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居往在弗吉尼亚的路易斯普勒中将在家里接待了一位军事作家、原陆战队员莱昂波奇的访问,这是自长津湖战役后两人15年来首次见面,普勒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你解冻了吗,中士?”
长津湖的陆战一师
波奇原是一名陆战队员,在长津湖战役中,他几乎冻掉了双脚,后来被送到日本的医院养伤。回国后他将自己的事写进了《在地狱中集合》一书。在书中,他坚称长津湖是陆战一师的温泉关。在那场战斗中,陆战一师有两个敌人,一是中国人,还有一个就是大雪。
波奇出生在衣阿华州,下雪对他来说并不少见,但在长津湖他见到令他一生难忘的大雪,大雪中还伴随着闪电,每当这个时候,海军的F4U海盗战斗轰炸机根本就无法出动,在大雪中的陆战队员们只能凭借手中的M1步枪和志愿军作战。
停在航母上的F4U舰载机
波奇退伍后上了大学,在图书馆里看了资料才知道,1950年的冬天是自1888年有记录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车辆在夜间根本不敢熄火,一旦熄火就有可能再也无法启动。医官们把注射器和吗啡全部贴身存放,防止它们被冻住。
一天清晨,指挥所里的温度计显示零下54度,波奇插在口袋里的钢笔墨水结冰,炸开来了。麦片浇上热牛奶不到30秒就冻得跟石头一样硬。很多自动武器都冻住了无法使用,M1步枪的枪栓他们隔十分钟就要拉一次,防止被冻住。
长津湖战役共17天,每一天陆战队员们都在绝望中度过
在波奇的战友中,有参过加突出部战役的二次入伍老兵,他们一直认为,不可能有比突出部之战更艰难的战事了,但长津湖之战让他们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波奇认为,除了几十年一遇的严寒之外,中国人无处不在的进攻更让他心悸。
一天夜里,他们住的帐篷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随后几枚手榴弹被扔了进来,随军牧师和几名队员被炸死。紧接着响起了冲锋枪“哒哒哒”的声音,波奇反应快,和几个士兵一起冲出了帐篷,他的睡袋中了20多枪,羽绒乱飞。
手榴弹是志愿军仅有的几件重武器之一
冲出帐篷的波奇瞬间就觉得脸、手脚都失去了知觉,营地在一个低谷中,两边的高地上传来猛烈的轻武器射击声和中国人的叫骂声,他只能机械地拿起步枪和敌人对射。这样的战斗让陆战队员们痛苦不堪,两个星期中他们和无法战胜的敌人日夜拼命,11天里就有11人获得荣誉勋章,可见战斗之激烈。
面对这样的困境,陆战队员们怨声载道。他们将怒火指向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和远东司令麦克阿瑟。当地人就曾提醒,千万不要在这一地区发起冬季作战,但事实是陆战队不但发起了,还被分散在40英里长的山区道路上,离他们最近的援军也在70英里以外(第7师北极熊团),事实上他们很快被志愿军消灭了。
美军车辆在夜音甚至不敢熄火,不然就无法再启动,这是欺负志愿军没有空军
许多人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随军的《LIFE》杂志摄取记者邓肯问,你们最想要什么?大家都回答:想要明天!波奇在一次肉搏战中,被志愿军猛击面门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双脚完全没有知觉。幸运的是他很快遇上了其他陆战队员,被搬到了卡车上。
美国拍摄的长津湖记录片
陆战一师最终凭借强大的后勤能力冲出了包围圈,《纽约时报》称,这次撤退是一次“史诗般的壮举”,其意义不亚于敦刻尔克大撤退。令人意外的是,穿着厚厚羽绒防寒服的陆战一师,有7800多人冻伤,其中300余人冻死。冻伤比例接近30%,比只穿着薄棉袄的志愿军还多。
战争结束后,美国曾研究志愿军的冬装,想找出他们“不怕冷”的原因
陆战一师原来有个外号“老面包”,这一仗结束后,幸存者有个新外号“冷面包”,用波奇的话说,“我们都被冻住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去那么寒冷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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