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45年东魏的实际统治者大丞相兼渤海王高欢,遇到了一件头痛的事。50岁的他不得不迎娶16岁的柔然国的蠕蠕公主。
此时的大环境是东魏正在与西魏打得不亦乐乎,双方势均力敌,战势呈现胶着状态。而柔然国,是蒙古草原上继匈奴、鲜卑等之后崛起的部落制汗国。柔然的主要游牧范围大体为如今的蒙古国、俄罗斯联邦贝加尔湖地区等。公元545年,可以说柔然国导向哪边,哪边就是胜利者。
于是,高欢派大臣到柔然国为自己的大儿子高澄提亲。听说柔然国首领阿那瑰有位蠕蠕公主,爱如掌上明珠,时年16岁,与儿子高澄两人年纪相仿,当然这是一段政治婚姻,目的是让东魏与柔然国联合,绞杀东魏。
但是柔然国首领阿那瑰认为,自己的女儿不能嫁给高澄,毕竟东魏的主人是高欢,自己的女儿必须得到最高的待遇。所以他对东魏使者说,“除非高欢自己娶,才行。”此时的高欢已经50岁,且有病在身,一直不好,也不知道阿那瑰是对女儿好还是不好?地位倒是有了,可老公又老又病!
按说50岁老头娶个16岁的如花少女,还不乐不可支,但是高欢实在高兴不起来。原因是他觉得对不起妻子,渤海王妃娄昭君。娄昭君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女人,也是之后的三朝太后。
可以说高欢的成功与娄昭君有关。高欢不过是个破落户,他的祖父官至北魏侍御史,因犯法被流放,父亲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到高欢时家世已经没落。他由姐姐抚养长大。长大后的高欢有点像年轻时的刘邦,愿意结交狐朋狗友,为人相貌堂堂,豪爽胆大。如果不是遇到娄昭君,他就是个游手好闲之徒。
娄昭君是北魏真定侯的孙女,真正的贵族官二代。小时候就十分聪慧,到15岁时,很多豪门大族排着队想娶她,她都不同意。一日,娄昭君登上城楼,看到正在服杂役的高欢,觉得相貌不凡,鹤立鸡群,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于是手指高欢说,“此人就是我的丈夫。”于是打发婢女向高欢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高欢自然高兴,他觉得自己曾经立下的澄清天下之志就要实现了。娄昭君于是把自己的嫁妆都给了高欢,高欢于是有了自己的队伍。北魏末年,各地起义爆发,高欢参加了起义军。凭借着作战勇敢和好运气,北魏孝庄帝即位后,高欢被封为铜鞮伯,成为真正的贵族。
高欢行军途中,为了严肃军纪,每过麦地,他都会亲自下马拉住缰绳,受到当地百姓的拥戴。公元534年10月,高欢逼走魏孝武帝,立孝静帝,迁都邺城,史称东魏。作为大丞相高欢专权东魏16年之久。
娄昭君对高欢始终如一,虽是贵族,可她非常简朴。为人也不矫情,高欢正要出征作战时,娄昭君生下一对龙凤胎,婢女要出去告诉高欢,但娄昭君不让,她说,“王出门统领大军,为何因我的一点事情而轻易离开他的军帐。生死有命,抗拒无益。如果我活不了,大王来了也没用。”
此次,柔然国首领阿那瑰要让高欢娶蠕蠕公主,如何面对娄昭君。但是娄昭君反过来安慰高欢,“为国家打算,大王不要迟疑。”她甚至愿意把自己正妃的位置让给蠕蠕公主,让高欢非常感动。
于是,高欢派迎亲队伍去柔然迎娶蠕蠕公主。临行时,阿那瑰特意向送亲的弟弟,也就是蠕蠕公主之叔秃突佳交代:“如果我见不到外孙,你就不要回来!”这意图很明显,阿那瑰要高欢重视和爱护自己的女儿,并派人进行监视高欢。这给了高欢很大的压力。
50岁的高欢带着病亲迎公主。公主到王府后,娄昭君悄悄地把自己的正房腾给公主住,自己住到远处的偏间,并有意躲避高欢与公主碰面,怕蠕蠕公主不高兴。
王府人人都怕引起公主和公主的叔叔秃突佳不高兴。高欢也是始终陪着笑。
公元546年,高欢要率十万大军围攻西魏位于汾河下游的重要据点玉壁(山西稷县),再加上身体未愈和对娄昭君的感情,因此娶回公主,高欢一直没有碰她。
但是,“监工”秃突佳不干了,他是领了任务的,要让蠕蠕公主生下宝宝,他才能回草原。于是,秃突佳提着刀跑到高欢卧室大骂,问他难道不想东魏与柔然联合了吗?高欢此时病得很重,走路都费劲,但听得外面大骂,赶紧起身穿上衣服,让下人把他抬到公主房间,堂堂大王成了“侍寝”的小妾。
高欢被迫“侍寝”后,深感屈辱。但也没办法,如果没有柔然的帮助,东魏打西魏就要付出很大,甚至亡国。
50岁的高欢忍辱负重,但是有一天他见到娄昭君,一下子就给妻子跪下了,老泪纵横。他说,“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娄昭君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以免公主气恼坏了国事。”
娄昭君把正妻的位置让给了公主。其实,16岁的蠕蠕公主并不在乎正妃还是妾的地位,《北史》记载,她“性严毅,一生不肯说华言”,也就是说她个性严厉倔强,一生都不会出汉话,好在高欢也是鲜卑族。《北史》还记载,这位公主擅长骑射。并且是个射箭高手。
高欢与公主成婚一年多,也没有让公主怀孕。倒是自己一病不起,公元547年病逝。
按照柔然的习俗,公主转嫁给高欢与娄昭君的长子高澄。这次,很快生下一女。对于婚姻公主一直闷闷不乐,公元547年也因病去世。
在她的墓志上称呼她为闾夫人,显然是以高欢之妾的身份下葬的。
娄昭君被大儿子尊为太妃。天保元年,二儿子高洋登基,建立北齐政权,为文宣帝。尊娄昭君为皇太后,追尊高欢为神武皇帝。
所以说,聪明如娄昭君,是你的始终就是你的,为了国家,她把渤海王妃的位置让给蠕蠕公主,国家胜了,她也稳固了自己的地位。而公主作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一生郁郁不乐,只活到18岁。倒是高欢一生不容易,晚节不保,被历史记录下“侍寝”的丑闻。
参考资料:《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十五》《北史 卷十四 列传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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