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yuè)(667-730年),字道济,一字说之,范阳方城(今河北省固安县)人。唐朝宰相,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西晋司空张华后裔。
张说早年参加制科考试,策论为天下第一,历任太子校书郎、左补阙、右史、内供奉、凤阁舍人,参与编修《三教珠英》。不肯诬陷魏元忠,流放钦州。神龙革命后,返回朝中,任兵部员外郎,累迁工兵二部侍郎、中书侍郎,加任弘文馆学士。拜相后,不肯党附太平公主,贬为尚书左丞,拜中书令,册封燕国公。姚崇拜相后,出任相州刺史,迁岳州刺史。在宰相苏颋进言下,改任荆州长史,转并州长史、天兵军大使时,安抚同罗、拔曳固等部,讨平突厥叛将康待宾,拜兵部尚书。讨平康愿子叛乱,建议裁撤镇军,整顿府兵,出任中书令,加集贤院大学士,倡议唐玄宗封禅泰山,进封右丞相。脾气暴躁,生性贪财,遭到弹劾,罢官致仕。起为右丞相,累迁左丞相。
开元十八年(730年)十二月,病逝,时年六十四岁,获赠太师,谥号文贞。前后三次为相,执掌文坛三十年,成为开元前期一代文宗,与许国公苏颋齐名,号称“燕许大手笔”。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张说早年曾参加朝廷举行的贤良方正科考试,应诏策论被评为第一,但因武则天认为“近古以来未有甲科”,乃屈居乙等,被授为太子校书郎,又升任左补阙。,后来,在王孝杰军中担任节度管记,随其征讨契丹。
圣历二年(699年),武则天命男宠张昌宗主持编修《三教珠英》,并援引一大批当世知名的“文学之士”参与修撰。张说与李峤、徐坚、宋之问、崔湜等都在其中。张昌宗平时只是高谈阔论,赋诗聚会,修撰工作以张说与徐坚出力最多。
大足元年(701年),《三教珠英》修撰完成。张说以修书之功升任右史、内供奉,负责考功、贡举等事务。
流放岭南
长安三年(703年),武则天的男宠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多次遭到宰相魏元忠的弹劾,因而怀恨在心,遂构陷魏元忠私议“太后老矣,不若挟太子为久长”,称其有谋反之意。武则天命将魏元忠下狱,并决定次日让张氏兄弟与魏元忠在朝堂上当面对质。张说当时正担任凤阁舍人。张昌宗私下对张说威逼利诱,让他指证魏元忠谋反。张说只得应允。
武则天次日召集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及一众宰相,共听张昌宗和魏元忠对证,但始终无法判定魏元忠有罪。张昌宗便请武则天召张说上殿作证。当时,凤阁舍人宋璟、殿中侍御史张廷珪、左史刘知几皆在殿外等候,纷纷以正言规劝张说。张说遂拿定主意,进殿后对武则天直称是张昌宗逼其作伪证。张昌宗气急败坏,反口又称张说是魏元忠的同谋。
武则天追问详情,张昌宗道:“伊尹流放商王太甲,周公代成王摄政。张说却称魏元忠是当代伊周,这不是想谋反又是什么?”张说辩解道:“张氏兄弟鄙陋无知,哪里知道伊周的德行。伊周乃是古之贤臣,备受钦仰,陛下任用宰相,不让他们效法伊周,那要效法谁呢?我岂不知附和张昌宗会得到好处吗?但我怕日后魏元忠的冤魂向我索命,故不敢昧心诬陷。”
武则天反认为张说是“反覆小人”,将他和魏元忠一同下狱,过了几天再次询问张说。张说仍坚称魏元忠无罪。武则天大怒,命宰相与河内王武懿宗共同审理此案。但张说始终不肯诬陷魏元忠。当时,朝议汹汹,纷纷请求开释魏元忠、张说。武则天最终罢免了魏元忠的宰相之职,将他贬为高要县尉。而张说则以“忤旨”,被流放到岭南的钦州(治今广西钦州)。
历居要职
神龙元年(705年),张氏兄弟在神龙政变中被杀,武则天亦被迫退位。太子李显复位,史称唐中宗。张说被从岭南召回朝中,担任兵部员外郎,后累升至工部侍郎。
景龙二年(708年),张说因母亲去世,离职守孝。但丧期未满,李显便欲起复他为黄门侍郎。当时礼教衰薄,时人大都以能在丧期中被起复为荣耀。张说却坚守礼制,多番上表推辞,言语恳切,颇受有识之士的称赞。他服丧期满,复任工部侍郎,不久又改任兵部侍郎,加弘文馆学士。
景云元年(710年),唐睿宗李旦继位,又以张说为中书侍郎,兼雍州长史。是年八月,谯王李重福在洛阳谋反,事败自杀。东都留守逮捕其党羽数百人,审讯数月却迟迟不能定案。李旦便命张说前往洛阳,负责审理此案。张说仅用一晚便将案件查清,捕获主谋张灵均、郑愔等人,弄清他们的全部罪状,并将其余误捕下狱者一律无罪释放。李旦盛赞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既不冤枉良善,又不遗漏罪人。若非忠正之人,怎能做到。”他又命张说和国子司业褚无量一同担任皇太子李隆基的侍读。
两登相位
景云二年(711年),张说升任宰相,以本职加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当时,太平公主交结朝臣,干预朝政,图谋废掉太子。他指使术士上言,称五日内必有急兵入宫,暗指太子将会兵变夺位。李旦告诉身边侍臣,让他们做好防备。张说进言道:“这是有小人想离间陛下与太子的关系,陛下如果让太子监国,定下君臣名份,小人自然胆怯,流言便会平息。”李旦大喜,当日便命李隆基监国。后来,张说又改任兵部侍郎,仍领同平章事。
先天元年(712年),李旦禅位。太子李隆基称帝,史称唐玄宗。太平公主在朝中仍然拥有强大的势力,与皇帝李隆基之间的矛盾斗争也是日趋激化。张说在此之前便因不肯阿附太平公主,被罢去宰相之职,贬为尚书左丞、东都留守。他派使者献给李隆基一把佩刀,暗示他要果断行事,尽早铲除太平公主。
开元元年(713年),唐玄宗诛杀太平公主。张说被征拜为中书令,封燕国公。不久,唐玄宗更改官职名称,张说被改封紫微令。张说与同州刺史姚崇关系不和睦。玄宗打算任命姚崇为相,张说便指使御史大夫赵彦昭弹劾姚崇。玄宗不予理睬,张说又让殿中监姜皎提议,任命姚崇为河东总管,以阻止姚崇入朝拜相。玄宗明知是张说的计谋,仍任命姚崇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贬出京师
姚崇任相后,张说非常害怕,私自到岐王李范府中申述诚意,结果被姚崇告发。张说被贬为相州刺史,充任河北道按察使。不久,张说又被他事牵连,再贬为岳州刺史。
716年(开元四年),苏颋担任宰相。张说与苏颋之父苏瑰是故交,便撰写一篇《五君咏》,在苏瑰忌日时献给苏颋,其中一则是记载苏瑰的故事。苏颋非常感动,向玄宗进言,改任张说为荆州长史。不久,张说改任右羽林将军,兼检校幽州都督。
平定叛胡
719年(开元七年),张说任检校并州大都督长史兼天兵军大使,代理御史大夫,同时在军中修撰国史。
720年(开元八年),朔方大使王晙诛杀突厥降户阿布思等千余人,引起并州的同罗、拔曳固等部族的恐惧。为了平息事端,张说只率二十人,持节安抚各部,晚上还住在他们帐中。副使李宪得知后派人传信,劝他不要涉险,张说却丝毫不惧。诸部落深受感动,得以安心。
721年(开元九年),突厥降将康待宾反叛,自称叶护,攻陷兰池六州。唐玄宗命王晙率兵讨伐,又命张说参与军机。当时,康待宾暗中勾结党项,攻破银城、连谷,还占据粮仓。张说率一万人出合河关(今山西兴县)袭击,大破康待宾,并乘胜追击。当逃到骆驼堰时,党项反戈,叛军溃散。张说招抚党项流散人员,使他们各安其业。副使史献认为党项反复无常,建议把他们全部诛杀。张说道:“如果把他们全杀了,是违背了天道。”于是奏请设置麟州,安顿党项。同年,张说被召拜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722年(开元十年),张说担任朔方节度大使,并巡视边防五城。当时,康待宾余党康愿子举兵造反,自立为可汗,并劫掠牧马,西渡黄河出塞。张说率兵追讨,在木盘山擒获康愿子,俘虏三千人,又将居住在河曲六州的降户五万余人强行迁往中原的许、汝、唐、邓、仙、豫等州。
起初,唐朝边境有镇兵六十多万,张说以“时无强寇,不假师众”为由,奏请裁军二十万,让他们回乡种地。唐玄宗对此犹豫不决,张说道:“边军虽多,但各将帅都只管拥兵自卫,役使兵丁营私。真能制敌,不在兵多。以陛下之英明威武,四夷都能臣伏,不用担心裁减人员会招来寇贼。臣请以臣全家百口人做担保。”玄宗这才答应。
当时,诸卫府兵贫弱,大都在轮班休假时逃跑了。张说建议招募壮士,修改条令,减少劳役,不到十天,便选得精兵十三万,分别补给各卫,增强京师的守卫。这就是后来的彍骑卫队。
复居宰辅
同年,唐玄宗从洛阳返回长安,途中打算前往并州。张说道:“汾阴脽上有汉朝所立的后土祠,这里的祭祀大礼长期废弛;陛下应当趁巡幸之机重修此礼,以便为农事祈求丰年。”玄宗接受他的建议。
723年(开元十一年),唐玄宗回京,升张说为中书令。不久,玄宗设立丽正书院,招纳秘书监徐坚、太常博士贺知章、监察御史赵冬曦等文学之士,让他们著书立说、讲论文史,并任命张说为修书使,主持其事。
724年(开元十二年),张说倡议玄宗到泰山举行封禅之事,并与徐坚等人草拟封禅时的礼仪程序,对不合时宜的旧仪程加以改正。
725年(开元十三年),玄宗将丽正书院改为集贤殿书院,任命张说为集贤院学士,知院事。
同年,玄宗封禅泰山,临行前任命张说为右丞相兼中书令,源乾曜为左丞相兼侍中,又命张说撰写《封禅坛颂》,准备刻在泰山之上。封禅时,张说将跟随上山的执事官,都安排为自己亲信之人,并且越级升为五品,而对随行的兵士,只加功勋,不给赏赐。因此,朝野内外都埋怨张说专权。
被迫致仕
726年(开元十四年),玄宗打算重用河南尹崔隐甫,结果在张说的干涉下,任命他为御史大夫。张说虽有才智,但脾气暴躁,生性贪财,对同僚常当面驳斥,甚至呵斥谩骂。他与御史中丞宇文融不和,因此对宇文融所提出的建议,大多加以压制。不久,崔隐甫、宇文融和御史中丞李林甫一起上书唐玄宗,弹劾张说勾引术士占星、徇私舞弊、收受贿赂。唐玄宗便命源乾曜与崔隐甫、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少卿明珪等人一起在御史台审讯张说,结果罪状大多属实。
张说的哥哥左庶子张光在朝堂上割掉耳朵,为张说鸣冤,玄宗遂命高力士探视张说。高力士回来后,对玄宗道:“张说头发散乱,满脸污垢,坐在稻草垫子上,用瓦盆吃饭,惊慌恐惧地等候处分。”又述说张说对国家的功劳。玄宗于是赦免张说,仅罢免其中书令之职。
张说被罢政事后,就在集贤院专修国史,又要求免去右丞相一职。唐玄宗不许,并且在遇到军国大事时,仍旧派人去询问他的意见。崔隐甫等人怕玄宗还会起复张说,对他百般诋毁。727年(开元十五年),唐玄宗勒令张说致仕退休。
晚年生活
开元名相张说墓志拓片
728年(开元十六年),唐玄宗命张说兼任集贤殿学士。
729年(开元十七年),张说被任命为尚书右丞相、集贤院学士,不久,接替源乾曜为尚书左丞相。不久,张说又因修撰《谒陵仪注》有功,加封开府仪同三司。
730年(开元十九年),张说患病,唐玄宗每天都派中使前去看望,并亲自为他书写药方。同年一月,张说病逝,终年六十四岁。唐玄宗在光顺门为他举哀,亲自撰写神道碑文,并罢元旦朝会,追赠太师,赐谥文贞。
轶事典故
品评文章
张说和徐坚同在集贤院当学士十多年,爱好一致,感情相投。当时和他们共事的学士们,已经衰落的很多,独有他二人还留在集贤院。有一次,张说把当年的学士名字一一写出来,和徐坚一起观看。
徐坚问道:“他们当年都是各有专长,各领风骚啊,请问文章方面,谁先谁后?”张说道:“李峤、崔融、薛稷、宋之问的文章,都是良金美玉,无可挑剔。富嘉谟的文章,严峻峭拔,雄奇豪放,别具一格,但他这种言论,若是用在议论朝政的地方,必然引起大乱子。阎朝隐的文章,浓妆艳抹,词藻华丽,轻歌曼舞,读后令读者愉悦,虽然有些风流儒雅,但是有点过于幽默诙谐。”
徐坚又问:“现在的后起之秀,谁的文章好?”张说说:“韩休的文章,有如美酒佳肴,词语典雅,但缺少韵味。许景先的文章,虽然肌肤丰满,华丽可爱,但缺少风骨。张九龄的文章,有如淡妆素裹,应时实用,但缺少润饰。王翰的文章,像华美的玉器,灿烂珍贵,但多有瑕疵。若能去其所短,扬其所长,也是一时之秀啊!”
玉燕投怀
相传张说的母亲曾梦到一只玉燕自东南飞来,投入怀中,因而有孕,生下张说。后来,人们便以“玉燕投怀”作为降生贵子的祝颂语。
岳父泰山
唐玄宗封禅泰山时,张说为封禅使。按照惯例,封禅之后,三公以下所有官员都要迁升一级。张说却利用职权,把本是九品小官的女婿郑镒提升至五品,并赐绯色朝服。玄宗大宴群臣,看到郑镒,问他为什么升的这么快。郑镒无言以对,戏子黄幡绰道:“这都是泰山的功劳啊!”后来,人们就把岳父称为泰山。
死姚崇算计活张说
相传姚崇临死前,嘱咐自己的儿子道:“张说对我怨恨很深,将来可能会毁我名声,报复你们。我死之后,他出于礼节,必来吊丧。你们可将我收藏的珍宝器皿全部陈列出来,他最喜爱这类东西。如果他看都不看这些东西,那你们可能会有灭顶之灾;如果他看了这些东西,你们就将他喜欢的送给他,并请他为我撰写碑文。得到他所撰碑文后,你们马上誊写,呈报皇上,并准备好石碑,立即雕刻。他考虑事情通常比我迟钝,几天之后一定会后悔。倘若他要以修改为托词收回碑文,你们就说已报请皇上批准,并将雕刻好了的碑拿给他看。”
姚崇死后,张说果然前来吊丧,见到所陈列的珍宝器皿,看了又看。姚崇的儿子遵照他生前的吩咐,将张说喜欢的珍宝器皿全送给了他,并顺利得到了张说撰写的碑文。碑文叙述姚崇的生平,褒扬姚崇的政绩,据说是当时最好的墓志。
几天后,张说果然派人来取碑文稿本,说文辞不够周密,需要修改。姚崇的儿子领来人去看已刻好的碑文,告诉他碑文已通过了皇帝审阅。张说为此懊恼万分:“死去的姚崇还能算计活着的张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才能不如他!”
张说避祸
张说有一个宠爱的婢女,被门生偷偷地带走,张说想用法律来制裁他。门生说:“先生难道以后没有紧急用人的时候吗?何必吝惜一个婢女!”张说奇其语,就把婢女送他,打发他走。此后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后来张说遭受姚崇的陷害,随时可能大祸临门。这个门生忽然半夜临门,请张说用夜明帘进献给九公主,为他在唐玄宗面前说好话,才化解了这场祸事。
人物评价
总评
张说曾三任宰弼,擅长文学,一生掌文学之任三十多年,有助成文治之功。颇有武略,可谓文武兼资。明于政体,改革不合时宜的政治和军事制度。故史家称赞他“发明典章,开元文物彬彬,说居力多”,是推动“开元之治”的一位重要人物。
历代评价
李隆基:①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燕国公张说,道合忠孝,文成典礼,当朝师表,一代词宗。有公辅之材,怀大臣之节。储宫侍讲,早申翼赞,台座訏谟,备陈匡益。入则式是百辟,出则赋政四方,嘉绩简於朕心,茂功著於王室。赉予良弼,光辅中兴,乃眷专车,是称枢密。②故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丞相、集贤院学士知院事、上柱国、燕国公张说,辰象降灵,云龙合契。元和体其冲粹,妙有释其至赜。挹而莫测,仰之弥高。精义探系表之微,英辞鼓天下之动。昔侍春诵,绸缪岁华。含舂容之声,叩而尽应;蕴泉源之智,启而斯沃。授命兴国,则天衢以通;济用和民,则朝政惟允。司钧总六官之纪,端揆为万邦之式。方弘风纬俗,返本于上古之初;而迈德振仁,不臻于中寿之福。
张九龄:应有期之运,降不世之英,坦高轨以明道,谨大节而立诚。悬镜待人,虚舟济物,妙用无数,精心惟一。明未联而先睹,听有馀而每黜,犹豹变而成文,尝凤鸣而中律。故能羽翼圣后,丹青元化,陈皋陶之谟谋,尽仲山之夙夜,道因虑於文武,业惟永於王霸,绸缪恩渥,荏苒代谢。国重元辅,门承下嫁,实大我之宗盟,与人君之姻娅。天盖福善,地益华宗,赫赫为尹,岩岩比崇,不享黄发,如何元穹?既道长而运短,岂祥降而惠终?人亡令则,国失良相,学堕司南,文殒宗匠。
苏颋:银青光禄大夫检校中书令上柱国燕国公张说,含和育粹,特表人师,悬解精通,见期王佐。立言布文武之用,定策励忠公之典,才冠代而不有,功至大而若虚。
刘肃:张说独排太平之党,请太子监国,平定祸乱,迄为宗臣,前后三秉大政,掌文学之任,凡三十年。为文思精,老而益壮,尤工大手笔,善用所长;引文儒之士,以佐王化。得僧一行,赞明阴阳律历,以敬授人时。封太山,祠睢上,举阙礼,谒五陵,开集贤,置学士,功业恢博,无以加矣。尚然诺,于君臣、朋友之际,大义甚笃。
刘昫:① 始玄宗在东宫,说已蒙礼遇。及太平用事,储位颇危,说独排其党,请太子监国,深谋密画,竟清内难,遂为开元宗臣。前后三秉大政,掌文学之任凡三十年。为文俊丽,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笔,皆特承中旨撰述,天下词人,咸讽诵之。尤长于碑文、墓志,当代无能及者。喜延纳后进,善用己长,引文儒之士,佐佑王化,当承平岁久,志在粉饰盛时。其封泰山,祠睢上,谒五陵,开集贤,修太宗之政,皆说为倡首。而又敦气义,重然诺,于君臣朋友之际,大义甚笃。② 郭代公、张燕公解逢掖而登将坛,驱貔虎之师,断獯戎之臂,暨居衡轴,克致隆平,可谓武纬文经,惟申与甫而已。惜乎均、垍务速,失节贼廷。自武德已来,称贤相者,房、杜、姚、宋四公,皆遭无赖子弟污圮先业,非独燕国之不幸也。
欧阳修:① 说于玄宗最有德,及太平用事,纳忠惓惓,又图封禅,发明典章,开元文物彬彬,说力居多。中为奸人排摈,几不免,自古功名始终亦几希,何独说哉!至子以利遽败其家。② 说敦气节,立然诺,喜推藉后进,于君臣朋友大义甚笃。帝在东宫,所与秘谋密计甚众,后卒为宗臣。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帝好文辞,有所为必使视草。善用人之长,多引天下知名士,以佐佑王化,粉泽典章,成一王法。天子尊尚经术,开馆置学士,脩太宗之政,皆说倡之。为文属思精壮,长于碑志,世所不逮。既谪岳州,而诗益凄婉,人谓得江山助云。常典集贤图书之任,间虽致仕一岁,亦修史于家。
谢采伯:张说燕公,文属思精壮,长于碑志,诗得江山助,释学亦诣理超绝。本朝苏、黄出入释老、唐人诸集,盖鲜兼之。燕公躬临行阵,制敌克胜,本朝诸文儒又鲜兼之矣。
辛文房:说敦气节,重然诺。为文精壮,长于碑志。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诗法特妙,晚谪岳阳,诗益凄婉,人谓得江山之助。
徐献忠:燕公精藻逼人,敷华当世,文堪作拣,调亦含宫,于绮丽鲜错之中,有神悰独运之美。故时体稍变,适其旨趣。自岳州而后,声鬯益隆,华要并存,清辉四远。时称燕、许手笔,何惭何惑!惟古风凋委,差谢前流,综理遗篇,仅有《杂兴》一首,可窥曹谢,圭璋未合,良有馀恨。
归有光:张燕公于玄宗,最为有德。及太平用事,纳忠惓惓,所与秘谋密计甚众。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善用人之长,引天下知名士,以佐佑王化,粉泽典章,成一王法。天子尊尚儒术,开置学士,修太宗之政,皆公有以倡之。开元文物彬彬,公之力居多,故天下称其文。姚元之尤长吏道,决事无淹思。三为宰相,常兼兵部,屯戍斥堠,士马储械,无不谙记。帝方躬万机,朝夕询逮,他宰相畏威谦惮,惟独元之佐裁决,以得专任。承权戚干政之后,纪纲大坏,而能先有司罢冗职,修制度,择百官各当其才,故天下称其通。虽然,元之虽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然天资权谲,计出张说于相州,罢魏知古为尚书,而东都坏庙之对,几于佞矣。故燕、许并称,其文章真为无媿,而姚、宋齐名,君子不容无优劣也。
胡应麟:①二张(张说与张九龄)五言律,大概相似于沈、宋、陈、杜,景物藻绘中,稍加以情致,剂以清空。学者间参,则无冗杂之嫌,有隽永之味。然气象便觉少隘,骨体便觉稍卑。品望之雌,职此故耶?②燕国如《岳州燕别》、《深度驿》、《还端州》,始兴如《初秋忆弟》、《旅宿淮阳》、《豫章南还》等作,皆冲远有味,而格调严整,未离沈、宋诸公,至浩然乃纵横自得。
胡震亨:张燕公说诗率意多拙,但生态不痴。律体变沈、宋典整前则,开高、岑清矫后规。
许学夷:张说五言律,才藻虽不及沈、宋,而声气犹有可取。至如“西楚茱萸节”一篇,则宛似少陵。排律尚多有失粘者。七言律气格苍莽,不足为法。
贺裳:燕公大雅之才,虽轩昂不受羁绁,终带声希味澹之致。唯“秋风不相待,先到洛阳城”,未免与利齿儿竞慧,特其气浑,固不类中晚。
李因培:燕公五排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时于坚壁中作浑脱舞。后人竭力效之,终不可至。
宋育仁:其源出于谢元晖,而词取排丽,深容苍态,自谢古人。惟古音璆然,有六朝遗则。名并燕、许,不独出廷硕一头。迁谪后词益以凄惋,人谓得江山之助,良不虚言。
丁仪:诗以七言为胜。初尚宫体,谪岳州后,颇为比兴,感物写怀,已入盛唐,苏顾不及也。
个人作品
张说著有文集三十卷、《今上实录》二十卷(与唐颍合撰)、《洪崖先生传》一卷,并参与编修《三教珠英》。
《全唐文》收录有其文211篇,分为13卷(卷221-卷233);《全唐诗》收录有其诗293首,分为5卷(卷85-卷89)。
张说史籍记载
《旧唐书.卷九十七.列传第四十七》
《新唐书.卷一百二十五.列传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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