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乡见闻②|我的48个“红包”_红包_叔公_羡慕

“回了家乡广东过年,收到48个红包。一数,只有515块,平均一个红包十块七毛。”春节假期结束返回南京上班后,部门里的同事听到我的描述都瞪大了眼睛。

“原来可以给这么小的红包啊!”有同事羡慕起来,她忍不住吐槽,回家过年光红包就包了上万块,简直成了过节的负担。看着大家震惊中略带羡慕的神情,我突然想起初中时,我曾特别羡慕班里一位北方的同学。

在广东小朋友春节红包普遍总收入只有1000元的情况下,那位同学说他姥爷一个人就给他包了5000元。当时全班都“哇”的一声对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而我在一旁心算自己要过多少个春节才能“收入”5000元。当时那个掰着手指头做加法的我,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从小便嫌弃的“小红包”,竟在多年后成了大家羡慕追求的习俗。

红包的前世代表祝福,今生也是

红包,并非今日之产物,追溯其历史更可谓源远流长。在汉代,红包只是一枚系了红绳的铜板,此后,经唐代至明、清一路演变,直到民国,才有了用红纸包裹货币的风俗。彼时,红包这一叫法才正式确立。如今,跨越2000年的时代变迁,人们提起红包,依旧兴趣盎然。

我记得我小时候,农村里一部分老人家过年包红包,还是习惯用红纸折成一个包包,里面通常装着一块钱。这就是老一辈的广东人嘴里挂着的那句“求其红纸”。“求其”,在粤语里是“随便”的意思,“求其红纸”的意思,就是这是一点心意,就是一张代表祝福的红纸,希望别太介意钱多钱少。

春节期间,父母带着我去探望了83岁高龄的叔公,也就是我外公的兄弟。走进屋子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虽然身子已经微微弯曲,但看得出身体依然还算健康。他平静略带微笑,指了指摆出的糖果盘,叫我们吃点糖果,然后他就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房间里,拿出了一个个红包,挨个地派给我们。

当叔公把手上的红包递到我妈妈的手上时,年过半百的母亲此时在他眼中依旧是个“孩子”。

“身体健康,求其红纸”,叔公把手上的祝福,一年又一年地送到晚辈手上,时光易逝,温暖不改。薄薄的红纸下,是世代传承的美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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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不该成为甜蜜的负担

在粤语里,我们不叫“派红包”“收红包”,而是“派利是”“逗利是”。“利是”的最早写法,其实是“利事”,取其“有利于任何事情”的意思。过年的时候,小朋友见到长辈,未婚人士见到已婚人士,就一定会说这句话:“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逗利是”也不单单只是小朋友的权利,所有未婚人士都可以领,老人可以领,清洁阿姨、保安、出租车司机、服务员等群体可以领。因为每一个金额都不大,而且有“施比受福”的说法,所以派利是的人很开心,领利是的人也很开心,这也使得整个节日都洋溢在一种欢乐喜庆的气氛当中。

“亲情友情似海深,一个利是入五蚊(五块钱),祝福讲心不讲金,红包最多封十蚊(十块钱)。”这是广东人在包红包时会碎碎念的“口头禅”。小时候的我不明白,长大离开家乡工作后才发现,五块也好,十块也罢,红包的大小无法衡量心意,更不是攀比的工具。就像起初的那一张红纸,它是长辈对晚辈祝福的纯粹表达。

“我建议全国学习广东,红包不得超过十块!”同事笑着提议,我看真可以!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林惠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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