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西沟纪行_西沟_十多_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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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我虽曾写过、唱过高西沟,然之前从未到过高西沟,对高西沟的印象仅从书中、照片上,抑或与人交谈中所得。

去高西沟的心愿已久,所幸六月风清日丽,我随市县考察团前往高西沟采风学习。我们一行十多人乘车北上,车行至十多公里处,东拐经沙家店驶向通往高西沟的一条长长的土路上。一会儿,忽有人高呼道:“高西沟到了!”闻此言,我透过车窗,朝右隔沟而望,啊!我惊愕地瞪大双眼,一幅活生生绝妙的风景图:只见一个个盖满绿草的山头,向沟深处延绵着,萌动着无尽的生机,宛然一条蜿蜒的青龙。山沟底有池塘,池塘里有戏水的鱼儿。池水是绿绿软软的,风儿吹来如浅绿色的缎子微微飘动,令人心旷神怡。道路的左边是一排错落有致的农舍,房前屋后栽有柳树、桃树、果树,且杏树居多。树下有村人或谈天或做活,鸟儿在枝头鸣叫着如迎客,渲染着浓浓的生气。可谓“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时近九时,车向左转穿过迂回曲折的小沟,便见一排崭新的平房,即是村办公室新址,室内整洁优雅,壁上挂着一张张村治理图和一面面锦旗,展示着高西沟过去和现在的辉煌。热情好客的村人,爽口的农家饭菜,使人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我心中不由涌出两句信天游:绿豆豆米汤就苦菜,香格喷喷油饼桌上摆,笑脸脸招待暖人心,饭香话甜情更浓。

饭后,我们乘车沿宽敞的山路盘旋而上,一路春色盎然、风景如画,在阳光的照射下,装扮出一条绿色的道路。我们平常所说的绿化,到这里达到极致。车抵达山顶,山顶竟是很平的场地,村人曰:“停车场”。高山之巅,我们领略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璞玉般朴质秀美的风光。极目远眺,远山晕染了一层层迷离的绿雾,如烟如纱、如诗如画,令人怦然心动。

旋即来到马鞍梁,此山乃高西沟制高点,站在这里,高西沟的山山水水、坡坡洼洼尽收眼底。俯瞰群山,一层层翠绿的梯田绕着山头,一个个绿绿的山头又宛若把整个村子箍了一圈。那一草一木、一沟一壑,仿佛是对高西沟人民的解读,浩浩然,如歌如颂如倾诉。有诗云“好山十里都如画”,放眼望去,高西沟及所在乡的万亩草地展现眼前,好一幅气势壮观、撼人心魄的陕北江南图。此刻我顿觉胸怀宽广,大有一览众山“绿”之感。

中午时分,观山已毕,该打道回府了,我与几位老师另辟蹊径,就近顺着一片杏树地的崎岖小路徒步下山。只见同行老师们一个个健步如飞,我由于生儿子后出现恐高症状,看着又陡又窄、曲曲弯弯的山路我心里一阵阵发怵,猫着腰,抬脚不敢下步,同行老师们喊道:“眼看路,不要朝山下看“”大胆走,不要怕”,可我还是头发昏,腿发软,无奈之中,我无暇顾及个人形象问题了,索性屁股近乎着地往下滑,或又手脚并用做猿猴状,或又死死拽着走在我前面的老师,经过一阵的实地演习,方才渐觉腿不打弯,心不打战,行走较之前也自如多了。可见“逼下梁山”亦实属不易。听说当年高西沟妇女就从这里背石头上山,我真佩服她们的智慧和毅力。

下得山来,休息片刻,便是一个座谈会。进入商品经济时代,高西沟这昔日的“陕北大寨”“高原明珠”一度沉默了,有人说高西沟精神已过时,然何能仅以高西沟所创造的经济价值来衡量高西沟?高西沟精神是力量的象征,是西部精神的缩影,它的辉煌是高西沟一代又一代人用血汗铸成的。它激励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奋斗。曾几何时,沙家店战役高西沟人民冲锋陷阵;当年的农业学大寨,他们惊天地泣鬼神,今天的退耕还林,他们甘为先锋。一九九八年黄河翻浪,再度证明了高西沟人民的伟大。新时期赋予高西沟新的历史意义,使高西沟这颗明珠散发着更加辉煌的光彩。

会后,我因不得不当日返城,遂怀着“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急切,接连拜访了几家农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铸就了高西沟人像大山一样坚定、纯朴的品格。高西沟人皆达观、敦厚,当我们来到六十多岁的当年全国“三八红旗手”常秀英家时,正巧她刚从地头归来,看到我们后热情让座,且应我们请求,拿出她曾荣获的国家级、省、地、县各级荣誉证书和奖章。老人雄心不减当年,还饲养了十多只羊,说她还不算老,拼命也要再干十年。据悉,老人因意外事故,经济有些困难,但老人只字未提。当我们问时,她声称:“我是共产党员,不能给组织添麻烦。”多好的人啊……走出常秀英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我心头。

袅袅炊烟中,我依依告别了高西沟。原想一天的风尘奔波,该有一夜的好觉。然夜已深,人亦静,心则难平,遂披衣伏案,记此文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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