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财经梳理发现,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去年退减缓税费规模分别约为4656亿元、4500亿元、4000亿元、2900亿元,在31省份退减缓税费规模中排名前四。其中,四省增值税留抵退税占退减缓税费规模比重过半,比如江苏去年增值税留抵退税达到2523亿元,位居各省份之首。 ]
国务院去年曾要求广东、江苏、浙江、山东要完成中央财政上缴任务,四地财政收入状况备受关注。随着近日四省公开了2022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23年预算草案报告(下称“预算报告”),粤苏浙鲁四省财政收入状况明晰。
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财政实力强,去年四地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在各省份中分别位居一、二、三、五名(上海排第四)。四省也是中央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地,从往年数据来看,四省在地方对中央财政净上缴中贡献超过六成。
受去年经济下行、疫情反复、大规模退税减税和房地产市场低迷等因素影响,四省与全国绝大多数地方一样,财政收入受到一定的冲击,增速略低于全国地方平均增速(-2.1%)。
根据四省预算报告,2022年,广东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约为13280亿元,同比下降5.8%;江苏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约9259亿元,同比下降7.6%;浙江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约8039亿元,同比下降2.7%;山东一般公共预算收入7104亿元,同比下降2.5%。
尽管四省财政收入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但是与去年年中相比,这一降幅都有明显收窄,尤其是广东和江苏的降幅从此前两位数降至个位数。这也反映了四省勇扛经济大省重任,落实稳经济一揽子政策,推动经济企稳,财政收入也随之趋稳。
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罗志恒告诉第一财经,中国财政和经济形势在过去三年的变化与疫情形势等有较大的关系。从区域格局看,东快西慢、南升北降的格局出现逆转,主要体现在广东、山东、浙江、江苏等发达省份的经济增速和财政收入增速明显下滑,这主要因为疫情冲击人口密度大的东部和南部区域,持续时间长,影响经济和税基;其次国际经济形势对东部和南部的产业链冲击更大;再次大规模留抵退税对经济发达区域的影响大,越是发达区域增值税规模越大,退税时的收入下降也更大。
导致去年四省财政收入出现下滑的一个十分重要原因,是力度空前的退减缓税费政策导致的短期财政减收,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增值税留抵退税影响。为了缓解企业资金压力,去年中国允许小微企业、制造业等十多个大中型企业一次性退还存量留抵税额,并全额退还增量税额。而这对上述四个经济大省的财政收入有明显冲击。
第一财经梳理发现,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去年退减缓税费规模分别约为4656亿元、4500亿元、4000亿元、2900亿元,在31省份退减缓税费规模中排名前四。其中,四省增值税留抵退税占退减缓税费规模比重过半,比如江苏去年增值税留抵退税达到2523亿元,位居各省份之首。
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反映在财政账本上,是地方第一大税种增值税收入大幅下滑。比如,根据预算草案数据,去年广东、江苏增值税收入分别同比下降约24%、32%。
因此,为了更真实地反映地方经济运行情况,去年各地财政部门公布了扣除留抵退税因素后的收入增速。
根据四省预算报告,扣除增值税留抵退税因素后,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去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均实现增长,分别为0.6%、1.5%、5.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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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地方收入状况,除了看与上一年收入对比的情况,还可以看预算收入完成度的情况,即是否完成年初预算(或年中调整预算)。
根据预算报告,广东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汇总调整预算的100.2%,山东完成预算的100.6%,这意味着两省收入符合预期。浙江这一收入的完成情况为调整后预算的91.4%,低于预期。
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由税收收入和非税收入组成,以前者为主。跟全国其他不少地方情况类似,四省税收收入出现明显下滑,为了弥补税收减收,非税收入出现快速增长。
根据四省预算报告数据,去年广东、江苏、浙江、山东非税收入分别同比增长20.3%、33.2%、30.2%、27.7%。
地方非税收入增长主要是地方多渠道盘活闲置资产,以及与矿产资源有关的收入增加。比如浙江去年非税收入中的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同比增长52.4%,这主要是嘉兴、宁波等地矿产资源一次性入库较多,以及温州等地海域使用金收入增加。广东省级国有资源有偿使用收入去年也同比增长23.3%,这主要是各级政府大力盘活矿石、海砂等自然资源,省级分成收入相应增加。
去年四省财政收入有所下降,是否意味着其对中央财政净贡献收入一定下降?
罗志恒认为,目前还不能确定四省对中央净贡献收入是否会出现下降。因为由地方创造的有消费税、证券交易印花税等,去年这些收入增长不错。而地方收入下滑主要体现在增值税等央地共享税种,尤其是增值税留抵退税金额较大。不过大概率来看,四省净贡献收入可能比上年有所下降,这也是因为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央地共享税种收入下行是同步的。
尽管四省去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出现不同程度下滑,但财政支出仍保持增长,这也反映了积极财政政策发力。
四省预算报告数据显示,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分别约为1.85万亿元、1.49万亿元、1.2万亿元和1.21万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6%、2.2%、7.1%和3.6%。在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民生支出得到有力保障,持续增进民生福祉。
比如去年广东民生类支出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比重保持在七成,实现只增不减;浙江民生支出占比为74.7%;山东民生支出占比为79.1%。
受财政收入增长乏力而民生等刚性支出压力不减影响,四省和其他多数地方一样,财政收支呈现紧平衡态势,收支矛盾比较突出。
广义上的地方财政收入,还包括以卖地收入为主的地方政府性基金收入。四省政府性基金收入规模在各省份中居前,是地方财力重要来源。去年受房地产市场低迷、房地产开发商资金紧张等影响,四省这部分收入均出现明显下滑。
根据四省预算报告,去年广东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约0.52万亿元,同比下降38%,这主要是受房地产调整影响,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下降较多;江苏去年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约为1.15万亿元,同比下降15.8%;浙江去年这一收入约1.01万亿元,同比下降13.6%;山东这一收入约0.61万亿元,同比下降23.8%。
观察地方财政状况,自然少不了关注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四省去年加大举债规模,将资金投向民生等重大基础设施等建设,扩大政府有效投资促进消费,对冲经济下行压力,因此地方政府债务规模有所增长,但债务风险安全可控。
根据四省预算报告,截至去年底,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分别约为2.5万亿元、2.1万亿元、2.0万亿元和2.4万亿元,均未突破财政部设定的政府债务限额,政府债务风险总体可控。
另外,江苏省还披露去年地方政府债务率(债务余额/综合财力)为74%,低于警戒线,风险总体可控。广东去年如期高质量完成中央赋予的全域无隐性债务试点任务,实现存量隐性债务全部化解目标,隐性债务实现清零。
随着经济持续复苏,今年各地也预计财政收入出现恢复性增长。比如,根据四省预算报告,广东、浙江、山东预计今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长5%,江苏预计增长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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