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丹心向阳开—我父亲张守伦征程小记(抗战篇)_父亲_山东_滨海

张晓穗

我父亲张守伦战争年代的照片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也是我父亲张守伦诞辰100周年的纪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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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在党的培养和教育下,从一个农村青年逐步成长为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跟随中国共产党走完了他98年的绚烂人生。直到2019年他因病逝世,他军龄81年,光荣在党80年。

他1938年参加八路军,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我父亲张守伦出生在河南范县黄河边一个农民家庭。排行老三。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1938年初,年仅17岁的他,抗日救亡热情高涨,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参加了共产党在他家乡濮县创建的抗日游击27支队。随部队参加济南战役,执行破袭任务。

1938年8月被选派到聊城军政干校学习;校长是范筑先、副校长张郁光、教育长齐燕铭。这几个人都是大知识分子,在当地老百姓中的名气很大。到处传唱民谣:“范筑先,范筑先,长胡子,飘胸前,日本鬼,大汉奸,日日夜夜心胆寒!”“张郁光,没有枪,良心抗战好主张。”1938年11月12日,日寇114师团勾结汉奸进攻聊城。张郁光协助范筑先率部英勇抗敌。他本已带领学生突围出城,后发现范筑先还在城内,又毫不犹豫返回城内继续战斗。终因寡不敌众,逐渐失利。张郁光与范筑先指挥部队血战一昼夜。15日,城破,范筑先、张郁光与700位守城健儿全部英勇殉国。

聊城失守后我父亲在党组织的安排下转到沂蒙山区沂水县岸堤的山东纵队军政干校学习。

在转校的途中又遇到武装土匪打劫,把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衣物抢掠一空。有人动摇了,回家不干了,我父亲坚决不后退,几乎裸身的他,终于到了八路军军政干校学习。

1939年初在山东纵队军政干校加入中国共产党。

几个月军政干校毕业后,分配到吴克华为团长的61团2营任青年干事,参加鲁中地区的“五一反扫荡”。61团没有政委,政治处主任是陈楚。

1939年,鲁中地区的“五一反扫荡”,是我父亲到战斗部队的第一场硬仗。一天,大雨滂沱,山路泥泞,夜间行军,鞋跑丢了,光着脚走了几十里山路,不敢掉队。到了驻地,脚磨烂了,钻心的疼。好在战斗间隙休整了几天,战友把他的一双新布鞋送给我父亲穿。革命战争的残酷开始考验投身革命的青年人。

四十年后,1980年,吴克华又到广州军区任司令,我父亲在广东省军区政治部任主任。一天省军区政委熊飞通知我父亲说:吴司令明天下午来省军区约你谈话。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我父亲回避了这次谈话,到医院看病去了。

1939年夏,61团和津浦支队合并,番号为山东纵队二支队。孙继先任支队长、江华任政委,政治处主任孔繁彬。我父亲调到支队政治部任宣传员。

1940年春,调到二支队通信队任副指导员、支部书记。一天夜里,江华突然到了通信队,问了我父亲的年龄籍贯、又问了通信队的人数和党团员人数。表扬通信队的服务工作做的好。嘱咐我父亲要加油把党团员队伍建设好,发挥堡垒作用。

期间参加了二支队打击顽固派沈鸿烈的东里店战役和其他土匪、顽固派的战斗。

1940年10月,山东纵队二支队奉命进到山东滨海地区 ,同时和刘海涛为支队长的九支队合并为山东纵队二旅。孙继先任旅长、江华任政委、刘海涛任副旅长(1941年11月,在日寇的日伪军5万重兵,对沂蒙根据地实行“铁壁合围”,刘海涛不幸被捕。敌人软硬兼施,刘海涛坚贞不屈。当年11月25日,刘海涛壮烈殉国,年仅34岁。)部队组建后,山东纵队第2旅三个大团,人员充实,装备有所改善。团以上领导班子的组成,是以红军干部为主。山东纵队第2旅刚刚组建完毕即投入了秋季反扫荡作战。

1940年开始,是山东抗日最艰难的时期。我父亲调到山东纵队二旅特务营三连任指导员,不久又调到一连任指导员。特务营营长王云舞、教导员谷凤鸣找我父亲谈话,鼓励不到20岁的他做好连队指导员工作。

教导员谷凤鸣更是经常约我父亲谈心,帮助我父亲做好连队政治工作,他两人成了好朋友。建国后谷凤鸣长期任陕西省军区政委,经常跟我父亲书信往来,还赠送他的照片和书法作品给我父亲。

这期间,我父亲和连长带领全连完成了一次护送谷牧通过敌人封锁区到鲁中去的任务。

1941年3月19日南下配合八路军115师教2旅发起青口战役,歼敌1600余人,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青口战役是滨海区我军对日伪作战第一次大胜利,打击了敌伪,震慑了顽固派。

同年4月,挥师北上在地方武装配合下发起抗日讨逆反投降作战。

1941年10月,山东纵队第2旅参加了反击日寇5万余人对沂蒙山区进行的空前残酷的大扫荡作战,经受了严酷的考验。

1942年,配合115师部队发动了三次甲子山反顽战役,给顽军以沉重打击,从根本上扭转了滨海根据地的困难局面,为进一步开辟滨海北部地区,打通滨海与胶东的联系,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1942年底,根据对敌斗争的需要部队进行了调整,特务营调整为二旅五团三营,我父亲的连队变为二旅五团三营七连。五团团长是刘涌、(长征时期,刘涌是红一方面军惟一的既参加了著名的强渡大渡河、又参加了飞夺泸定桥战斗的红军战士。)政委李振邦。铁瑛任团政治处组织股股长。我父亲继续在七连任指导员。

由于铁瑛兼着团机关党总支书记,对连队党的建设抓得紧,所以经常下到连队。他和我父亲无话不谈。他比我父亲大5岁,工作能力强,思维敏捷,经常像老大哥一样关照我父亲,对我父亲当好连指导员帮助很多。父亲有事也愿意求助他。建国后他们还时有电话来往。

1943年4月,山东部队在党中央的指导下,实行精兵简政。我父亲所在的连队和沭水县县大队合并组成沭水独立营。

1943年11月,滨海军区政委符竹庭牺牲。符竹庭在山东抗日军民中威望极高,滨海军民万分悲痛。沭水独立营派我父亲跟随四团副团长于似虎做代表到赣榆马鞍山参加了葬礼。

1944年,我父亲调任沭水独立营管理区中队的政治干事。沭水独立营营长周辉、副营长钟贤文、政委李振邦。

一件趣事:八十年代末,我父母到杭州旅游,杭州的好东西多,于是把身上带的钱买光了。只好去看望离休在杭州的原浙江省军区副司令钟贤文。看到抗战期间的战友,钟贤文十分高兴。除了慷慨解囊外硬是留我父母多住了一天,多吃了两顿饭。

这一年,我父亲在向伪据点展开政治攻势时,头部中弹负伤。致成三等甲级残废。

1945年春,滨海军区根据工作表现和部队建设需要。我父亲被调到山东的主力部队滨海军区六团任政治处俱乐部主任。团长贺东生(后唐青山)、政委吴岱。

我父亲的好朋友、营组织干事杨冠五已将消息提前告诉了我父亲。他为我父亲能到主力部队去工作感到高兴。去老六团,我父亲像刚当兵一样开心和激动。

解放战争期间,我父亲一直在这支英雄部队战斗、工作。一直在六团政委吴岱的帮助教育培养下,不断成长进步。

“老六团”,是抗日战争时期山东根据地人民对滨海军区六团的习惯称谓。滨海军区六团,其前身最早是1928年7月彭德怀领导平江起义后成立的红五军。抗日战争爆发后改编为八路军一一五师第三四三旅第六八六团,1937年9月奉命开赴抗日前线,先后参加了平型关、广阳伏击战等战役。是一等一的老红军主力部队。

1945年春。滨海军区政治部主任刘兴元来六团,点名找我父亲去谈话。我父亲放下手头的工作随即来到刘兴元住处,这是我父亲第一次见到刘兴元。刘兴元见面就问:你来六团几个月了吧?情况熟悉了吗?能不能适应?我父亲回答:来了四个多月了,到营里去过几次。这个部队好,是我学习的榜样。接着刘兴元鼓励我父亲好好学习工作。又谈了做好团俱乐部工作的重要性和意义以及抗战发展趋势和未来准备打更大的仗、夺取更大的胜利的思想准备。军区的政治部主任和团的俱乐部主任谈了近两个小时的话。可见首长对一个24岁不到的年轻人的拳拳培养之心。

建国后,我父亲又在广州军区他的直接领导下做了12年干部工作。

1945年8月,我父亲以团俱乐部主任的身份带领老六团30多名英模参加滨海军区的英模表彰大会。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肖华正在台上做报告,有人出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去了后台,许久才出来。他告诉大家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日本鬼子投降了。全场欢呼雀跃,久久无法平静。会议提前结束,人们开始欢庆胜利。我父亲那一夜兴奋的整夜未眠,和战友们谈到天亮。8年抗战,血与火、生与死,怎么形容山东八年抗战的艰苦都不为过。

参军抗战近8年,父亲从鲁西到鲁中到滨海,辗转了大半个山东。经历了和日伪军的多次大规模反扫荡、反铁壁战斗、对顽军的反摩擦战斗以及和地方土匪武装的无数次战斗,从一个懵懂无知的青年,成长为八路军的基层指挥员。8年中他当连队指导员就近5年时间。面对的强敌是日、伪、顽、匪,没有吃没有穿,没有枪没有炮。每天都有战友倒下,随时准备牺牲。残酷恶劣的对敌斗争环境,为什么八路军能克服困难越战越强?父亲后来说,就是两条:一条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一条人民群众拥护。

山东是近代以来遭受日本侵略最早最深的地方,作为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以省为主体的抗日根据地,山东建立了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3800万齐鲁儿女同仇敌忾,浴血奋战,以巨大的牺牲,取得歼敌60余万、解放山东92%国土的伟大胜利,在全国抗战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1945年的8月,日本投降,抗战胜利。我父亲说:山东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取得的伟大胜利。

庆祝抗战胜利后不久,六团迅速投入战斗。连续收复了诸城和胶县。

形势发展的很快,部队又进行了调整。老六团改为山东军区第一师一团。一师师长是梁兴初,政委梁必业。

1945年10月,根据中央指示,部队由山东诸城出发挺进东北…

抗战八年结束。我父亲又随部队投入新的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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