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王小东
一
前天早上经历4个小时考试后，恍恍惚惚去八仙庵逛了逛，看到吕洞宾“以水化酒”的故事：
在京都长安，有母子二人开一小酒店，生意萧条，生活困窘，然而酒无假代，厚道善良。这天吕祖幻化食客临其酒店饮酒，事后至其后院井边，于袋中取米数拉投入井中。顿时井中酒香四溢，顷时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年余后吕祖复至此，问及生意诸事，儿子多有遗憾抱怨说：“以水化酒固然好，可惜喂猪没酒糟”，吕祖往井中吸回气，井中米粒即飞入袋中，酒气尽无。便有：“ 济贫施法水化酒，贪心不足酒复水”的由来。
在京都长安，有母子二人开一小酒店，生意萧条，生活困窘，然而酒无假代，厚道善良。这天吕祖幻化食客临其酒店饮酒，事后至其后院井边，于袋中取米数拉投入井中。顿时井中酒香四溢，顷时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年余后吕祖复至此，问及生意诸事，儿子多有遗憾抱怨说：“以水化酒固然好，可惜喂猪没酒糟”，吕祖往井中吸回气，井中米粒即飞入袋中，酒气尽无。便有：“ 济贫施法水化酒，贪心不足酒复水”的由来。
这个故事本身寓意挺好，告诫人们要知足感恩，不能贪心不足。但是当我想到《八仙全传》中吕洞宾不愿点石成金的故事，反而产生了一阵不适感。
《八仙全传》中记载钟离权传给吕洞宾点石成银，点铁成金之法，可以自便，可以救人。洞宾问道：“师父，这化成的金银，便能永久不变原质么？”钟离权道：“大概可过五百年。五百年后，仍回原质，这也是一种天地循环之理，如何能够永远不变。倘有永不变回之理，今天便不能使它变成金银了。”洞宾蹙然不安道：“既如此， 弟子就不愿用这方法，免害五百年后的人。”
钟离权听了，不觉点头赞叹道：“难得难得。我今想不到此，这不过是眼前极易明白的道理。怎奈学法的人自愿学他的法。法子学成了，存心救济穷困之人，那已算是极大的善果，极好的心术了。 谁还顾到五百年后得着这块金银的人，要受变回铁石的害处。这又不但我啊，大概神仙中能此者不在少数，却不曾听见有哪一位理会到这些事情。谁想被你这初学之人，一语点醒，可谓发前人所未发，纠正多少只顾眼前不管将来的神仙。只此一言，已抵五百年功行了。难得难得，可佩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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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故事相对比，有一种以 吕洞宾之矛攻吕洞宾之盾的荒诞感：吕洞宾不愿点石成金是在求真，而以水化酒则是制假，神仙到底应该引导人们追求永恒的真实，还是暂谋一时的虚假？
“以水化酒”中母子二人厚道善良，本来卖的是“酒无假代”的真酒，但是吕洞宾以水化酒，虽然酒香四溢，但是顾客喝的是假酒。在利益的推动下，母子二人赚的是昧良心的钱，天天担惊受怕。要知道，不论是唐朝的《唐律疏议》、还是当代的《刑法》、《食品安全法》，对于假冒伪劣都是重拳出击，都是悬在制假售假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所以，当儿子对吕洞宾抱怨说：“ 以水化酒固然好，可惜喂猪没酒糟”时，不是他贪心不足，而是他在向法律所倡导的良善价值观回归，本本分分经营，卖真酒，赚干净钱。
因此，在这个故事中，并不是吕洞宾在点化小酒店儿子，而是儿子在点化吕洞宾：要追求“真”，而非图谋“假”。
二
本来这个故事触动的感想到此为止了，但是昨天上班出玉祥门地铁口时，突然又想到另外一种解释： 以水化酒是一种高科技技术，双方产生价值观冲突，神仙退伙了。现在重新解释这个故事：
一家小酒店本分经营，但是粮食制酒的技术落后，虽然母子二人厚道善良，酒无假代，但产品好不好，市场说了算，消费者说了算，结果就是生意萧条，生活困窘。
吕洞宾看重母子二人“ 厚道善良”，基于共同的价值观，分文不取，用高科技技术入股，于袋中取米数拉投入井中，以水化酒，顿时井中酒香四溢，顷时顾客盈门，生意兴隆。
但是几年后，吕洞宾和小酒店儿子召开合伙人会议，问及生意诸事，儿子多有遗憾抱怨说：“以水化酒固然好，可惜喂猪没酒糟”，一下子让吕洞宾对老板的价值观产生了误解，从前的“厚道善良”变成了“贪心不足”，双方陷入暴力沟通，吕洞宾随即将高科技技术收回，往井中吸回气，井中米粒即飞入袋中，酒气尽无。
这么些年，小酒店母子也没有学会“以水化酒”的高科技技术，所以事情便无法挽回，可惜了。
这便是：“济贫施法水化酒，贪心不足酒复水”的由来。
三
顺着对“以水化酒”故事的重新解释，我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16年在开远门地铁口的西开鑫园小区租房时，房子在18楼，大学同学许璐指着窗外的大庆路说：这是50年代苏联人设计的路。
由此想到49年建国时，中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和第二个五年计划得到苏联很大帮助。但是后来中苏交恶，苏联撤走了专家和技术，“以水化酒”的高科技技术没有了，我们只能靠自力更生。
改革开放后，美国、日本等国“以水化酒”的高科技技术相继进入，顺着“入世”的东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但可惜，现在美国要和中国“竞争、合作、对抗”，于是芯片等技术就对我们卡脖子了。
何以走到这种暴力沟通的地步？
四
第一眼看到以水化酒的故事，想到吕洞宾不愿点石成金的故事，我都有种焚书坑儒的冲动，想把那些字一个一个抠下来，神仙也别再拿虚假的价值观误导人了。
后来因缘际会想到故事的第二种解释，又觉得这个故事在当下弥足珍贵。
同一个故事，横看成岭侧成峰，以水化酒，到底谁在点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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