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铁卢战役中,英军的“秘密”武器:榴霰弹_榴霰弹_引信_榴弹

引言

炮声震耳欲聋。80门炮,即便每分钟只发射一发,也会让空气在强有力的冲击下震颤。大炮群之外的其他火炮也加入了这场刺耳的合唱。在发黑的炮口前,硝烟越聚越浓,炮火将每一门大炮前方地面上的黑麦都打倒,呈扇形倒伏在地上。一名士兵描述称,实心弹从头顶上飞过的声音就像一个沉重的啤酒桶从他头顶上的木地板轰隆隆地滚过。炮声响彻云霄,有人觉得仿佛比利时乡村又下起了昏天暗地的雷暴雨。

用第92团一名军官的话说,此次炮击“令人毛骨悚然”,但造成的伤亡并不多。英军步兵要么卧倒,要么坐着,而且厚厚的烂泥也削弱了炮火的威力。榴弹炮的炮弹落地后被烂泥裹住,减弱了爆炸的冲击力。一名汉诺威军官称:“若不是大雨软化了泥土,伤亡会多得多,因为在坚硬地面上,炮弹会弹跳而造成很大杀伤。而在烂泥地里,炮弹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威力。”但有些炮弹还是命中了目标。弗里德里希·魏茨上尉报告称,联军炮兵损失惨重:

一个刚刚抵达的炮兵连的3门炮未发一弹,就被打烂了。该连的弹药车之一经过第1营阵地附近时爆炸了。弹药车燃起大火,拉车的马陷入恐慌,拖着弹药车一个劲地往它刚才来的弹药堆放站跑。一些龙骑兵匆匆赶来,在弹药车一侧狂奔,将拉车的马刺死,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祸。联军中的老兵见识过,也听过这样的炮击(不过很少领教过这么猛烈的),但惊天动地的巨响、硝烟,以及伤员与马匹的惨叫对没有经验的新兵造成了很大影响。

有一个旅,即比兰特的旅(士兵为荷兰和比利时人)受到的影响似乎特别大。记载滑铁卢战役的大多数史书都说比兰特旅被错误地部署在前坡,因此蒙受了惨重损失,最终溃散逃跑,但事实上该旅已经撤离前沿阵地,部署在山顶背后不远处。他们前方就是沿着山岭的小径,而这条小径旁有厚厚的树篱。称此次炮击“令人毛骨悚然”的军官伊萨克·霍普中尉说,这些树篱“不能为比兰特的人提供掩护,但能够隐蔽他们,让敌人看不到他们”。

在这条小径前方的前坡上,英军火炮完全暴露在法军炮击范围之内。英军在前坡有34门炮,有约1000人操作。1000人听起来很多,但除了装填弹药、开炮和重新调整大炮位置的炮手之外,还需要人从停在后方的弹药车往前沿搬运弹药。这些人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但继续坚持射击,其目标不是笼罩在浓烟下的法军大炮群,而是更远方正在集结、准备进攻的埃尔隆军。远方山岭上有1.8万名法军步兵,英荷军的火炮就是在轰击这些队形密集的步兵。

英军最重型的炮是9磅炮,但还有一些6磅炮和榴弹炮。英军倾向于把榴弹炮当成加农炮使用,将炮管压低,以相当平直的弹道射击,而法军常将榴弹炮的炮口抬高到30°。在滑铁卢,英军榴弹炮不需要将炮弹抛射到障碍物后方,因为法军没有像威灵顿那样运用背坡战术,所以榴弹炮被用来直接射击笼罩在滚滚硝烟中的法军炮兵阵地后方的步兵。英军大炮发射的既有榴弹也有实心弹,还有英军的“秘密”武器:榴霰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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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很熟悉榴霰弹,但始终未能制造出自己的榴霰弹。它是英国皇家炮兵军官亨利·施雷普内尔发明的,是一种简单的炮弹,被设计成会在敌人上空爆炸,并倾泻出小弹丸。榴霰弹在好用的时候非常好用,不好用的时候非常恐怖。1813年,在伊比利亚半岛,单独一发榴霰弹杀死了一个法军炮组的所有人和马。但弹壳内小弹丸与火药的摩擦有时非常猛烈,会导致榴霰弹在炮膛内爆炸。这个问题要到半个世纪之后才能解决,不过对炮手来说幸运的是,这种事故很少发生,榴霰弹的圆形外壳算是相当可靠。只有炮手将引信剪到正确长度时,榴霰弹才有效。

剪引信的技能对榴弹也有用。榴弹就是一个简单的圆铁球,内部装满火药,用引信点燃。引信是一段绳索,从榴弹伸出来,开炮时引信被点燃。若把引信剪得太短,炮弹会在半空中爆炸,不会对敌人造成杀伤;若把引信剪得太长,榴弹落地时引信还在冒火星,一个勇敢的人有机会将其熄灭。剪到正确长度(什么样的长度算正确,取决于目标与火炮的距离),榴弹会爆炸并将弹壳碎片喷射到20码远。

滑铁卢的所有炮手都精通剪引信,但双方很多人都报告称,由于烂泥,榴弹的效力下降了许多。法军的参谋军官让-巴蒂斯特。勒莫尼耶-德拉福斯少校位于法军左翼,离大炮群轰击英军山岭的地方很远。他在观察乌古蒙的战斗。他背后是一个旅的卡宾枪骑兵,这也是一种重骑兵,和胸甲骑兵一样装备胸甲,穿着到大腿那么高的马靴。勒莫尼耶-德拉福斯所在的山丘遭到了乌古蒙上方英荷军火炮的轰击,很多炮弹落在了卡宾枪骑兵当中。“为了躲避他们的炮火,”勒莫尼耶-德拉福斯回忆道:

这个旅向左转移,富瓦将军看到这一情况,笑道:“哈哈!大靴子吃不了苦头!”他们稳稳站着,丝毫不畏惧敌人的炮火。炮火溅起的泥浆笼罩了他们,浸透雨水的地面留下了炮弹的轨迹,看上去像是被大车车轮交叉划过的田地。这对他们是好事,因为很多炮弹被埋进烂泥里,或者沿着烂泥地滚动时被裹住。乌古蒙上方的炮击提醒了他们,滑铁卢战役并非一系列截然分开的事件,就像一部剧的几幕一样。

常有人这样描述滑铁卢战役:将法军攻打乌古蒙描绘为第一幕,埃尔隆军的进攻是第二幕。当然这两个事件是同时发生的。埃尔隆军威胁威灵顿左翼的时候,威灵顿右翼也是浓烟滚滚、炮火喧天、血肉横飞。公爵的战线各处都遭到了攻击。由于硝烟弥漫,他的视野有限;而由于一个小山包遮挡住了乌古蒙,他在山岭上的指挥部几乎完全看不到那里的战况。

法军实心弹和榴弹在他附近飞舞,噪声震动着他的鼓膜,不仅是炮声和炮弹爆炸声,还有伤员的哭喊、远方山岭的鼓声以及南北两座山岭上的军乐。一名军官描述称,由于榴弹和实心弹的飞行,空气是“波动起伏的”,而且由于大炮的轰鸣,空气已经在变热了。后来有人说现场的感觉就像走进了一个烤炉。公爵最大的天赋是在这混乱中保持冷静,过滤掉没有威胁的信息,集中注意力于真正核心的事情。

他知道法军即将对他的左翼发动大规模攻势,他也曾骑马视察即将遭到进攻的那段山岭的守军,但他愿意放权给负责那一翼的皮克顿将军去应对敌人的威胁。他熟悉和信任皮克顿,正如他信任麦克唐奈能够守住乌古蒙。他在用望远镜观察远方山岭,企图解读拿破仑的意图,但他也将望远镜指向东方。拿破仑也在眺望东方,因为他和威灵顿都在等待增援部队。威灵顿知道自己需要布吕歇尔的军队。

事实上,若不是普军承诺一定会来援助他,他根本不会决定在低矮的圣约翰山坚守。拿破仑在寻找格鲁希军,他们的到来将赋予他压倒性的兵力优势,那样他就能打败那个拥有“世界征服者的征服者”这一放肆称号的人。在东方远处,出现了一支军队的踪迹。交战双方中的一方将得到援助。这些部队距离战场6英里。天气阴沉,时有阵雨。威灵顿公爵估计,他在那一天穿、脱斗篷不下50次,因为不时有阵雨横扫战场。

结语

即便在晴天,也很难看清远方的军队是什么人,但在这个阴雨连绵、硝烟滚滚的日子,就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了。能看到的,只有身穿深色军服的骑兵从一片树林出来。但拿破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们是普军,冯·比洛军的前卫部队。拿破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的一名巡逻骑兵俘获了一名给威灵顿送信的普鲁士军官。这名信使被带到拿破仑面前,告诉皇帝,普军在瓦夫尔安然度过一夜,没有发现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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