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赐履按:这一段,一直在讲权臣与弱帝。东吴那边,皇帝孙亮,颇有点聪明英武之感,可惜,刚十六岁就被大将军孙綝给废掉了。曹魏这边,皇帝曹芳,从各方面看,似乎都是人畜无害的那种,但也没逃过被废掉的命运。公元254年,司马师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这位小爷,年龄虽然不大,胆子确乎不小,一出场就开始和司马氏叫上板了。
公元255年,闰正月,魏国大将军、舞阳侯司马师,平定了毌丘俭、文钦叛乱,大军回师。此前,司马师眼睛里长了个瘤子,做了个外科手术,把瘤子切了,本应该静养,但毌丘俭、文钦突然叛乱,事关国本,司马师不得不亲自征讨,劳累加上焦虑,病情加重,据称有一只眼珠都爆出了眼眶,基本上是没救了。此番回军,走到许昌,司马师顶不住了,以中郎将参军事贾充监管诸军之事。
这个时候,司马昭以安东将军兼中领军,留镇首都洛阳。司马师病危的消息传到京师,司马昭被拜为卫将军,自京师赴许昌探望他老哥。司马师把军权交给司马昭,闰正月二十八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享年四十八岁。
司马师去世,魏帝曹髦下诏说:
东南刚刚平定,暂且让卫将军司马昭留镇许昌,上守洛阳,下安东南,由尚书傅嘏率领诸军反京。
傅嘏和中书侍郎钟会,此前一直跟着司马师平乱。接到诏书,哥儿俩一商量,向司马昭建议,由傅嘏上表朝廷,陈述司马昭率军回京的合理性、必要性和重要性。之后,司马昭率大军回到京师,在洛水南岸驻扎。
二月五日,曹髦下诏,任命司马昭为大将军,加侍中,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衣赐履说:这一小段儿,极为凶险,决定了曹氏的命运和司马氏的生死。司马师病重,司马昭前往探望,十五岁的皇帝曹髦,立即将安东将军司马昭提升为卫将军。《晋书·文帝纪》原文是:及景帝疾笃,帝自京都省疾,拜卫将军。这里的景帝,是司马师;帝,是司马昭。卫将军这个职务,显然不是司马昭自己要的,而是曹髦给他的。卫将军大约相当于首都卫戍司令,负责京城安保工作。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曹髦封司马昭为卫将军,就是要告诉司马昭,你的编制还在京城,然后打发他去许昌看望老哥,司马昭岂能不去?司马师在咽气之前,把军权交给了司马昭,但是,曹髦的诏书立即飞了过来,说你不用回来了,镇守许昌,让傅嘏把军队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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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司马昭没回京城,朝廷就是曹髦的了!
这个曹髦,高啊!
曹髦这一手,一下子把司马昭怼到墙角了!司马昭本年四十五岁,如果呆在许昌,不但司马家经营了几十年的事业立即坍塌,而且能不能活下去都相当不好说。此时,傅嘏和钟会跳将出来,钟会力主司马昭必须亲自率军回京,傅嘏则负责上表解释司马昭必须回京的N个理由……其实,解释个屁啊,根本就是逼宫嘛!否则,你就得等皇上的回复,同意了才能动身,不同意,你就老老实实跟许昌呆着。这帮货立即动身,回到洛阳,驻军于洛水之南,等着曹髦决策。
同意,互相给个面子;不同意,对不起,老子就要攻城了,城里全是老子的人,你看着办!
曹髦倒也乖巧,立即任命司马昭为大将军,录尚书事。
这样,曹髦和司马昭第一次过招儿,虽然曹髦败了,但也让司马昭感觉到,这个小皇帝似乎不是软柿子诶。
我们不由要问,朝廷里几乎都是司马家的人,曹髦怎么能够下了这道诏书?曹髦有这个魄力吗?即使有,太尉司马孚、司徒高柔这帮老家伙,能由着你这个毛孩子乱下诏书?基于此,我有两点判断:
一是司马家的扛把子司马师死了,司马昭能不能顶得起来,众人没底,更何况,司马昭还不在京城。司马孚、高柔等人或许反对过,但主要还是观望,看下一步形势将如何发展。
二是朝里还有一股势力,司马孚、高柔他们不是对手。谁呢?郭太后啊!郭太后和曹髦联手向司马昭叫板,下诏他不得回京。为什么我断定娘儿俩联手了呢?卖个关子先,后面再讲。
大家看,这算不算曹髦向司马昭发起的一次暗战?
公元256年,二月九日,魏帝曹髦在太极殿东堂宴请群臣,与各位儒生讨论,夏少康和汉高祖,哪个更优秀。曹髦认为少康比高祖要强。
衣赐履说:《三国志·曹髦传》裴松之注引《魏氏春秋》对这些讨论有详细介绍,咱这儿就不多说了。我们只需要知道一点,曹髦之所以推崇少康而贬低刘邦,是因为,少康是夏朝的中兴之主,而曹髦自己也是处于魏朝衰亡之际的君主,他的爱豆是少康,他的理想是“让魏朝重新伟大”,或者说,是想从司马氏手里夺回权柄。
连我都看出来了,司马昭岂能看不出来?于是,司马昭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曹髦表演。
四月四日,曹髦赐给大将军司马昭绣龙的礼服和冠冕,另加一双帝王穿用的红色木底儿靴子。
四月十日,曹髦前往太学,与儒生们讨论《书经》、《易经》和《礼经》,儒生们都自愧不如。
衣赐履说:有专家认为,儒生们自愧不如这个娃娃,是因为这个娃娃是皇帝,儒生要给皇帝面子。实际上,我认为这种看法大错特错。《三国志·曹髦传》里,有曹髦与儒生们讨论这些学术问题的详细记述,曹髦就某个学术领域提问,负责这个领域的儒生(专家或砖家)回答,曹髦的问题极为犀利,且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儒生们最开始还能应付,但几个问题下来,就都被问得满头包,最后只好说,古义弘深,圣问奥远,非臣所能详尽。古书太特么难懂,皇上你的问题也太特么的刁钻,为臣是真的知不道啊!呵呵。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参详,咱这儿就不多说了。
曹髦曾与中护军司马望、侍中王沈、散骑常侍裴秀、黄门侍郎钟会等人在太极殿东堂,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学术问题。曹髦对这哥儿几个都非常敬重,称裴秀为儒林丈人,王沈为文籍先生,据说司马望和钟会,也有类似的个性化称谓。曹髦是个急性子,一旦决定开学术交流会,就恨不能马上开始,王沈、裴秀等人的办公室都在宫里,随叫随到,只有司马望在宫外当差,就特地赐给他一辆追锋车(一种只有两个轮子,驾两匹马,拆除篷盖的轻便车子),还有虎贲武士五人,每逢曹髦召见,司马望就飞驰而至。
衣赐履说:我个人理解,曹髦加强与这些官员的联系,固然有他喜欢学术的原因,但也不排除拉拢、分化司马昭党羽,培植自己力量的想法。我们简单摆一摆这几个人。
司马望是司马孚的儿子,过继给了伯父司马朗,为人宽厚。《晋书·司马望传》载,司马师、司马昭兄弟相继辅政,从来不去朝见魏帝,魏朝大权归于司马氏(时景文相继辅政,未尝朝觐,权归晋室)。这句话非常重要,解释了后来曹髦为什么会以那么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司马望虽然很受宠信,但是心里非常不安,上书要求外放,后来做了征西将军,持节,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
王沈,字处道,太原晋阳人。从小父亲就去世了,由堂叔王昶抚养,王沈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王昶。王沈曾经做过曹爽的干部,曹爽被诛杀之后,王沈被免职。后来做散骑常侍、侍中。《晋书·王沈传》载,王沈与荀顗(读如以)、阮籍共同撰写《魏书》,多为时讳,未若陈寿之实录也。这句话,点出了王沈的立身处世之道。
裴秀,河东闻喜人。祖父裴茂是汉朝的尚书令,父亲裴潜是魏朝的尚书令。裴秀从小就才名大播,时人对其评价为“后进领袖有裴秀”。裴秀做过曹爽的干部,曹爽被诛杀后免职。不久,被任命为廷尉正,又给司马昭做军司马,“军国之政,多见信纳”。司马昭讨伐诸葛诞,裴秀和尚书仆射陈泰、黄门侍郎钟会都是“战时班子”的成员(以行台从),参与军事讨论。诸葛诞平定之后,转为尚书,进封鲁阳乡侯,增邑千户
钟会,咱就不说了,他是司马昭的死党。
看看曹髦找的这几位,哪个能够效忠于他啊!
五月,邺城和上洛同时上书,说是天降甘露。六月一日,改年号为甘露。
八月二十六日,诏令司马昭加大都督封号,奏事不名,假黄钺。二十九日,任命太尉司马孚为太傅。九月,任命司徒高柔为太尉。十月,以司空郑冲为司徒,尚书左仆射卢毓为司空。
卢毓坚决辞让并推荐骠骑将军王昶、光禄大夫王观、司隶校尉琅琊人王祥,但诏令不准。
衣赐履说:卢毓推荐的三位司空候选人,都是司马家的铁粉儿,也基本上都是官场大混。
公元257年,三月,卢毓去世。
四月二十四日,曹髦下诏,擢升征东大将军诸葛诞为司空,下令其回京任职。
诸葛诞宣告反叛,向东吴称臣。
六月,司马昭率二十六万大军前往平叛,注意,注意,注意,这次平叛,司马昭是带着郭太后和曹髦一起出征的(详见拙文《
淮南三叛第三叛(上):诸葛诞称臣东吴,司马昭携帝出征
衣赐履说:现在,回到本文的开头,我们即可判断,当初,让司马昭镇守许昌、不许回京的,必然是郭太后和曹髦,娘儿俩是一伙儿的。这次搞掂诸葛诞,对司马家而言,太重要了,容不得半点闪失,司马昭必须亲征,为了防止后方出事儿,少特么客气,老太婆和小崽子,都得跟着老子打仗去!
公元258年,二月,司马昭攻克寿春,诸葛诞失败。平叛过程中,钟会出谋划策,司马昭对他日益亲近重视,时人把钟会比作司马昭的张良。
五月,曹髦下诏,任命司马昭为相国,封晋公,食邑八个郡,加九锡。司马昭先后推辞了九次,曹髦才收回成命。
衣赐履说:曹髦九次下诏司马昭为相国、晋公,加九锡,司马昭九次推辞,双方飙戏都飙出了高水平。
六月十三日,曹髦下诏说:
当年,南阳郡闹山贼,打算劫持太守东里衮。功曹应余一个人保护东里衮,才使东里衮幸免于难,但应余却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请司徒过问一下此事,安排应余的孙子应伦,能够进入公务员队伍,使应余的忠心得到报偿。
衣赐履说:东里衮和应余的事儿,发生于公元219年,三十年前了,曹髦下诏给应余的孙子应伦解决公务员编制,是什么意思呢?
《三国志·曹髦传》裴松之注引《楚国先贤传》载:
公元219年,应余在郡里当功曹。宛县守将侯音,煽动山民,举城反叛魏国。应余保护着太守东里衮逃出了城,侯音派骑兵追杀,在城外十余里处追及,乱箭齐射。应余挡在东里衮前面,被射中七箭。应余对追兵喊说:
侯音反叛,大逆不道,朝廷大军马上就到,一定会将他诛杀,你们本是良善之辈,从来没有反叛之心,你们应该好好反思,为什么要受他蛊惑呢!我替太守挡箭,身受重伤,只要能保全太守,我死而无恨!
说罢,仰天号哭,血泪俱下。那些个追兵都被应余的忠义所感动和震慑,于是,放过了东里衮。追兵走后,应余也因伤势过重而死。后来,征南将军曹仁平叛了侯音之乱,上报了应余的英勇行为,曹操感叹良久,下令表彰应余,并有赏赐。
那么,曹髦突然提这档子事儿干嘛呢?
我们捋一下这个事儿:
侯音反叛——太守东里衮被追杀——应余保护东里衮——侯音的手下并非坏人,放过了东里衮——应余死了,受到表彰——三十年后,曹髦再次表彰应余,并把应余的后人纳入公务员编。
好,我们以司马昭代替侯音,曹髦代替东里衮,曹氏忠臣代替应余,司马昭手下代替侯音手下,再捋一下:
司马昭反叛——皇帝曹髦非常危急——需要曹氏忠臣保护曹髦——司马昭的手下并非坏人,应该重新回归曹氏——可能会有曹氏忠臣为保护曹髦而死,但会受到表彰——我大魏朝不会忘记忠臣,他们将世世代代享有我大魏的福祉。
这么一看,就很清楚了吧,曹髦是通过这道诏书向群臣发出信号:朕需要忠于大魏朝的忠臣啊!
这算不算是与司马昭的又一次暗战呢?
八月,任命骠骑将军王昶为司空。
衣赐履说:现在,太傅是司马孚,太尉是高柔,司徒是郑冲,司空是王昶,朝廷地位最高的四个大佬,全是司马家的铁磁。
公元259年,正月,在宁陵(河南省睢县)的井中,出现两条黄龙。在此之前,顿丘(河南省清丰县西)、冠军(河南省邓州市西北冠军寨)、阳夏(河南省太康县)等地的水井中,多次有黄龙出现,群臣认为这是大大的吉兆。曹髦说:
吉兆,吉兆,吉你奶奶个腿儿!龙代表君主之德。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老特么窝在井里头,吉兆个茄子!
曹髦于是作了一首诗,名为《潜龙诗》。
伤哉龙受困,
不能越深渊。
上不飞天汉,
下不见于田。
蟠居于井底,
鳅鳝舞其前。
藏牙伏爪甲,
嗟我亦同然!
可怜的龙啊,困在了深渊。既飞不上天,又不见于田。蜷缩井底啊,看泥鳅表演。爪牙无处放,我心戚戚焉!
司马昭听到此诗,十分不爽。
衣赐履说:胡三省有一段评论,说,曹髦有诛杀司马昭的想法,却不能韬光养晦,而愤郁之气见于诗句,不能掩藏,这孩子的道行还是有点浅啊。
公元260年,四月,曹髦下诏,再次晋升大将军司马昭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
曹髦对司马昭越来越无法忍受,终于,暗战升格为明战。
五月七日,曹髦召见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对他们说:
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我不能坐等被他废黜,受他羞辱。今日,我将亲自与你们一起出去讨伐他。
王经反对说:
古时鲁昭公因不能忍受季氏的专权,讨伐失败而出走,丢掉了国家,被天下人所耻笑。如今权柄掌握在司马氏之手已经很久了,朝廷之内,以及四方之臣,都不顾逆顺之理为他效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宫中的安保力量薄弱,兵力太少,陛下能靠什么来行动呢?您真这么做了,岂不是本想除去疾病,却反而会加重病情吗?祸患难以预测,请陛下再作考虑。
曹髦从怀中取出黄绢诏书扔在地上,说:
我已经决定了!纵使死了,又有什么可怕?何况不一定会死呢!
说完,曹髦进宫,向郭太后禀告。王沈、王业立马冲向大将军府,向司马昭报告,临走前,招呼王经一块儿去,王经拒绝。
曹髦拔出宝剑,登上辇车,率领殿中卫士,以及奴仆、侍从,呼喊着奔出皇宫。
司马昭的弟弟、屯骑校尉司马伷(读如宙),在东止车门遇到曹髦,曹髦左右大声呵斥,司马伷的部众四散开来。中护军贾充带人冲入,在南宫门下与曹髦对阵,曹髦亲自挥剑拼杀,贾充的人心中恐惧,都想后退。骑督成倅(读如脆)的弟弟、太子舍人成济问贾充说,皇上亲自抄家伙,这,这,这怎么办?
贾充说,司马公养你们这些人,正是为了今日,你还问个茄子!
成济得了贾充的指示,抽出长矛,一矛扎入曹髦的身体,曹髦当场毙命,享年二十岁。
司马昭听说皇帝死了,也吃了一惊,跪倒在地上。太傅司马孚奔赴案发现场,把曹髦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哭天抢地,喊说,杀陛下者,臣之罪也!
衣赐履说:司马孚真是个妙人!
司马昭进入殿中,召集群臣议论。尚书左仆射陈泰拒绝参加,司马昭让陈泰的舅舅、尚书荀顗(读如以)去叫他,陈泰说,人们都拿我和您相比较,今天看来,您不如我陈泰。陈泰的子弟、家人、宾客全都逼着陈泰前往,陈泰不得已,只能入宫。见到司马昭,陈泰悲恸欲绝,司马昭也陪着一块儿哭,说,玄伯(陈泰的字),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呢?
陈泰说,杀掉贾充,才能稍微谢罪于天下。
司马昭沉默良久,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陈泰说,我只能说到这儿了,不知还有其他方法。
司马昭就不再说话了。
衣赐履说:陈泰是陈群的儿子,陈群是最先主张曹氏取代刘氏的高官之一。司马孚和陈泰,他们的心理状态,大约有相似之处。这两个人的表现,恐怕也有一定的代表性。按陈泰的真实想法,肯定是忠于曹氏的,但是面对司马昭,他也只能说,杀了贾充,以谢天下。他或许也有为曹氏而战、为曹氏而死之心,但是,形势比人强。子弟、家人、宾客全都逼着他前往,只能说明,他如果硬是要忠于曹髦,恐怕会祸及他的子弟、家人和宾客吧。没办法,只能随波逐流,能够要求处死贾充,已经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了。曹髦死后不久,陈泰就死了,与曹爽死后不久,蒋济就死了一样,可能是有内疚的成分在。
郭太后下诏令,宣布高贵乡公曹髦的罪状,废为庶人,以百姓的丧礼安葬。拘捕了王经及其家属,交付廷尉处置。王经向老娘谢罪,老娘脸色不变,笑着说:
人谁能不死,只恐怕死的不得其所。为此事大家同死,还有什么遗恨!
王经被诛杀的那天,老部下向雄为他痛哭,悲哀之情感动了整个街市之人。王沈因有功被封为安平侯。
五月八日,太傅司马孚等人向朝廷进言,请求以诸侯王的标准安葬曹髦,郭太后同意。
郭太后又派中护军司马炎(司马昭的儿子)到邺城(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邺镇)去迎接燕王曹宇的儿子、常道乡公曹璜,作为魏明帝曹叡的继承人。
五月二十一日,司马昭坚决推辞封相国、晋公、九锡的命令,郭太后批准。
五月二十六日,司马昭上书,指控成济兄弟大逆不道,应该诛族。
衣赐履说:当小弟的,碰到这种事儿,真是左右都不对啊!司马昭也够狠的,诛了成济还不够,还要诛人家的族。中低级打手的命运,往往就是这么拧巴。
六月一日,郭太后下诏,让曹璜改名为曹奂。
六月二日,曹奂进入洛阳,当天,即皇帝位,时年十五岁。大赦,改年号为景元。
六月四日,曹奂下诏,晋升司马昭的爵位、加九锡如前所命,司马昭坚决推辞,于是作罢。
衣赐履说:《晋书·石苞传》载,朝廷下令以石苞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石苞于是入朝进见。离京之前,石苞前往向曹髦辞行,曹髦把他留下来,谈了一整天。石苞出来之后,一道烟跑去向司马昭汇报说,曹髦非常主也。数日之后,曹髦被成济刺死。我们并不知道曹髦突然要跟司马昭拼命的直接动因,但通过这段记录,给我一个感觉,很可能听了石苞的汇报之后,司马昭起了废掉曹髦的念头儿,就指使人做了不少让曹髦无法忍受的事情,逼着曹髦采取过激行为。
曹髦找王经、王业、王沈三个人商量要干掉司马昭,一个人反对,另两个干脆去告密,一方面反映出曹髦大约是识人不明,另一方面则说明,恐怕真没剩几个曹氏忠臣可以供他去识一识了。满朝都是司马党羽,即使他长大了,也逃脱不了被废的命运,他根本没有机会向司马昭动手,前面不是交代了吗,司马师、司马昭兄弟根本不和皇帝见面。曹髦之死,体现出一点曹家残存的血性,为曹氏的命运,增添了一抹悲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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