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寻常快乐:鲁迅和他身边的少女
鲁迅这一辈子多数时候是严肃、不苟言笑、一个都不宽怨、睚眦必报的斗士。尽管他也有舐犊情深的时刻,说过“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的话,然而他终究不是一位风流洒脱的文人,至少不如他向旧世界投掷匕首和长矛时那样痛快淋漓,他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鲁迅的结发妻子朱安女士说自己这一辈子像一只蜗牛,鲁迅又何尝不是呢?在“五四”那个开放的时代,多少人高呼着爱情和自由的口号,把身上的旧枷锁砸烂了,丢弃在旷野里,而他只能在无望的婚姻和暗哑的时代里踽踽独行。
鲁迅前半生的好多时光都是被一位姑娘缠绕着,他面色黄白,小脚,薄薄的嘴唇显得嘴巴略大,出身普通人家,娘家姓朱,也是绍兴人,比鲁迅大三岁。尽管和很多少女有美丽的邂逅,但他很难迈出和过去决裂的一步。不过和少女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鲁迅少有的温馨时光。
在北京和鲁迅走得比较近的是俞家姐妹,1923年8月,鲁迅与周作人兄弟关系失和,和结发妻子朱安搬到砖塔胡同61号,成为俞家姐妹的邻居。鲁迅迁居上海后,俞芳成为陆老太太的代笔人,对鲁迅家事颇为了解,她后来写了不少回忆鲁迅的文章。鲁迅给俞芳的第一印象是神情严肃,令人望而生畏。这种感觉到第二天就变了,鲁迅送给俞家姐妹每人一盒积木,俞家姐妹马上就比着搭起来,鲁迅也参加了进来。
接触久了之后,俞家姐妹和鲁迅之问变得无拘无束,鲁迅因为她们的生肖,戏称俞家姐妹为“野猪”“野牛”,俞家姐妹“群起而攻之”,叫鲁迅“野蛇”(他生肖属蛇)。对此,鲁迅并没生气,反而还笑着问:“蛇也有野的吗?”鲁迅曾比较重视体育锻炼,带领俞家姐妹做体操。他常常一边示范,一边解释:“动作要正确,要让每一个部位的肌肉和筋骨都得到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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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工作非常繁忙,但一有空,他也会像小孩一样跟俞家姐妹一起玩,俞芳回忆过鲁迅曾拿放大镜,在太阳底下把纸点燃;也曾在满碗的水面上放缝衣针,一次又一次,直至针不下沉才肯罢休;“鲁迅还曾把手放在桌上,捏紧拳头,让我和妹妹用拳头去打,说他不怕痛。俞藻第一个上去打,我也接着去打,挨打的人没痛,倒是打人的先痛了。这时,鲁迅就笑弯了腰。”
还有一位少女值得一提,北大教授马幼渔的女儿马钰,聪明怜倒,读了不少新文学作品,尤其钟爱鲁迅的作品,由于父亲与鲁迅过往甚密,结识鲁迅。1925年,年仅十五岁的马钰写下了《初次见鲁迅先生》一文,文章以稚气的口吻先写她从鲁迅的作品中得来的对鲁迅的印象——看了他的作品里面,有许多都是跟小孩说话一样,很痛快,一点也不客气;不是像别人,说一句话,还要想半天,看说得好不好,对得起人或者对不起人。所以她想鲁迅先生“大概同小孩差不多,一定是很爱同小孩在一起的”。
鲁迅写过一篇文章《上海的少女》,他觉得上海这个城市有过分注重外貌衣着的势利风气,逼得人人都依着这习惯维持表面的虚荣,自然影响了上海女人的做派,并且无事波及到少女们。“她们在店铺里购买东西,侧着头,佯装薄怒,如临大敌。自然店员们是能像对于成年女人一样,加以调笑的,而她也早明白着调笑的意义。总之:她们大抵早熟了。”
精神已是成人,肢体却还是孩子,女性在商品化之下被观看,甚至连心理都发生了变化,不复人生最初一念之天真。这是鲁迅不以为美的少女,他一方面受着封建流毒的苦,和没有生机活力的旧女性捆绑在一起,而商品和市侩化社会对女性的扭曲也让他扭过头去苦不堪言,因为这可能是新的伤害,小而言之是少女们的审美和心灵健康,大而言之是国家和社会,这是鲁迅的思维,也应该是他偏爱和天真的少女们在一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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