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之前,历史学家们对于益阳这座城市,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益阳在汉代的时候是洞庭湖的湖底,而非人们栖息的陆地。
这个猜测确实很大胆,但也绝非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当时很多史学家作出这个判断的依据主要有以下这三点:
一是因为汉代文献资料上,益阳的存在感极低,也没什么战役、重大事件发生在此。如同隐形了一般,只是空有这个地名。
二是汉代的名人,竟无一个是益阳籍。这还是颇为奇怪的,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偌大的一个益阳城,不可能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吧,怎么就没有出一个名人呢?
三是在益阳没有发现汉代古遗迹。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要是有人在此生活过,又怎么会不留下一些东西呢?
这些疑问深深萦绕在历史学家的心中,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又因为益阳临近洞庭湖,地势并不算高,所以导致很多历史学家有了开头那样大胆的猜测。
益阳洞庭湖
怀疑,正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
但在1957年的一天,情况却发生了变化。专家们没人再提这个猜测,史学界统一的认为,益阳在汉代就是陆地,做了肯定的表述。
那么,那一天究竟发现了什么,打破了历史学家们关于益阳在汉代是洞庭湖湖底的猜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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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发现
益阳陆贾山,名字看起来十分雅致,但它的作用,可能出乎您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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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里曾是古战场,三国时期蜀汉的关羽和东吴的鲁肃曾于此较量过一番。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那会儿也没时间和精力处理,许多尸骨便随意扔弃在这里。
而陆贾山由于地理原因,土地也长不成什么农作物。只有些不太美观的杂草和灌木,即无实用价值,又无观赏价值,所以大家一直默认此地就是乱葬岗。
清代的田沐霖路过这里时,见到蔚为壮观的景象(白骨粼粼,鬼火扑朔),不由得感叹道:残垒荒烟迷白骨, 孤村夜雨走青燐。
我挺佩服他的胆子,换我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哪还有心情吟诗作对。
陆贾山作为坟场的状况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
到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出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破除迷信思维的想法,益阳人民在陆贾山开始搞起建设来,要将一切牛鬼蛇神都扫清。
1957年7月10日,陆贾山三里桥小学的建筑工人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基建。
建房子大家都知道,得筑牢根基。尤其是学校,那更得挖得越深越好,豆腐渣工程可会害了祖国的花朵。
但挖着挖着,这些工人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这分明像个土洞墓啊,而且看起来似乎年代有点久远。
有明事理之人赶忙上报领导,领导们说这我也不懂啊,术业有专攻,咱们还是请专家吧。于是他们请来了著名的湖南籍考古学家周世荣先生。
周世荣先生
周世荣先生带着手下石明初和胡德兴来陆贾山三里桥小学准备考古挖掘时,经过一番勘察,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周世荣先生遭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呢?这会对最终的考古结果发生一些什么影响吗?
咱们接着往下看。
文物去哪儿了?
周世荣先生和他的助手们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这座土洞墓进行清理。
但一直到他们清理完墓底,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件文物,这着实令人意外。
我们都知道,古人有视死如视生的观念。一个人死去,不管怎样那都是要放一点陪葬品的,不可能一丁点都不放的。甚至有些人放的陪葬品,比他生前用过的东西还要贵重。
这可真是不问苍生问鬼神,对死人比对活人都好。
周世荣先生再仔仔细细地清查了一遍,将墓地掀了个底朝天后,发现的的确确是没有东西了。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没有文物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考古工作呢?无从开展啊。
他静下心来思索,和同伴们讨论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文物会不会被其他人拿走了?
事实证明,周世荣先生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们经过问询其他当地人,确认是有人偷偷拿走了墓中的文物。后来在当地乡政府的帮助之下,能够追回的文物已全部被追回(其中值钱的金钗已被变卖,已无法找回)。
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周世荣先生他们更有了干劲,趁热打铁之下,在两天时间内,又发掘出两座土坑竖穴墓,并且都一一清理完毕。
收获还是不小的。
这三座古墓的发现,彻底证实了益阳在汉代并非是洞庭湖湖底,而是实实在在的陆地。
为了增进普通民众保护文物的意识,同时为了普及历史知识,增强文化自信。在周世荣先生的建议之下,益阳文化馆进行了为期两天的展览会,吸引了近六千余名普通民众参观。
那么,这里面究竟发现了什么文物呢?
文物
周世荣先生的论文说得十分复杂(确实专业),我本来是想将原文引用过来的,后来觉得没必要,估计大家都没有这个耐心来看。
我来简单提炼一下吧,用我的方式,大家应该都能看得懂。
第一座西汉墓,主要就是一些陶制用品,什么陶罐、陶钫、陶斧、陶鼎等,这些陶器基本都是泥制的灰陶,火候不高,也就是说含金量不高,一般都是日常使用的。
让大家失望了,这里没有青铜器。
还有陶制的货币,但是由于材质很脆,出土时保存得并不完整。但周世荣先生仍然能够准确判定其和长沙岳麓山所出土的货币为同一类型,实属不易。
第二座东汉墓,也基本以陶制用品为主,不过档次略微好一点,有四耳陶罐、陶洗。但经过周世荣先生的判断,这在当时仍然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些铁制的武器:铁戟、铁剑。但出土时都已破败不堪,不会像小说中的剑那样,从土里拿出来熠熠生光、削铁如泥。
当时一般来说只有贵族才能携带武器,不过看这陪葬品,估计即使是贵族,也仅仅是低级贵族。比不得就在附近的长沙,人家那陪葬品,确实可以彰显出贵族气质。
与此相比,益阳这边真是乡巴佬。
最后一个周世荣先生认为是三国时期的墓,因为里面有一个带釉的小方格四耳陶罐,是明显的“晋瓷”前身,还有铜镜的模样,也非常符合魏晋的风格。
但除此之外,并无太多惊喜,很多还是陶制品和铁制的武器。
古代的陶瓷制品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此墓的结构有不同寻常之处,周世荣先生也是第一次在湖南见到这种双耳边龛井带有吊龛的砖底土墓洞,算是独树一帜。
结语
感谢周世荣先生,先生虽于2017年已仙逝,但益阳人民乃至整个湖南人民都非常感谢您对考古工作作出的贡献。
其人虽已逝,千载有余情。
好了,我们来总结吧。
益阳在汉代确实非人烟鼎盛之地,经济发展并不好,从出土文物便可看出。
但也绝非某些人所认为的,益阳当时是洞庭湖湖底,还不是适合人居住的陆地。
此言可休矣。
参考文献:周世荣.湖南益阳市郊发现汉墓[J].考古,1959-02-10
文/没人要的洋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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