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固陵决战 垓下兵败四面楚歌_项羽_之战_史记

西汉初年,刘邦与项羽楚汉相争中的三大战役:固陵之战、陈下之战和垓下之战接连发生在今太康、淮阳、鹿邑一带。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后,群雄纷应,并起倒秦。项羽随叔父项梁在吴起事响应,时任泗水亭长的刘邦也在沛县杀死县令响应。陈胜起义失败后,刘邦、项羽领导的两支起义军发展壮大,灭亡秦朝。在当时群雄并立的局势下,项羽以为自己已得天下,遂于前206年四月裂土分封,尊楚怀王为义帝(后又遣人袭杀之),自立为西楚霸王,建都彭城。此外,又分封了18个王,封刘邦为汉王,并三分关中,以阻刘邦东出。项羽对诸侯的分封,引起了诸侯的割据,混战不止。刘邦乘乱发展力量,北定关中,消灭“三秦”势力,旋于前205年正月寸军师东进。之后,刘邦与项羽为争夺统治权,双方进行长达4年的“楚汉战争”。

战争之初,项羽占优势,后刘邦转劣为优,双方形成拉锯局面。刘邦虽然弱小,但善于用人纳谏。项羽虽然强大,却刚愎自用,对谋士的슴合理建议多不听从,又缺乏战略筹谋,以致兵势由强转弱。

楚汉战争形势

汉高帝四年(前203年)八月,楚、汉两军对峙于广武(在今河南郑州北),楚军粮尽,而刘邦也没能调来韩信、彭越等人的军队对楚军实施最后的会围。于是,双方签订了历史上著名的“鸿沟和议”。据《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项王为与汉约,中分大卜,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项王已约,乃引兵解而东归。”九月,项羽率10万楚军向陈县方向撤军。刘邦听从张良、陈平的建议,撕毁“鸿沟和议”,向楚军突然发起战略追击作战。

高祖五年(前202年)十月,刘邦亲率20多万大军追击10万楚军,至阳夏(今太康)南时,刘邦“期会”韩信、彭越共击楚军。刘邦到了固陵(今淮阳县西北柳林集),韩、彭二人没有如期前来会合。《汉书•高祖纪》记载:“五年冬十月,汉王追项羽至阳夏南止军,与齐王信、魏相国越期会击楚。至固陵,不会。”项羽回师反击,大败汉军。《汉书•陈胜项籍列传》载:“五年,汉王进兵追羽,至固陵,复为羽所败。”这次战役,史称固陵之战。

刘邦在固陵之战失利后向张良问计:“诸侯不从约,为之奈何?”张良献计说:“楚兵且破,信、越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与共分天下,今可立致也。即不能,事未可知也。君王能自陈(今淮阳)以东傅海尽与韩信;雎阳(今河南商丘南)以北至谷城(今山东平阳西南)以与彭越,使各自为成,则楚易破也。”(《史记•项羽本纪》)刘邦依计而行,终于换取了韩、彭一人南下攻楚。《汉书•张陈王周传》记载:“五年冬,汉王追楚至阳夏南,战不利,壁固陵,诸侯期不至。良说汉王,汉王用其计,诸侯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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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太康县西北5里处的霸王台村至今保留有当年项羽的点将台遗址——霸王台。此台北距涡河500米,呈高坡状,北高南低,南北长160米,东西宽140米,面积2.24万平方米。据清《陈州府志》载:“霸王台在太康县四五里。”该志中宋代蓟龄的《霸王台歌》云:"拔山盖世勇安在,荒太蔓草到今传。”“霸垒斜阳”为古太康八景之一,诗云:“楚汉相持地,曾经万灶屯。秋风嘶战马,落日怆征魂……”

楚汉战争示意图

固陵之战与之前成皋之战、阳夏之战和接下来的陈下之战、垓下之战是中国战争史上汉高祖首创后发制人、疲敌制胜的策略。刘邦先在成皋之战采取先疲后打方针,以主力坚壁蓄锐,待机破敌,遣偏师袭扰敌后,断其粮道,逐渐削弱敌之力量,积极创造战机,在项羽疲敌撤兵的路上阳夏之战、固陵之战、陈下之战、垓下之战适时转入进攻,在进攻中连续追击削弱敌人,穷追猛打不给敌方喘息之气,连续作战,终获全胜。

楚汉五年(前202年)十月,发生了陈下之战。战前,楚汉双方相峙于固陵和陈县一带,楚将钟离昧和利几分别据守固陵和陈县。刘邦得灌婴和靳歙军来援,实力增强,并乘韩信、彭越、英布等率军迫近陈县之机,发起陈下之战。此战开始,汉军以靳强、丁义、灵常等率军先行突破楚军在固陵的防御,然后集中兵力攻击陈县,破楚军于陈城之下。《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载:灵常“击钟离昧及陈公利几,破之”。《史记•高祖本纪》载:“利几者,项氏之将。……利几为陈公。”又据《史记正义》,“陈公”即是“陈县令”。在此战中,刘邦的部下丁义、靳强、薛欧等参加了这次战役,并因功封侯。据《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记载:丁义,“破钟离昧军固陵,侯”。靳强,“以中尉破钟离昧,功侯”。“薛欧,以将军击项羽、钟离昧,功侯”。“汉王追楚,为项籍所败固陵。”

固陵之战形式图

在陈下之战中,项羽所部有灵常军、吕青军、钟离昧军、利几军等,都聚于陈下。但令尹灵常临战降汉,并反戈击楚,左令尹吕青、陈公利几也临战降汉,并反戈击败楚军钟离昧军、利几军。楚大将钟离昧奋力作战,又被汉军丁义、靳强等部击溃,也投汉王麾下。如此则使项羽军处于十分不利的境地,楚败不可避免。

关于陈下之战,史书有不少记载。据《汉书•樊郦滕灌傅靳周传》载:

“项羽引东,(樊哙)从高祖击项籍,下阳夏,虏楚周将军卒四千人。围攻籍陈,大破之。屠胡陵。”“(夏侯婴)攻苦、谯,复得亚将。与汉王会颐乡。从击项羽于陈下,破之。”又据《史记•灌婴传》记载:“与汉王会颐乡,从击项籍军于陈下,破之。”汉方仅因陈下一战,参战立功或由楚归汉反戈一击而封侯者达七人之多,显示了此战的激烈和艰难程度。据《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记载:蛊达,“以都尉破项籍军陈下,功侯”。尹恢,“以右丞相备守淮阳,功比厌次侯”。灌婴,“以击项籍军于陈下,破之,所将卒斩楼烦将二人,虏骑将八人,赐食邑二千五百户”。樊哙,“从击项籍下阳夏,虏周将军卒四千人。围项籍于陈,大破之”。靳歙,“还击项籍陈下,破之”。灵常,“以荆(楚)令尹汉五年初(即十月)从,击钟离昧及陈公利几,破之”。吕青,“以汉五年用左令尹初(即十月)从,功比堂邑侯,千户”。利几,“项氏之将。项氏败,利几为陈公,不随项羽,亡降高祖,高祖侯之颖川”。

楚军经陈下之战,项羽的兵力受到较大削弱,项羽面临汉方诸路军的合击形势危急,本欲沿鸿沟与颍水南下,再沿淮河往东,奔据淮南战略要地寿春(今安徽寿县),但此时原来镇守寿春的楚大司马周殷却被汉军刘贾成功策反,项羽南下的退路被切断,不得已被迫率军东撤,垓下之战随之拉开帷幕。

楚汉五年(前202年)十二月,项羽在撤退途中,刘邦和韩信、彭越、英布、刘贾、周殷等五路大军对楚军形成合围之势,项羽困于垓下,楚汉相争的最后决战垓下之战随之开始。据《史记•高祖本纪》记载:“五年,高祖与诸侯兵共击楚军,与项羽决胜垓下。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后。项羽之卒可十万。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由上记载可知,在垓下之战中,汉军采取大纵深布阵,中路与两翼密切配合,“先合”又“却”再“纵”,“复乘之”,是以楚军“大败”。项羽退入壁内,“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晚,项羽听到四面的汉军唱的都是楚歌,大为震惊,说:“汉军已经全部占领了楚国吗?为什么楚国人如此众多啊?”他认为大势已去,于是就起来在帐幕中饮酒,看到陪在身边宠爱的美人虞姬,以及随他征战而骑的骏马乌骓,慷慨悲歌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骓不逝,骓不逝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唱了好几遍,虞姬以歌和之,表示以死明志。据《楚汉春秋》虞美人的歌曰:“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项羽忍痛割爱,与虞姬洒泪相别,左右侍从也都悲泣,不能头仰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霸王别姬”。虞姬自杀于垓下。项羽几经突围,逃到淮河岸边,最后在乌江(今安徽和县东北长江西岸)自杀,时年31岁。

垓下之战形势图

垓下之战,是楚汉相争中决定性的战役,它既是楚汉相争的终结点,又是汉王朝繁荣强盛的起点,更是中国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转折点,它结束了秦末混战的局面,统一了中国,奠定了汉王朝400年基业;因其规模空前,影啊深远,被列为世界著名古代七大战役之一,有“东方的滑铁卢”之誉。

天于垓下的地望问题,自古以来主要有三说:一为河南鹿邑说;一为安徽灵璧说;一为近来出现的陈县说。

灵璧说出于《汉书•地理志》。其沛那洨侯国下注云:“垓下,高祖破项羽”处。其后,地理书皆从之。如《续汉书•郡国志》亦载:洨县“有垓下聚。”《水经注》淮水篇云:“洨水又东南流,径洨县故城北。县有垓下聚,汉高祖破项羽所在也。”《元和那具图志•河南道五》宿州虹县下载:“垓下聚,在县西南五十四里。汉高祖围项羽于垓下,大破之,即此地也。”上述诸书所言之“垓下聚”,在今安徽灵璧县城东南15里。此说历史依据不足。楚汉决战的垓下不可能在今安徽灵璧县的理由:一、在垓下之围前,史书沿项羽从固陵和陈下附近败走灵璧的记载。二、如果说垓下在今灵璧县,则楚军距汉军驻地固陵太远,与其阻止汉军东进的车事形势不合。三、今灵壁县东南一带,自古就是平川,既没有山,也没有冈,河流交错,属于古蕲水古洨水、涣水、沱水、唐水的五河河网地带,这样的地形根本不适于大兵团决战。四、今灵璧县距淮河很近,项羽从垓下夜间率骑南逃,平明始达淮河北岸,实际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由此可见,垓下在灵壁县之说不能成立。

鹿邑说出自唐人张守节。他在《史记•项羽本纪•正义》云:“垓下高岗绝严,今犹高三四丈,其聚邑及堤在垓下之侧,因取名焉。今在亳州真源县东十里,与老君庙(在今鹿邑境)相接。”近代著名史学家范文澜也认为垓下古战场应在当时陈郡苦县(今鹿邑)一带。他在其著《中国通史简编》(修订本第二编)中认为“垓下在河南鹿邑县境,一说在安徽灵壁县。按当时军事形势应以在鹿邑县境为是”。唐真源县即秦汉之苦县,故城在今河南鹿邑县城;老君庙,唐又称“玄元皇帝祠”,即今鹿邑城东之太清宫。垓下的地望应在今隐山遗址一带。建国前,这里远望山丘突起,云蒸雾罩,近观树木茂盛,如山丘一般。今鹿邑县城东小洪洼西尚存虞姬墓,墓冢封土被群众取土平掉。

近来垓下地望又有陈县说(陈可畏:《楚汉战争的垓下究竟在今何处》,《中国史研究》,1998年第2期),陈可畏先生认为垓下的地望在陈县。陈县北部,与固陵县相接。垓下既在陈县,自然是陈县北部。这正与楚军阻止汉军东进或东南进的军事形势符合。从军事防御的观点看,理应如此。当时项羽为了阻止固陵的汉王军继续东进或向东南进军,无论是单纯的防守还是以攻为守,自然是驻军于距固陵不远的陈县北部,不会选择在其他地方。不仅如此,在陈县北部和苦县西部,古代有许多丘陵和山冈,利于防守和进攻。虽然经过了2000多年农业开垦和风雨等侵蚀,但是至今仍然可以看到许多山、冈。据《大清一统志》河南陈州府《山川》条记载:“西铭山,在淮宁县(即今淮阳县)西北五里。"“鞍子岭,在淮宁县北二十五里,瀖河之南。“杏冈,在淮宁县西北。”“清(邱)丘,在淮宁县东北。”又归德府《山川》条,“横岭,在鹿邑县西南一十九里。《县志》:‘自西北而东南,延亘二十全里,’”“虎头冈,在鹿邑县西四十里。又柘城县“西三十里有霸王冈”。“垓”,阶次也。陈县北部及苦县西部、柘县西部既有这么多的山岭、自然会形成阶梯地形,自然会有高冈绝岩。所谓“垓下”,即此阶梯形地之侧也。由当时楚军近十万人看来,驻地的面积必大,不可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聚落。换言之,“垓下”定一个地区名而不是一个聚落名。《史记》、《汉书》的记载都是很明佣的。后来之所以弄错,那是因为垓下聚是一个地区名称,而没有具体的标志,没有这样的山川城镇,于是后人便进行各种猜测,遂形成了关于垓下地点的上述两点说法。经过2000多年变化,陈县北部一带山河、地名不断更改,但基本地貌依旧,而“霸王冈”大概是垓下决战流传至清的。

学术界也有人认为史籍上的所谓“垓下”乃“陈下”之讹,也就是说历史上有陈下之战而无垓下之战(辛德勇:《论所谓‘垓下之战’应更名为陈下之战》,《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学刊》,2001年10月)。陈下之比战不是同一次战役,而是接连发生的两次战役。因为一是从时间看,两者发生的时间不同。前者是在前202年十月,后者是在十二月。二是从两次作战文献记载看。《史记》关于垓之战的记载如下。《项羽本纪》,“刘贾军……至垓下。大司马周殷……随刘贾、彭越皆会垓下,诣项王。项王军壁垓下。”《高祖本纪》:周殷、英布“随刘贸、齐梁诸侯皆大会垓下。高祖……与项羽决胜垓下。……大败垓下。《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破楚垓下。”《荆燕世家》:周殷、刘贾、英布“皆会垓下。”《彭越列传》:“彭越乃采引兵会垓下。”《黥布列传》:周殷“遂举九江兵与汉击楚,破之垓下。”《淮阴侯列传》:韩信“将兵会垓下。”《灌婴列传》:“项籍败垓下去也。”《栾布列传》:“垓下之会。”《太史公自序》:“破子羽垓下。”《史记》中关于陈下之战的记载只见于《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和樊哙、灌婴、靳歙本传等共计7处。由以上情况可知,垓下之战见载于《史记》多达10多处,而陈下之战见载于《史记》不过寥寥数处;垓下之战在《史记》本纪中有专门记载,而陈下之战在《史记》本纪中全无踪影;《史记》记载垓下之战详细具体,而记载陈下之战则简略笼统。由以上记载有无及详略明显之差异,大致上可以看出垓下之战与陈下之战并非同一次战役。三是从作战双方参战者来看。《史记》明确记载,韩信、彭越、英布、刘贾和周殷均参加了垓下之战,但史籍中均未见有此5人参加陈下之战的记载。《史记•曹相国世家》虽然有如此记载:“韩信为齐王,引兵诣陈。与汉王共破项羽,而参留平齐末服者。”但该记载主旨是要说明韩信出发“诣(前往)陈”时,曹参留于齐地,“与汉王共破项羽,只在于说明韩信“诣陈”的目的,故不足以证明韩信参加了陈下之战。《淮阴侯列传》,韩信“将兵会垓下。”由此确信韩信与刘邦共破羽是在垓下而非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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