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约客》蜚声诗坛以来,一直盛赞不衰
1198年,在南京一带做官的赵师秀官满回乡,他感觉无比的兴奋,无比的闲适,相比他厌倦了的官场,他更喜欢娴静,平和的乡居生活。于是,回到家乡的他,便闲居在城南汇昌湖附近。
在此之间,有一年的梅雨季节,看着潇潇无限的梅雨,他创作了一首“约会””的诗,这首“约会”的诗就是《约客》,这首《约客》自流传以来,经典无限,千百年来,被无数的人长赞不衰。可以说在古今的诗词坛上,找不到一首能够超越赵师秀的这首《约客》诗。
二、那一夜,梅雨潇潇,赵师秀约的会是谁呢?
那么赵师秀的《约客》约的是谁?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约的呢?这个问题一直是很多人心中的一个谜,现在就让我为大家来推测一下。
在赵师秀官满回乡的这一年,与他同时回乡的,还有一个叫徐玑的人。徐玑是呢?徐玑其实就是比赵师秀大八岁的“永嘉四灵”当中的一灵。和赵师秀一样,徐玑此时也是厌倦了官场,也在1198年这一年,他从福建官满荣归故里,闲居在汇昌湖附近。
那么,上文中的“永嘉四灵”又都是些什么人呢?所谓永嘉,就是今天的浙江温州,而“永嘉四灵”就是南宋末期活跃于永嘉的四个著名的诗人,他们分别是徐照(字灵晖)、徐玑(字灵渊)、翁卷(字灵舒)和赵师秀(号灵秀),因为他们的字号里面都有“灵”字,所以被人合称“永嘉四灵”。“永嘉四灵”开创了“江湖诗派”一派文风,在南宋末期可以说是非常的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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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常之巧的是,“永嘉四灵”之一的徐玑的老师,也在这一年被罢职回到了永嘉,他叫叶适,而且他同样也ト居在汇昌湖边。
叶适是永嘉学说的集大成者,更是永嘉学说“江湖诗派”的一个实践者,他在这汇昌湖边置有许多田产,所以在生计上,他可以说是无忧无虑,非常富裕。
这些人这样凑巧地凑到了一块,叶适就经常把这“永嘉四灵”以及他的学生门人们召集到了一起,写诗作文,吟咏兴叹,谈棋论道,把酒言欢,那叫一个快意人生。
当年,在“永嘉四灵”当中,徐玑棋艺是最好的,而徐照住在山中,离赵师秀所居的汇昌湖较远,翁卷住也在松台山,和赵师秀也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而赵师秀住在汇昌湖附近的好友,还有陈谦和薜师石。陈谦比赵师秀大26岁,他的棋友一般都是叶适,而“永嘉四灵”的忠实粉丝薜师石,比赵师秀小8岁多,年龄差距很大,谈不到一块儿去。所以,与赵师秀经常在棋盘上畅谈人生的,很有可能就是与赵师秀住得最近的徐玑了。当然了,这仅仅是最大可能的猜测,我们在这里就暂且把他当作徐玑。
三、徐玑的诗透露了秘密,但是不是针对《约客》而作,但是答案仍然扑簌迷离
赵师秀有了这样的一个棋友,那自然是兴奋异常,经常在一起切磋了。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初夏,赵师秀又约了这个朋友,相约晚上再战棋盘,以较棋艺,以谈人生,以叙诗话。赵师秀准备好了棋盘棋子,也沏好了好茶,备好了好酒,一屋的窗明几净,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好友徐玑按时赴约,共话棋艺。
然而在江南一带初夏的天,梅雨时节,阴晴不定,一切都是“天”说了算。这一日,早上中午还是骄阳似火,到了下午和晚上,却是阴雨绵绵,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这样的雨夜,赵师秀一直等着徐玑的赴约,可是谁知,雨一直下,朋友徐玑也一直不见露面,赵师秀等啊等,等到茶凉了,等到酒也变味了,等到灯油都烧尽了,到最后,油灯都燃起了灯花,灯花掉了,徐玑仍然不见一丝丝影子。
有约不来,赵师秀无聊透顶,失望至极,懊恼不已,看着落下的灯花,听着夜里沙沙不停的细雨,屋外无边的池塘,还响起了这里一声,那里一声的蛙叫声,赵师秀烦闷至极,他闲得无聊透顶,找来了一根细小的铁丝,来挑一挑又快要落下的灯花,随着火光的燃起,他闲得又坐下来闲敲棋子,棋子竟在无意之中震落了灯花,那新起的火焰竟燃起了赵师秀的诗情,于是一首《约客》就这样写了出来:
约客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译文如下:
“梅雨时节,烟雨蒙蒙,细雨沙沙,洒向千家万家,池塘边上,青草蔓蔓,夜深人静,还处处传来一阵一阵的蛙声。
本来已经与客人约好了,今夜共赏棋艺,但是午夜已过,约好的客人却还没有到来,我只好一个人无聊地轻轻敲着棋子,看着灯花一次又一次地落下。”
赵师秀的这首《约客》,一半是写自己无聊透顶的心情,一半是充满着对哥们爽约后的一时不满的情绪。徐玑当然也知道自己失约的不应该,但是他了解赵师秀毛躁、性急的性格。所以,在徐玑的诗集里面有这么一首写给赵师秀的诗,这一首诗是这样的:
游宦归来隔几春,清赢还是旧时身。
养成心性方能静、化得妻儿不说贫。
竹长新阴深似洞,梅添怪相老于人。
亦知曾见高人了,近作文章气力匀。
当然了,这诗并不是夸赵师秀的诗词写得妙,写得好,而是劝赵师秀省省力气,静下心来,才能真正地修养心性,并不一定只有下棋才能修养心性。不过这首诗是不是就是针对赵师秀的《约客》而作的呢?在徐玑的文集没有记载,所以我们不得而知,所以,赵师秀到底是不是约的是徐玑,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是,尽管我们不知道赵师秀到底是约了谁?却是一点儿也不妨碍它的经典,现在先来看看赵师秀的这首诗有何妙处,为什么能流传这么多年还能如此经典?
四、赵师秀的《约客》意味深长,韵味无尽,成了永远不可复制的经典
在我们的平时生活之中,与恋人约会,迟迟不到,可能都难免焦躁不安,而赵师秀约的对方,却是一个男的,久候不至,更是无聊。但是赵师秀把它写入诗中,却是这么的蕴藉有味,却是这么的蕴含情调,含蓄生动,余味难穷。
在“黄梅时节家家雨”一句中,开篇就点明了时令,而这时令,也就是江南一带梅子黄熟的时候,此时细雨绵绵,持续一月有余,故称作“梅雨”。而“家家雨”三个字则写出了“梅雨”的普遍,刻画了此时江南一带烟雨蒙蒙,一片诗情画意。
在“青草池塘处处蛙”在这句诗中,蒙蒙烟雨刻画出白天的画面,而到了晚上,看不见的蛙声却又是一种听觉上的鼓噪。这种蛙声,在烦躁之时可能会令人更加烦躁,而在寂静的夜晚,心静的时候,却是无限的诗意,衬托出一种江南夏夜特有的寂静之美。蛙声愈是此起彼伏,就越让人感觉夜的静谧,赵师秀这以动衬静的写作手法在这里,可谓是妙不可言。
在“有约不来过夜半”这一句中,表明了诗人最想表达的东西,这才是本诗的重点,而上面的第一二句的景物与声响的描绘,都是为这一句作铺垫,作渲染,烘托出客人可能不来的原因以及自己的心情。“有约”点出了诗人曾经与客人的事先约定,“过夜半”则表明了等待的时间之长。结果,焦急地等待却没有等来朋友的敲门声,却等来了一夜的沙沙雨声,等来了一片池塘的蛙叫声,等来了一次又一次地灯花落下的情形,显示了诗人更加焦躁的心情。
最后一句“闲敲棋子落灯花。”虽然不是诗人想要表达的重点,但它却是我们理解全诗的诗眼。这一句的出现,使得本来已经够经典的诗歌再一次光芒万丈。朋友久候不至,而一直燃烧着的灯芯却快要燃尽,这样的等待使人百无聊赖,使人无所适从,于是“闲不住”的诗人不自觉地在棋盘上闲敲起了棋子,而在这轻轻的敲击声,却又再一次将灯花震落,一句“闲敲棋子落灯花”真的是意境无穷,胜过了千言万语。
一个人在得百无聊赖之中,在闲敲着棋子、看灯花震落的过程中,诗人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一下子找到这个夜晚的乐趣,室内之景与窗外之景也一下子相融一处。他找到了与众不同的乐趣,所以,本来是无聊的一切景物,在此时一下变得那样生动,那样有趣,所以“闲敲棋子”这一看似无聊的动作,在此时却是无比的“有趣”。因此,客虽未至,先前怅惘的心情此时也烟消云散,诗人于是大笔一挥,写下了这首形神兼备、生活气息浓厚、摆脱了雕琢气息的诗歌,读起来清丽自然,琅琅上口,余味无穷。
在这首经典的“约会”诗中,诗人还运用在这首诗中特别有效果的一种写作手法,那就是“对比”手法的运用。在开头两句,作者先是写了“家家雨”,紧接着又写“处处蛙”,一个是画面的描写,一个是声音的描写,把一个无聊的夜晚写得有动有静,有声有色,活泼无比。后面的两句诗,一个诗句是写室外的人不来赴约,一个诗句是写室内的人对灯独坐,闲敲棋子落灯花,恰好与一二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而诗人恰好是通过了这种鲜明的对照,轻而易举地就表达诗人心里一种深深的落寞和失望的情怀。
赵师秀的一首“约会”诗读完,虽然仅仅只有四句,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极其朴素,极其简约清丽,极其朴实无华,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体验到了无穷的乐趣,无穷的韵味,真可谓是精妙绝伦,千百年来无人可比。从而使得这首诗经典无限,也使得这首诗自从流传以来,就没有人再能够超越它。
而赵师秀本人虽说在“永嘉四灵”诗人中排行老四,但是他的影响,可以说是在四个诗人当中算得上最大的,以至于在大多数“江湖派”诗人当中,他们都把赵师秀看作是开启一代诗风的诗界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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