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东航583号班机遇险,机长请求迫降美军基地,结果如何?_飞机_乘客_东航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密闭的机舱内,孩子在哭泣、女人在抽噎、男人在痛苦呻吟,绝望中的人们无助地望向窗外。

暴雨敲打着窗户,飞机在黑沉沉的夜晚下降,他们将要去往何处?

倏忽间,两道光芒照亮了夜空,人们望向地面,发现那竟是手电筒发出的亮光。

1993年,因为机组人员的失误,东航583号班机遇险,紧急关头,机长沉着应对,请求迫降美军基地,美军是否答应了他的请求?机组人员和乘客们是否获救?

意外引发失控

1993年4月6日,中午12时,上海虹桥机场,一架机身上印有“中国东方航空”字样的麦道MD-11客机离开跑道,飞向蓝天。

这架编号为MU-583的航班上共载有235人,其中包括12名乘务组成员。

这架麦道MD-11客机于1991年出厂于美国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共飞行4810小时。机长刘建平是一名有着8535小时飞行时长的资深民航客机机长,执飞麦道MD-11机型1341小时。

如此行顺利,客机将于4月7日凌晨抵达美国洛杉矶奥黑尔国际机场。

东航583平稳飞行6个小时后,北京时间6点15分,飞机在白令海峡上方的万米高空巡航,时速为552千米,远低于飞机的最大巡航时速876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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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自动驾驶仪的操控下平稳飞行,机长刘建平看了一眼窗外,晴空万里,是适宜飞行的好天气,刘建平安心地返回休息舱闭目养神。

客舱内,乘客们在晚餐后松开安全带略作放松,乘务组人员正在为乘客发放入境美国用的海关物品申报表。

谁也不知道,在风平浪静中一场生死攸关的险情正在毫无征兆地逼近他们。

6点18分,驾驶舱内,副驾驶认真看着各个仪表盘,随机工程师伸手取一份监视仪表用的文件,他的手碰到了控制右侧机翼襟翼的控制杆。

飞机的前缘缝翼当即放下,产生力矩迫使飞机抬头,几秒后,飞机立马做出反应,机头上仰,飞机发动机全速运转,引擎发出了雷鸣般的轰响,飞机开始自行向上爬升,飞机的仰角达到了9.5度,触发失速警报。

警报声中,副驾驶慌了神,他猛拉操纵杆,飞机瞬间从爬升状态变成俯冲状态,副驾驶发觉操作不当,慌乱中再次拉动操纵杆,飞机又从俯冲状态变为爬升状态。

此时飞机自动驾驶仪并未断开,听到警报声,副驾驶额角滴下冷汗,他一手紧握操纵杆,一手忙不迭地断开自动驾驶仪,这一操作使得飞机仰角从7度增大至15度,空速从320节锐降至286节。

副驾驶脸色苍白,盯着操纵杆试图挽救飞机。

他注意到被随机工程师碰到的飞机襟翼手柄,还处于启动状态时,他立即拉回手柄,收起前缘襟翼,飞机在前缘襟翼产生的力矩作用下,瞬间从仰角15度转换为惊人的俯角24.3度,空速飙升至364节。

飞机驾驶舱内,警报声大作,超速警报红灯在不停的闪烁,副驾驶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冷汗不断流过苍白的脸颊,随机工程师面如土色,在强烈的紧张感下呼吸急促。

休息舱内,刘建平瞬间从床上弹到半空中,随即又被摔倒地上。

不好,飞机出事了,他摇晃中努力站起身,抓着床栏稳住身体,向前走去,空中飞溅的玻璃杯碎片如利刃般划破他的手,鲜血涌了出来。

刘建平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驾驶舱,那是他的战场,他要去控制住飞机,要带领全机人员安全着陆。

短短数秒,如同过了一年那么久,刘建平终于拉开了驾驶舱的门。

在飞机失控94秒后,北京时间18点20分,机长刘建平控制住了飞机,剧烈颠簸的飞机平稳了下来,继续在万米高空巡航飞行。

浩劫之后

短短一分半钟,飞机姿态连续变换,机舱发生剧烈震动,对于处于万米高空飞机中乘客这是致命的。

机舱内,乘客葛绍军解开安全带,他拿着表格,打算询问懂英文的同事。

他刚站起身,就感到抖动了一下,接着双脚突然悬空,不等葛绍军回过神,他的头已经撞到了飞机顶棚。

曾做过空军飞行员的葛绍军意识到飞机已经处于严重的失控失重状态,两三秒之后,葛绍军掉落到地上,他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再次被抛到空中。

这一次飞机时速比前一次更加猛烈。

葛绍军的头狠狠地撞在飞机顶棚上,他下意识地想抓住下方的行李架,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

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漂浮的空中,手能触及的地方如同绵软的海绵,怎么也抓不住,几秒后,葛绍军如自由落体般掉到了地上。

飞机如同在滔天巨浪中上下颠簸的船只,人们在惊恐中被抛上抛下。

第三次被抛落的时候,葛绍军看到地上铺满了碎玻璃,就在刚才,飞机上装满玻璃杯的柜门被甩开,锋利的碎片四散。

千钧一发之际,受过严格训练的葛绍军立即做出反应,在头朝下摔向地面时,他用手撑地,身体顺势向侧面翻滚,躲开地上的碎玻璃。

不等葛绍军起身,就有从空中掉落的其他乘客砸向他,葛绍军敏捷地躲开那人,他站起来搀扶着那位乘客向前走去。

此时,东航583机舱内,空中挂满了氧气面罩、地上满是钱包等物品,飞机顶棚到处变形,座椅东倒西歪。

没有系安全带的人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人摞人,人压人,喘不过气人们发出痛苦的呼救;系了安全带的人被其他人砸到身上,有些飞机座椅已经看不到了,四五层人摊在座椅上,保持着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姿态。

飞机恢复平稳后,人堆最上层的人开始挪动,压在一起的人们以极缓慢的速度移动身体,他们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有人骨折、有人流血,很多人头部受伤,碎玻璃扎进了不少人的身体,受伤最严重的两名乘客已经陷入昏迷。

中舱乘务长王亚平通过客舱广播安抚乘客情绪,并请乘客中的医生帮助受伤旅客。

飞机失控前,王亚平正在帮乘客填表格,她担任广播员的工作,出事后,她随着飞机姿态的变换,像一片树叶般被抛起来,又被其他乘客砸到地上。

乘务员肖扣群在过道里跑来跑去,忙着给人们送去止血物品,有乘客提醒他,“你受伤了,满头都是血。”

肖扣群伸手一摸,头部没有知觉,头顶软软的,他看看满手的鲜红,没有血腥味,是番茄酱。

一位来自湖南的女乘客说自己是医生,她自告奋勇帮助一位摔断了胳膊的乘客,用毛巾当做绷带将胳膊吊在胸前,其他受皮外伤的乘客拿着乘务组分发的冰块、毛巾和水互相帮助处理伤口。

驾驶舱内,飞机设备损坏严重,所幸自动驾驶仪安然无恙,刘建平决定由重新连接自动驾驶仪控制飞机,机械师刘连兴到客舱查看,回来后一脸凝重,为了乘客的生命安全,刘建平决定将飞机就近迫降。

迫降美军事基地

事不宜迟,刘建平发出紧急呼救,寻求国际救援,为东航583寻找迫降地点。

信号发出后,共有21个国家回复,刘建平和机组人员一一回应分析,他们发现这些机场有些距离过远,有些跑道太短,根本不适合大型客机降落。

此时客舱内,忽明忽暗灯光映照着一张张血迹斑斑的脸,死里逃生的人们在焦灼中期待着前方未知的希望。

下一秒,机身开始抖动,灯全灭了,黑暗中的人发出了绝望的尖叫,接着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广播中传来了机长刘建平的声音,他告诉乘客,刚才飞机发生抖动是因为遇到了特大气流,目前鉴于乘客受伤、飞机受损,机组决定迫降,“请相信机组人员,我们一定会带领大家安全着陆。”

安抚了乘客,关掉广播按钮,刘建平眉头紧蹙,方才他联系了较近的俄罗斯空军基地,希望能在那里降落,但对方拒绝了他的请求。

理由在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局势尚处于混乱之中,无法保证受伤乘客得到有效救治。

机组人员一筹莫展,飞机在茫茫大海上空航行,窗外一片黑暗,他们将要去往何方?

就在刘建平向包括美方在内的多国发出紧急迫降求援时,远在祖国的人民同样心系东航583。

获悉飞机遇险,我国外交部紧急联络美国五角大楼,希望美方协助迫降事宜,美方处于人道主义考虑,同意东航583在美国谢米亚空军基地降落。

消息传来,刘建平第一时间通过广播通知乘客,绝望中的人们重燃希望,客舱里掌声四起。

掌声过后,客舱里再次响起刘建平凝重的声音,由于谢米亚空军基地机场跑道过短,飞机在降落时恐遭危险,请大家提前做好自救措施。

黑沉沉的夜空中,遭遇重创的东航583艰难前行,前路未卜,绝望和希望,同时笼罩着众人,从接到美方同意迫降到飞机着陆,这期间的一个半小时,每个人都在煎熬中度过。

王亚平带领乘务员为乘客讲解如何使用氧气、如何穿着救生衣,乘客座位前的屏幕统一播放飞机急救知识。

大家穿好救生衣,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叹息,更多的人借着屏幕忽明忽暗的光亮写起了遗书。

4月6日20点28分,东航583穿过黑暗的云层,接受暴雨的洗礼,终于见到了光明。

黑沉沉的夜幕中闪出两道雪亮的光芒,飞机跑道两侧共200名美军士兵手握军用手电筒,为东航583照亮了生命之路。消防车、救护车严阵以待,美方人员仰头看向天空,等待飞机降落。

机长刘建平手握操纵杆全神贯注地盯着跑道,这条跑道长度远短于客机跑道,加之飞机受损,想到安全着陆,难度极大,稍一疏忽,就会机毁人亡。

刘建平启动紧急迫降措施,放下起落架,拉起操纵杆,着陆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终于,东航583稳稳地停在了谢米亚空军基地飞机场。

机场内外同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劫后重生的喜悦荡漾在每个人心间。

机舱门开启,两名身着防火服的救援人员预先走上飞机,在确定飞机没有起火隐患后,医护人员走上飞机。

两名重伤昏迷的乘客被担架抬下飞机,遗憾的是,这两人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骨折的乘客也上了担架,其他轻伤乘客互相搀扶着走下舷梯,重伤员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轻伤员和没有受伤的乘客被客车转运至谢米亚军事基地大礼堂。

乘客们将在经过一夜休整,然后被送往距离基地所在地阿留申群岛最近的安克雷奇市。

礼堂中仓促安放着床铺,军医在床铺间穿梭救治受伤乘客,懂英语的乘客志愿做起了翻译,没受伤的乘客则自告奋勇担任起分发食物和药品的工作。

有乘客急于与家人取得联系,美方士兵带领他们去往基地办公室,人们哭着向大洋彼岸的亲人诉说劫后重生的经历。

次日,美方出动C130运输机将乘客们送往安克雷奇市,其他乘客在美方的帮助下离开安克雷奇赶赴东航583原定目的地洛杉矶。

受伤乘客分别进入4家医院接受治疗,为了有效帮助受伤乘客,美方紧急在安克雷奇及周边城市,招募200名懂中文的志愿者充当翻译。

事故发生后,中方航空局联合美方道格拉斯公司启动事故调查,发现MD-11型客机襟翼设计存在缺陷,容易被误碰导致飞机前缘襟翼在巡航过程中被放下,导致飞机遇险。

2001年,MD-11型客机全面停产,退役的该型号客机被悉数改为货机。

2016年,东航583客机部分乘客与乘务组人员在上海重聚,分别23载后,大家相拥而泣,回忆起当年的惊心动魄的空中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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