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涵读书]此文约1500字,阅读约需8分钟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贾母带她到大观园游览时,李纨让人给贾母准备了大红花。
贾母戴好后,招呼刘姥姥同她一起装扮。王熙凤听闻,直接将一盘子鲜花插在刘姥姥头上。刘姥姥被戏谑后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着道:“我虽老了,年轻时也风流 ,爱个花儿粉儿的,今儿老风流才好。”
刘姥姥为何嘲笑自己是一个老风流?
1.刘姥姥年轻时是一个风流之人
《红楼梦》第六回记载:
刘姥姥一家衣食没有着落,冬事难办之际,刘姥姥提出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打秋风。
刘姥姥为何这样提议?因为她年轻时曾经找过王夫人,所以她对女婿狗儿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他,故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
从刘姥姥所说可知,她年轻时带着女儿去过王家。
封建社会,女人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姥姥只凭借着女婿家里连过宗的关系,就能带着女儿进出王家,抛头露面,这种做法在当时绝对少见。
刘姥姥不仅努力攀附豪门,平时也与村庄乡绅大家有过交往。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记载:
刘姥姥喝酒时怕失手打碎了杯子,于是要求更换木杯。王熙凤马上派人去取。刘姥姥听后暗想:“我方才不过是趣话取笑儿,谁知他果真竟有。我时常在村庄乡绅大家也赴过席,金杯银杯倒都也见过,从来没见有木头杯之说。哦,是了,想必是小孩子们使的木碗儿,不过诓我多喝两碗。别管他,横竖这酒蜜水儿似的,多喝点子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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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姥姥所思所想中可知,刘姥姥平时经常到乡绅大家喝酒坐席。
所以,从刘姥姥所作所为推测,她年轻时是一个“交际花。”
2.刘姥姥的风流寓意深刻
《红楼梦》里的女性有三种不同风流。
第一种是秦可卿式的风流。
《红楼梦》第八回记载:
谁知(秦业)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小名唤可儿,长大时,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因素与贾家有些瓜葛,故结了亲,许与贾蓉为妻。
性格风流,实指她的作风有问题。秦可卿嫁给贾蓉为妻后,与贾珍之间闹出了“爬灰”之事。
第二种是林黛玉式的风流。
《红楼梦》第三回记载:
林黛玉一进荣国府,众人看她风流体态,就知她有不足之症。
这种风流实际是指林黛玉的长相柔美。
贾宝玉受到马道婆的妖法后,林黛玉挤在人群中,薛蟠远远看了一眼,就被她的“风流”酥倒在地。
第三种风流是史湘云式的风流。
《红楼梦》第四十九回,众姐妹雪地里联诗时,史湘云和宝玉烤鹿肉,林黛玉笑话她像乞丐时,史湘云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 ’,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
史湘云所说是名士风流,本意是一种豁达的气度。魏晋时代的袁恪之赞韩康伯:“门庭萧寂,居然有名士风流。”
刘姥姥的风流不是秦可卿式的风流,也不是林黛玉式的体态多风流,而是史湘云式的风流气度。
3.刘姥姥的风流是一种伏笔
刘姥姥三进荣国府,一进荣国府是“眼睁睁看它起高楼”,二进荣国府是“眼看着他宴宾客”,三进荣国府是“眼睁睁看它楼塌了”。末世之秋,贾家被抄家,王熙凤的女儿巧姐沦落到烟花巷。
《红楼梦》第六回记载:
刘姥姥打秋风,开口向王熙凤告难时,脂批:“老妪有忍耻之心,故后有招大姐之事”,表明刘姥姥收留了巧姐。
刘姥姥有此义举,不仅仅是知恩图报,还是骨子里有一种名士“风流”。
《红楼梦》里还有一个类似的小人物——醉金刚倪二。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但是在贾芸遇难时,主动慷慨相助,帮助贾芸扭转乾坤,行侠仗义之举让脂砚斋感叹:
余卅年来,得遇醉金刚人不少,不及金刚者亦不少。
所以,刘姥姥的风流是侠义之士的“风流”,是笑对人生的“风流”,是人人值得效仿的“风流”。
注:本文资料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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