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多小时，一单都没派
作者／ IT时报见习记者 贾天荣
编辑／ 王昕 孙妍
今年以来，随着经济全面复苏，多地网约车市场火爆，网约车租赁市场甚至出现了“一车难求”的局面。
但市场火爆的背后，网约车司机面临的却是“人多车少，订单更少”的尴尬局面，一些新手司机因为追求“自由”而辞职入行，但“新手司机”初期常常收入不稳定，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最终劝退了他们。
网约车租赁市场“一车难求”
在上海从事网约车租赁5年的陈斌告诉《IT时报》记者，每年春节后，网约车租赁都会迎来一段时间的旺季，但今年上海的网约车租车市场比往年火爆得多，陈斌所在的租赁公司有一千辆左右的车，但直到半个月前，司机拿车仍需“排队”，“最近市场上好一点的车型甚至司机需要等车，车送到，再办理牌照、保险各种手续，最长需要等半个月左右才能开起来。”
网约车行业有多“热”？《IT时报》记者统计发现，据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系统的数据，2022年2月28日至2023年2月28日间，各地发放的网约车驾驶员证从405.3万本增加至517.7万本，共增加了112.4万本，车辆运输证增加了55.9万本。
而2021年至2022年同期，各地发放的网约车驾驶员证仅增加了76.2万本，车辆运输证增加40.2万本。
对于很多刚入行的新手司机来说，租车成本更低，几千块钱就可以租到一辆手续齐全的、可运营的网约车，再加上一些城市对于车辆上牌的限制，也导致了租赁市场的火爆。
记者注意到，陈斌展示的“3月22日可提车型”中，价格最低的为2019年款荣威Ei6，月租金4700元，押金7000元，价格最高的为吉利几何G系列，月租金8000元，押金10000元。陈斌介绍，目前上海租赁市场上最受欢迎的车型还是续航500公里左右的纯电车，如荣威i6 EV、别克V6等，月租金根据租期不同在7000～7500元不等，也可选择周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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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表示，一般大的租赁公司的租车价格根据市场情况变化，但浮动并不大，但在市场旺季，一些小的租赁公司甚至会趁机把车的租金提升1000～2000元。
深圳网约车司机小张开一辆丰田雷凌油电混动车型，据其介绍今年网约车租赁行情看涨，“我这辆车是2021年租的，4200元一个月，这要放在今年，没有4700元拿不下来。”
同时，小张还感觉到3月以来平台派单量明显减少，“单量下降很明显。就在上周，下班高峰期，我守在一个工业园区附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2个多小时，竟然一单都没有派！”无奈小张只得关掉平台，收工回家。
车多单少
网约车租赁火爆之下，司机数量暴增，行业“卷”在春天里。
“目前网约车司机的收入，还没有达到之前旺季时的最高水平。”陈斌坦言，虽然租车市场火爆，网约车订单也总体变多，但网约车市场面临的却是僧多粥少的局面，“随着经济的复苏，大家出行也越来越频繁，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早晚高峰堵车时间更长，这也对网约车司机的收入造成了一定影响。”
为了补贴家用，今年年初，常州的黄先生开始兼职跑网约车，但自入行起他就感觉到“行情不好”。
“今天早上6点出门，4个小时挣了10块钱。”黄先生告诉《IT时报》记者，他了解到去年的行情要比今年好，“去年跑车，新手期随便跑跑一天也有三四百，今年一天也就一两百。”
“现在司机太多了。”黄先生向《IT时报》记者展示的打车平台软件自带的检测页面显示，过去16分钟附近共发起了58个订单，而参与竞争的司机人次已经达到了1379人。
对此，一位网约车业内人士表示，3月仍属于网约车行业的淡季，当下司机这头的“热”与淡季乘客这头的“冷”迎面相逢，导致了目前一些较极端的情况出现。
另一位网约车司机李先生透露，因原本的工作出差多，无法照顾家庭，在今年年初选择了辞职成为一名专职网约车司机：“当时感觉做网约车自由度比较高，做之前也打听过，说是至少能挣400元一天。”
但真正入了行，李先生才发现400元一天指的是毛利润，且一天跑车时长要到12个小时以上才能达到。
做网约车几个月以来，李先生最深刻的感受是：“这一行竞争大，单价低，平台抽成也高。”李先生表示，其所在的网约车平台一单的抽成最高在30%左右。他还自己总结了经验，在晚上十点以后出来跑单，因为那时的司机人数少，竞争也小一些。
即便如此，李先生目前全职跑车收入大概有9000多元一个月，比之前上班时少了三分之一。李先生表示，等到儿子明年上了学，就不再做全职网约车司机了。
“小白”入行需擦亮眼
网约车租赁市场的火爆背后，是仍有待规范的市场。
陈斌透露，一些小的租赁公司，常常通过更低的租金来吸引司机，但签约时却给出上百页的合同来“迷惑小白”。这些租赁公司给司机提供的车辆车况差、油耗高，有些新手司机做了一段时间，发现并不赚钱，退车时还要面临一系列违章罚款；还有一些公司则采用“工资模式”，租赁公司设定指标，司机每天需要跑到相应的流水才能领到工资，“许多‘小白’司机并不了解其中的门道，经常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
另一方面，很多人眼中因自由度高而充满吸引力的职业可能也并不那么自由。陈斌告诉《IT时报》记者，相对较大的租赁公司，很重要的一部分收入靠的是网约车平台的“返点”。有一定规模的租赁公司和网约车平台签合同，司机完成平台每天固定的在线服务时长后，网约车平台再根据时长分等级给租赁公司返点。
因此，这些租赁公司在和网约车司机签约时会规定司机的最少服务时长，如果司机的在线服务时长不达标，可能将面临高达千元的扣费。
面对当前网约车市场的火爆，陈斌认为，按照以往的“规律”，再过不到一个月，租赁市场恐将迎来一波“退车潮”：“大概会有1/4的‘小白’司机坚持不下去选择退车，剩下的司机还是能赚到辛苦钱的。”
在今年的两会中，庞大的网约车司机群体的权益也受到了广泛关注。据媒体报道，有两会代表通过调研发现，网约车行业发展中存在许多问题。尤其是数字经济形态的用工模式从固定向灵活转变，颠覆了传统的劳动者权益保障机制，网约车平台和网约车司机的劳动关系认定模糊，平台公司将大量劳动者排除在劳动关系之外，通过降低用工成本，在赚取巨额利润的同时，为其占领市场取得更大优势地位提供了便利。
为此，完善网约车经营服务管理部际联席会议机制，加强对网约车司机等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保障工作的指导，切实维护网约车行业劳动领域政治安全就成了必要措施。
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显示，我国灵活就业人员已达到2亿人左右。新就业形态用工形式复杂多样，且相对灵活，给劳动者权益保障提出了新的挑战。
排版／ 季嘉颖
图片／ 采访对象 东方IC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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