在口腔科诊室里，一个 25 岁的女性患者缓缓张开嘴。
她的主诊医生看了一眼，大吃一惊——在她的游离龈和上门牙之间（图 1），长出来一些棕色的毛发，从外观上和睫毛几乎一样。在女孩的下巴和颈部也长着大量的毛发（图 2）。
图 1
图 2
实际上，这不是女孩第一次因为「牙上长毛」就诊了。2009 年女孩就来就诊过，当时只有口腔龈沟上皮有「牙毛」，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第一次就诊时，医生给她做了常规血液学检查、性激素分析，发现女孩激素水平比较高，尤其是睾酮和黄体生成素；超声检查又发现卵巢里有很多囊肿。种种迹象，医生判断她是多囊卵巢综合症。
按照多囊卵巢综合症的治疗方法，医生给她切除毛发、局部手术，并让她口服避孕药。4 个月后效果显著：这些「牙毛」没有再长出来了。
之后女孩就没再来过医院，直到六年后。 这一次就诊，医生给她做了活检。在取了牙龈沟上皮后，医生发现其中一个牙龈粘膜的片段（图 3A、3B）存在鳞状上皮的轻微肥大，并在牙龈基质中观察到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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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随后，女孩被转到内分泌科。1 年后她又回到了口腔科，比上一次严重了很多：牙毛更加为所欲为地生长，在游离龈和许多牙齿之间的沟、包括上颌和下颌的门牙和前臼齿（图 4），都生长了很多。
图 4
她的医生将这一案例整理后，发在期刊 Oral Surgery Oral Medicine Oral Pathology Oral Radiology 上。实际上这并不是唯一一个「口腔长毛」的患者，到目前为止，文献中共报道了 5 例。
第一例是医生给一位 57 岁的男子尸检时，在他的腮腺乳头上偶然发现的：上面长了一根头发。后来的几例分别为 45 岁男性、13 岁男孩、11 岁男孩、30 岁男性。
也就是说，在该案例之前，发现的全部为男性患者。
案例论文截图
女孩是第一个「口腔长毛」的女性患者。研究者们认为，她并不是多囊卵巢综合症，而是一种「异位症」。
研究者们解释：口腔的异位症一直很罕见，毛发更是一例都没有。但定义为「异位症」是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他们表示，由于口腔来自于一个叫做口凹（stomodeum，即胚胎形成时左、右两侧的上颌突、下颌突及其上方的额鼻突围成的一个宽大凹陷）的结构，因此可以产生毛发、皮脂腺的。
至于治疗方法，医生们认为激素治疗有效果，这一案例只是因为中途放弃了才复发。
目前，女孩的病因还没有明确。但医生们可以确定的是，女孩的「牙毛」并不是偶然的，既然在近十年来断断续续生长，那么一定存在着某种持续性缺陷。
策划：yxtlavi｜监制：gyouza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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