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民国时期,令世人轰动的“慈悲之恋”,让我很是感慨。
慈悲之恋,慈,是孙多慈,民国六位新女性画家之一。悲,是徐悲鸿,以画马闻名于世的大师。
这也是一场“爱上不该爱的人”的热烈纠缠,最终天各一方。
俗话说,自古才子多风流。徐悲鸿是才子,自然浪漫多情,一生中有过好几段感情。也因此,与孙多慈断断续续长达十年的纠葛,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实在难以揣测。
不过,“慈悲之恋”于孙多慈而言,是真的影响深远,意义重大。她对徐悲鸿,可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孙多慈,原名孙韵君,南方女子,长相清丽温婉,仿佛从水墨画中走来,身上雾气蒙蒙,眉目间有种无法消除的哀愁。
孙多慈这个名字,是徐悲鸿后来给她改的,只为与他的名字相配。
多慈,悲鸿,慈悲之恋由此而来,是不是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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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孙多慈遇见徐悲鸿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她是他的学生。
是的,他们是师生恋。
才华出众的人都自带光芒,即便沉默寡言,也一样惊艳。孙多慈就属于沉默寡言,却自带光芒的女子。她虽然只是一个旁听生,但灵气逼人,极有天赋。
他们一同出游,一同作画,很快有了别样的情愫,且越陷越深。
如果只是师生恋,倒也没什么,民国时期,男老师和女学生相恋并不稀罕,比如沈从文和张兆和、鲁迅和许广平,都是师生相恋的佳话。
孙多慈和徐悲鸿之间,就没那么简单。他们相遇时,徐悲鸿已使君有妇。而且,徐悲鸿的夫人蒋碧薇是新式女子,性格刚烈,可不会像鲁迅的原配妻子朱安那般逆来顺受,听天由命。
徐悲鸿对蒋碧薇是心怀愧疚的,但他无法抑制对孙多慈的感情,于是,就这样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
03.
徐悲鸿是真心爱过孙多慈的,他为她做了很多。比如帮她张罗画展,为她卖画,替她加印画册,偷偷变卖自己的画作筹款,以备她出国留学。
一次,他带她出去写生,她发现一树红豆,便摘下两颗送给他。他很开心,专门到银楼打了一对戒指,将红豆嵌在其中,一个刻着“慈”字,一个刻着“悲”字。这戒指他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后来和廖静文结婚才取下。
他还专门做了一方印,上钤“大慈大悲”四个字。在他三十年代的作品,频频能看到这方印。
徐悲鸿为了和孙多慈在一起,是做出过努力的。他登报纸称与蒋碧薇感情破裂,从前脱离关系,但他这么做适得其反,孙多慈的父亲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之后,坚决反对女儿与他在一起。
关键时刻,孙多慈屈服于父亲,离开了徐悲鸿,去丽水的一所中学任教。这一别,就是一生。其间,她托人给徐悲鸿寄来一颗红豆,除此之外不着一字。
红豆代表相思,她的心意都在其中。徐悲鸿收到红豆,自然明了一切,遂赋红豆诗三首以作答。
“灿烂朝霞血染红,关山间隔此心同;千言万语从何说,付与灵犀一点通。”
“耿耿星河月在天,光芒北斗自高悬;几回凝望相思地,风送凄凉到客边。”
“急雨狂风避不禁,放舟弃棹匿亭阴;剥莲认识中心苦,独自沉沉味苦心。”
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这句话很温馨、很浪漫,但却并非事实真相。
事实真相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有多情的人和专情的人。而且,多情的人远比专情的人多得多。无论哪个时代,皆是如此。
民国时期的才子才女,谁没有故事?也许,文人天性浪漫、感情丰富吧。
04.
徐悲鸿出国讲学,一去四五年,回来时,孙多慈后已嫁给了许绍棣,他们再无可能。次年,徐悲鸿娶了廖静文。
得知他的婚讯,她画了一幅红梅图轴送他,并在画上题了几句诗:“倚翠竹,总是无言,傲流水,空山自甘寂寞。”
他收到画后,在梅枝上补了一只没有开口的喜鹊。欲说还休的情愫,都在诗画中了。
尘缘如梦,满腹相思都沉默。慈悲之恋,终成一曲离殇。
多年之后,一次偶然,孙多慈遇到了蒋碧薇。蒋碧薇向她透露了一个消息:一岸之隔的徐悲鸿已在前几天去世了。
突闻噩耗,孙多慈眼泪夺眶而出,险些晕倒在地。她心心念念的人啊,还来不及再见一面,就已天人永隔,这该是怎样的悲痛?
人间已无君,满腹相思归何处?
据说,孙多慈默默在家为徐悲鸿守了三年的灵。三年里,不食荤腥,缟衣素服。她以这样的方式祭奠逝去的爱人,祭奠曾经那段真挚热烈的感情。
孙多慈六十三岁时因患乳腺癌离世,关于徐悲鸿,除几封信件以外,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据孙多慈的表妹晚年回忆,在孙多慈婚几年后,她曾问她是否还想着徐先生,孙多慈叹了口气说:“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爱了就是一辈子,这份痴情,怎叫人不感动?
是否也会像孙多慈一样,将爱的人深藏心中,一生一世,默默相思?
慈悲之恋,本不应该,但感情的事,岂是简单一句“对不对,该不该”就能说得清楚的。
人生如戏,尘缘如梦,情之一字最难懂。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生不识相思苦。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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