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29日,新华社发布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原中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这则消息刚刚发布,几乎同时得到了所有主流媒体的关注,各大网站也都纷纷转载开来。
许多人也预料到了,郑筱萸不会这么轻易的去死,他必然要上诉。
果不其然,在当年6月18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开庭,这次开庭,也汇聚了来自于全国的目光。
从寒门学子走向药监大鳄
郑筱萸的人生,充满了变数,也让一些熟悉他的人感慨。
一位曾经的老朋友这么总结郑筱萸的人生:他曾是一个苦命孩子,也是一个勤奋的学生,当上了好厂长,也有了一个可悲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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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2月,郑筱萸出生于福建福州的一个贫苦家庭,不过,他从小就听话懂事,也为了给弟弟妹妹们做出表率。
在他的青少年时期,也是一个充满蓬勃朝气的新中国时期,郑筱萸也受了很大的影响,开始发奋读书,也希望为建设新中国添砖加瓦。
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有着很多的类似故事,他脑海中也充满了理想,一直到1968年12月才离开学校。
学校中,他遇到了一位名叫刘耐雪的女孩,两人的命运从此紧紧连接在一起。
让郑筱萸感到幸运的是,毕业之后,他和心爱的女孩一起被分到了杭州市第一制药厂工作,从此,开始了自己23年的药企生涯。
不少后来的分析者都认为,药企生涯对郑筱萸的影响很大,他也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充满了感情,那个时候,也是他人生最为上进的时段。
从技术员开始,郑筱萸的成长之路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由于成绩过于突出,他也很快被提拔为安全环保科副科长,然后又一路晋升到业务厂长。
八十年代,也是开始搞经济的好年代,郑筱萸是名牌大学毕业,适应新节奏的速度更快。
几经变迁,他的企业家之路也是风生水起,还入选了首届全国医药行业优秀企业家。
到了九十年代,他的命运开始迎来转折。
离开了耕耘20多年的制药厂以后,他开始进入官场,还先后出任了浙江省总工会副主席和主席的职务。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命运将他推向了不同的地方。
有了这些接近于完美的工作经历,他也从地方进入了国家医药管理局,并出任局长。
回望过去的几十年,郑筱萸一直都是埋头苦干的典范。
来到北京之后,他面对的,则是掌声和祝福,如今,也很难猜测郑筱萸当时的真实心态。
谁也不会提前预想到,未来的十年,将是郑筱萸在“舞台”上最后的十年。
1984年,国家颁布了《药品管理法》,不过里面的很多法规已经不适用于新的市场环境。
中国药品监管的行政职能在卫生部,药品想要生产,就得获得卫生部的《制剂许可证》,药品的监管部门,就是卫生部药政司。
医药管理局的岗位对于郑筱萸来说也并不陌生,凭借他的能力,想要胜任这个职务也不困难,可是在市场经济面前,郑筱萸还是要去应对很多挑战。
药监局内,药品注册司和医疗器械司是两大实权部门,而在这两大部门中能说上话的,也正是郑筱萸的前后两任秘书。
先是曹文庄,他在经历了起伏变迁以后,最终来到国家医药管理局,并且成为了局长郑筱萸的秘书。
曹文庄的人生中,风风雨雨也都见过了,这些经历也让他养成了做事周到的习惯,让上上下下都比较满意,。
不其然,在当了一个时期的秘书以后,他就当上了局办公室主任。
一直到2002年,曹文庄结束了秘书生涯,开始担任国家药监局药品注册司司长的要职,这个时候,他已经变得手握重权。
权力向来是一把双刃剑,要是运用的不好,就会驶入歧途,曹文庄就是一个例子。
事情一直到了2006年年初才败露,曹文庄也直接在会场上被人带走,随后就被中纪委“双规”拿下,那个春节,他就是在铁窗内度过的。
一个多月的关押,也让他的态度慢慢发生了变化,他其实很明白,自己能被带到这里,自然是被掌握了一些充分的证据。
于是,他找到了律师,咨询了检举立功的相关事项,就这样,郑筱萸也进入了专案组的视野。
根据检方指控,由于郑筱萸能够为企业药品办理注册审批,他也运用了这些权力开始谋私。
在2003年到2005年这段时间,他为两家制药企业审批,非法收受了150万人民币和8万美元,属于数额特别巨大。
而且,在岗期间,他还玩忽职守,降低了审核标准,造成药品管理混乱,增加了百姓用药风险,降低了公信力,属于情节特别严重。
而郑筱萸的另一个亲信是郝和平,他掌管着中国医疗器械进入市场的审批大权。
郝和平是从1980年被调入国家医药管理局的,郑筱萸来到北京,郝和平就当了秘书。
到了1998年,他也成功出任医疗器械司司长的职务,一时间风头无两。
郝和平被免去职务的时候是2005年6月,一时间,他被检察院给带走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药监局的大楼,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次是个大案。
他的问题,始发于2004年的夏季。
那个时候,郝和平的老朋友陈老板邀请他们夫妇前往度假。
在接风酒宴上,郝和平还没说什么,他的妻子就嘀咕了一句:“新买的房子还没钱装修。”
这话让陈老板听到了,对他来说,装修房子就跟买菜一样,于是,他当即就对郝和平夫妇说:“回去开个账户。”
酒桌上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可是郝和平夫妇没想到的是,账户用别人的名字开好了以后,20万元就打过来了,这些钱在2004年搞装修绰绰有余。
有了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随后的日子里,郝和平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地处上海、广东、浙江等多地的医疗器械产品获得批准提供了帮助。
他得到的报酬,除了价值26万的本田雅阁轿车外,还有价值50多万的高尔夫会籍卡3张。
有趣的是,郝和平热衷于高尔夫运动还并不是跟风,他甚至已经到达了痴迷的程度。
按照他的工资水平,想要天天碰球杆是不现实的,为了爱好,他也选择了铤而走险。
在那个年代,他就已经开始坐着飞机四处打高尔夫了,很多药商都知道郝和平的这一爱好,纷纷赶着去请郝和平前往高尔夫球场。
此外,此人的独特之处还不在于受贿,而是非法持有热武器。
广州的一家公司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郝司长,于是,他带了一把锃光瓦亮的小枪送给了郝和平,郝和平顿时心花怒放。
而很多时候,这两位前秘书“冲锋陷阵”,背后坐着的,正是郑筱萸。
郑筱萸的绝路
除了两位前秘书为郑筱萸鞍前马后之外,他本人也没有闲着。
在1997年到2006年底这段时间里,郑筱萸利用手中的职务,审批了八家药厂和医疗器械的过程中,利用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受贿达到649万人民币。
特别是在2001年到2003年这三年的时间里,他还擅自降低了审批药品的标准,后来,有几家药厂被揭发存在虚报药品资料的问题,其中六种都是假药。
药品若是出了问题,必然是大事,郑筱萸的二审,依旧是死刑。
这样的判决让老百姓拍手称快,可值得细想的一点是,为何他会被判处极刑,因为还有比他贪污数目更大的官员,也有没死刑的。
其实,在判决书中,有一条关于郑筱萸的重要罪责,名为“玩忽职守罪”。
正是因为郑筱萸的行为,是的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了重大损失,所以他才“情节特别严重”。
在被执行死刑前,郑筱萸曾写过忏悔书,上面的内容是:
这令我没有想到,舆论一片叫好声,也让自己有了反思,为什么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民愤?
原来是自己手下的部门实在太重要了,它关系到广大群众的安全,行政的不作为,造成了假药横行,酿成了一起又一起惨案。
2007年7月10日上午,郑筱萸在北京被执行死刑,终年64岁,他的两个前秘书,也同样被法律狠狠制裁。
在这年的1月5日,郑筱萸的儿媳妇在南京禄口机场被纪委带走,调查方向为“共同受贿”,此外,他的妻子刘耐雪和儿子郑海榕都已经涉案。
这件事发生后,国家药监局也掀起了一场反贪风暴,风暴所涉及的地方,还有浙江。
这里曾是郑筱萸的发家地,不少浙江医药企业的一把手也接受过问询,内容也都和郑筱萸有关。
妻子刘耐雪卷入其中,也是在北京的事情,她当年跟随丈夫一同前往北京,来到一家生物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工作,还拿着高薪,这个公司主营业务也是生物医药。
而郑筱萸的儿子郑海榕卷入案子,是在郑筱萸当上国家药监局局长之后。
郑海榕本事旅游中专毕业,最初还在杭州当过服务生,后来随着父亲的发迹,他也去了日本自费攻读了一个医药方面的热门行业。
郑海榕回国以后,还出任了一家位于上海的医疗器械有关公司老总。
看来,郑筱萸对他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或许,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
更有趣的是,在这些案子审理的过程中,还闹出过其他的案子。
在2006年12月到2007年这段时间里,一个叫冯培宝的男子向郑筱萸妻子的好友钟女士谎称自己上面有人,可以通过此人打听郑筱萸的情况。
钟女士信以为真,冯培宝提出见领导要礼物,于是钟女士就拿来两条钻石项链。
最终,法院以诈骗罪判处冯培宝2年6个月,并责令冯培宝退回损失。
到了2020年,郑筱萸的家早已变得支离破碎。
他的妻子原本是和她一起工作的,对于药品安全问题必然有着很深的了解,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也让她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悔恨。
就算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说:“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一失足成千古恨。”
自己也步入了老年生活,很多事情也都看得开了,充满着悔恨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只不过,她现在只是过着普普通通的老年生活,生命中也不再有什么盼头了。
后来,有人说起这桩旧案,都会忍不住叹息。
郑筱萸曾经也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可最后他还是没能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初衷,落得一个枪决的下场。
郑筱萸的其他家人,在他得势的时候,享受了很多优待,但等他倒台之后,就做鸟兽散了,从此再未有联系。
2022年,当一切都已经彻底尘埃落定之后,有以前和郑家相熟的人透露,郑家那几个旁系亲属嘴脸并不好看,以前郑家得势,那是捧着求着的,但是后来郑筱萸出事了,这群人就去痛打落水狗。
背后小话没少说,当面笑话更是看了几次。
后来,郑家落败了,他们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赖上一样的。
这位熟人后来帮扶过了郑家几次,但也只能尽力而为。
后来,郑家的孩子选择了搬家,他曾经想要登门拜访,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但是被拒绝了。
对于如今的郑家人而言,换一个没人认识、无人打扰的环境,才是真正的解脱。
所以,这位熟人在2022年的时候,还是没能打听到更多和郑家相关的信息,这家人铁了心断掉了以前的一切,他也只能表示叹息。
而国家方面,国家食药监局虽然出现了这种蛀虫,但是国家对于食品和药物的重视程度并没有懈怠。
近年来,对于我国食品和药物的监督管理力度,越来越严格,并且执行标准不断提高。
参考
郑筱萸儿媳涉嫌共同受贿 央视国际
赵军.受贿罪罪质研究——以郑筱萸死刑案为视角[J].法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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