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历史的女子有慧根,第89期
摘要: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某部汽车连战士庞铁虎在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大桥,确保部队的补给线畅通。毅然决然地暴露自己的位置,将敌人飞机的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1950年的冬天,美帝国主义在朝鲜仁川登陆,发动了侵略朝鲜的战争。朝鲜三千里河山笼罩在战火和哭泣中。良田化为焦土,城市只剩下断壁残垣,人们流离失所,缺衣少食,生活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随着战争的扩大,疯狂的美国人竟仗着自己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将战火一路烧到了鸭绿江边。
不可一世的美军统帅——麦克阿瑟,下达了一个狂妄又疯癫的命令:让美军飞机轰炸我国东北的工业重镇丹东市
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国人民自发踊跃地成立了“中国人民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以血还血,誓要让美国人为自己的侵略行径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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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并肩协作,对美国人发起了“大反攻”。枪膛里装满的怒火,刺刀上充盈的仇恨,将全部宣泄在敌人的阵地上。英勇的我军战士一路势如破竹,打得敌人狼狈逃窜,战线不断地向南推进。
随着战线南移,我军的补给压力也越来越大。于是,我军和朝鲜人民军一起,成立了强大的后勤运输队伍。
庞铁虎,也是其中的一员。
庞铁虎是志愿军的一位司机班班长。他的“座驾”,是一辆在解放战争中,从“解放军运输大队长”蒋介石手里缴获来的美国卡车。老庞驾驶着这辆卡车,将一车车的炮弹送上前线,倾泻在敌人的阵地上。也为志愿军战士们运送过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药物,让战士们打敌人更有劲儿!
有一次,庞铁虎为了抢运弹药,多日未曾合眼。他回到驻地时,汽车连连长张大跃看见他满眼的血丝,赶紧把他拉进工事里。张大跃劝他说,这样透支身体是要不得的,现在战场上缺少司机,更要好好爱护自己!张大跃命令他先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为祖国效命。
庞铁虎正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电话铃声。紧接着传来了连长接电话的声音:“是,我是张大跃!……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派出全部的运输力量,把物资全部按时送到!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庞铁虎一听到有紧急任务,还是首长那边亲自下达的任务。赶紧跳下床,急切地询问张大跃:“连长,您下任务吧!什么时候出发?”
张大跃看着他满眼的血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别管了,你现在的任务是睡觉!”
说罢,张大跃就要往外面走。
庞铁虎赶紧拦住张连长:“连长,我是共产党员,是党培养的驾驶员。现在前线急需物资,正是需要驾驶员,我实在是合不上眼!您就让我去吧!”
张连长见他态度坚决,任务又确实紧急且重要,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久之后,一支由20辆大车组成的运输队从驻地出发了。首长的命令,是要他们在第二天拂晓之前,将物资运送到登云山的营地。
二十辆车,扬起一阵尘土,在傍晚暮色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途。庞铁虎的这个班有5辆车,负责运送大米。
当时,美军的飞机更多、更先进,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上总共有各型飞机1200余架。我军和苏联的航空志愿兵虽努力争夺,并取得了局部突破,但整体上,制空权仍然掌握在敌人手里。我军的后勤线频频被美国人骚扰。庞铁虎他们经常要在公路上来来回回和美国人的飞机“捉迷藏”,有不少人因此而牺牲。
二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既要隐藏自己,还不能开得太慢,行驶地极为艰难。然而,敌机却像发了疯一样,认定这条公路上有“大鱼”。不断地在天上盘旋,不肯离开。张连长只能让车队躲藏在山沟和密林里,等到夜色深沉以后再继续出发。他看着天上的飞机,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想打掉我们的运输线,痴心妄想!!”
天色渐沉,天上飞的敌机已经很难看清楚地上的情况了。于是“依依不舍”地飞走了。
张连长见敌机飞走,赶忙命令车队出发,抓紧时间。尽量把被美国人耽误的时间抢回来。
车队正在高速行驶,突然,远处的山头上传来“砰”的一声!
这是“防空哨”在为车队示警,敌机又卷土重来了!
张连长赶紧吹了一声长哨,命令车队熄灯,驾驶员们凭着精湛的驾驶技术以及对道路的肌肉记忆,冒着生命危险摸黑前进。
开过夜车的人都知道,晚上开车有多么“紧张”。我们开着远光灯,都还觉得头皮发麻,而这些英勇的汽车兵竟在七十年前,驾驶着大卡车,在路况不佳的道路上摸黑前进。其一,靠的是精湛的驾驶技术;其二,则是勇敢的大无畏精神,和为国家民族之未来献身的奉献精神。
不久后,车队摸黑来到了清江大桥一带。清江大桥沟通清江两岸,是敌人轰炸的“重灾区”。
连长命令车队加速过桥,然而敌人似乎有所察觉,打出了照明弹,正在过桥的车队暴露在了敌机眼皮子下面。
看到车队正在过桥,三架敌机迅速俯冲下来,我军设在两侧山头上的防空阵地迅速对暴露的敌机发起防空反击。
然而,敌机下降的速度很快,很快就飞出了山头上防空阵地的射击下界。进入射程后,三架敌机开始用机炮扫射我军车队。
车队副驾上的战士们见状,迅速翻到后面的车斗里,用车斗装配的机枪开始“防空自卫”。
敌机与车队交错而过,其中一架敌机被车队的防控火力击落,另外两架敌机则进入了拉升状态。
车队的损失不算严重。但好巧不巧的是,庞铁虎驾驶的这辆卡车的备用油桶被打着了,燃起了熊熊大火。
拉升的敌机并没有离开,轰鸣的螺旋桨声说明,这两架飞机没有飞远,他们只是要在远处掉头罢了。
一想到车队其他班组大都运送的弹药,庞铁虎很着急。
突然,他打开了大灯,一轰油门,越过张连长的“头车”。开着燃着熊熊大火的卡车,沿着公路冲了出去。两架调头的敌机,看到火光正沿着公路移动,也追着火光飞了过去。
张连长望着庞铁虎开去的方向,热泪盈眶:“铁虎同志,我们一定为你报仇!”
事发突然,庞铁虎来不及卸下车上的粮食。燃烧的油桶点着了车上的麻袋。庞铁虎的车就像一团飞驰的火球,极为耀眼。
庞铁虎红着眼,只顾着往前开。突然,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呼啸,赶忙踩下了刹车。紧接着,砰地一声,一发炸弹在庞铁虎不远处爆炸。原来是追上来的“野马”对庞铁虎进行了俯冲轰炸。
这个时候,铁虎感到右腿一阵剧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右腿已经被擦开了一条大口子!
他赶忙拖着伤腿,挣扎着从车厢里翻了出来。向着远离公路的地方爬了过去。
果然,没多一会儿,敌机又飞了回来,又在庞铁虎车旁扔下了好几枚炸弹,把卡车炸了个七零八落才呼啸着飞走了。
庞铁虎躺在离卡车有几百米的一个弹坑里,撕下了右腿的裤管,将伤口包扎起来。接着,他捡起来一截被炸断的树枝,挣扎着站起来。
爬到了后面的一座小山上,在一堆小树丛中躺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铁虎猛然惊醒,此时已然天光大亮,远处传来隆隆炮响。看太阳,应该已经是中午了。
他口渴地厉害,看见不远处,公路边有一条小河,便拄着树枝,向着小河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喝了点水,又捡了些野菜,用路边捡到的空罐头盒子煮上充饥,天就又快黑了。这时,远处的公路拐角处射过来两道光柱,一辆卡车开了过来。
庞铁虎赶忙躲起来观察情况。
没想到这辆汽车开到这条小溪边上,竟“嗤”地一声停了下来。紧接着,车上似乎跳下来一个人,手提着一只帆布桶。
庞铁虎接着灯光,依稀一看,原来是一个美国汽车兵开车来这里打水。
庞铁虎悄悄找到一块大石头,一下子站了起来。
美国人听着背后的动静,吓得赶忙回头。
庞铁虎趁着美国兵愣神儿的功夫,将石头狠狠砸在美国鬼子头上。这个美国兵还来不及出声,就断了气。
庞铁虎将美国兵踢到水里,又打了半桶水,提着水向美国车走去。
一走近,结果车里竟然叽里呱啦地传出来一阵外语!
庞铁虎心理一惊!遭了!这是辆运兵车。
他不动声色,走到车前,熟练地将半桶水倒进水箱里,然后坐进了驾驶室。驾驶室里有一件防风衣,一把手枪,一张证件,和一张防尘口罩。
不幸中的万幸,有防风衣和口罩!
庞铁虎穿上防风衣,戴上口罩,套上防风衣的帽子。一踩油门,开车向前走去。
一边开,庞铁虎一边琢磨:“怎么样才能把这车鬼子兵拉倒战俘营去呢?”
夜越来越深,庞铁虎后面的这帮美国兵也慢慢地传来了鼾声。
正琢磨着,远处打过来两束灯光大灯。开近了一看,原来是敌人的检查卡,卡子里是三两小吉普和几个带着蓝袖章的人。
他们招呼庞铁虎停下来,用电筒照了照车牌,然后向着驾驶室走来。
庞铁虎心想,我如果出了驾驶室,立马就会露馅。急中生智的他不等美国鬼子走到跟前,便“先发制人”,主动把座位上的证件递了过去。
美国鬼子听着后面车厢里的鼾声,接过证件一看,发现没什么问题,比了个“OK”的手势。庞铁虎也有学有样地向鬼子兵比了个“OK”。鬼子一看,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便招呼其他人放行。
庞铁虎朝鬼子们挥了挥手,一踩油门,把卡车开走了。
为了骗过这伙鬼子,庞铁虎开着车向着敌营先走了好大一截。然后才绕了个大弯子,向着我军后方开去。
正在这时候,驾驶室的车顶上突然传来了“嘭、嘭、嘭”的声音——后面的鬼子在砸车顶?这是在要求停车?
庞铁虎心里一紧张,难道我暴露了?
庞铁虎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向前开。没想到,后面的敲击声越来越大了。这群鬼子一边敲,一边叽里呱啦地乱叫。
庞铁虎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车往山沟沟里开?我一个换一车,我够本了!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我如果暴露了,这帮鬼子兵早就从后面开枪了!不如碰碰运气,坚持就是胜利!。
想到这里,他在山路上靠边停下了车。
后面冲下来好几个美国鬼子,其中一个一边哇啦哇啦生气地乱叫,一边向着驾驶室走来。庞铁虎脚趾都扣紧了,左手急忙抓起小手枪,右脚踩在油门上,随时准备冲下山崖。
没想到,其他几个鬼子兵赶忙拉住了那个生气的家伙,叽哩哇啦地劝了一阵之后,他们竟跑到路边撒起尿来。
——哦!不是暴露了,原来是这几个家伙想撒尿,所以才敲得那么急啊!
庞铁虎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这伙鬼子兵上车之后,庞铁虎大踩油门,继续向着我军驻地开去。然而手上的右脚却越来越不听使唤,车速竟反而慢了下来。
庞铁虎急忙用左脚踩在油门上,一只左脚既管油门,又管离合,艰难地把车开往我军驻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他离队时候的清江大桥。穿过大桥,曙光就近在眼前了!
不多时,部队驻地就出现在了眼前,庞铁虎解下风衣的帽子,隔着老远向着营门口的战友们挥手。
同志们看到“牺牲”的庞铁虎竟活着回来了,还开着一辆崭新的美国卡车,可谓是又惊又喜。一群人赶忙围了上来。
没想到铁虎却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安静。他悄悄地说:“后面还有一整车美国兵,快去俘虏他们!”
战友们急忙摸着枪,来到了车厢:“不许动,举手投降,志愿军优待俘虏!”这帮大梦初醒的美国兵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成了我军的俘虏。
一清点,不多不少,正好30人 —— 一个排的兵力。
押走俘虏之后,战友们纷纷围了上来,笑道:“铁虎这是用一辆旧车,换来一辆新车;用一车大米,换来一车美国俘虏啊!”
不久后,志愿军给庞铁虎同志颁授特等功一次,并授予他“战斗英雄”称号 —— 单枪匹马人俘虏30人的“英雄模范驾驶员”!
故事的最后,我们可能需要辟个谣。
庞铁虎的故事,曾经广泛地流传于各大军事论坛和历史论坛。但实际上,历史上并没有“庞铁虎”这位英雄。“庞铁虎”的故事,其实是由著名的军旅作家窦孝鹏先生编文、军旅画家关庆留先生绘制的一本连环画作品。该作品创作于1970年代,于1976年5月第一次出版印刷。
但庞铁虎的故事,并不是完全虚构的。而是将所有志愿军英雄驾驶员们的故事整合、改编的 军旅艺术作品。美军飞机白天封锁运输线,晚上用照明弹搜索我军卡车,我军驾驶员冒死摸黑开车……这都是历史上真实的斗争场面。
美军在朝鲜战场上大面积应用了“野马”战斗机,我军驾驶员在被飞机追杀时,使用加速→急停→再加速的办法,来甩脱飞机,也是历史上真实的方法。
庞铁虎的故事虽然是整合创作,但其中所讲述的,英雄驾驶员们的故事和功绩却永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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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窦孝鹏,关庆留.《英雄汽车兵》.陕西人民出版社:1976年5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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