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的5月12日的下午,我正在成都新津,正在二楼办公室坐着,突然,只觉得脚下一顿晃动,第一反应,房子要塌陷。一种本能告诉自己,要冲出房子,倏忽间,看到街道对面的玻璃窗哗啦啦直往下掉,地下嘎吱吱地转动起来,脑袋里一阵嗡嗡声:地震?
我赶紧跑下楼去,站在一块空旷的地方,这时,觉得面前地动山摇起来,所有屋子中的人都惊慌失措,做鸟兽散,往楼下冲,往空地上冲,在旁边还时有土砖瓦房冒起一股白烟,自己的身子象踩在一团棉花上,随着大地的晃动,站立不稳,只好下意识地蹲下身子,两只手扒在地上,才算控制住了随着大地摇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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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稳之后,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告诉家里的亲戚朋友,发地震了,你们那的情况如何?可是没有信息,打的电话是忙音,我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可能是地震中心,这么严重。
就这样惊慌失措地过去半个小时,才收到一条短信,称在四川汶川发生里氏7.6级地城,我一看地图,我所处的新津距离汶川直线距离不足90公里,我想,难怪有这么严重。吓得真不轻,幸好我们所在的房子没有塌下来,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大约在傍晚时分,消息不断传来,称我们公司所在的客户不少人的房子倒塌,家人失踪,当时公司总经理神情严肃地说:“晚上我们到灾区去,听说死了成千上万的人,殃及我们公司的很多客户,这两天,班车、火车、飞机都停了,要运伤员来成都。”一听,慌了神,急忙赶到火车站,进京的票已经停售,要买。看到这等阵式,心咯噔一下揪了起来,想回家离开这里,已经是不可能了。
晚上,我们调来公司的二辆装货车,满满地装好矿泉水、蓬布,就前往绵竹、北川等县去慰问帮助我们公司派驻在哪里的五十多个客户。
这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蒙蒙雨,车开出了成都市区,扑面感觉,一群又一群的人手拿着小包裹,说起地震情形,惊胆寒心,怆然伤怀,嘘叹不已。越往深入,觉得一路上尘飞土扬,阴霾蔽天,寒鸦孤鸣。
路程不远,车好象开了一个晚上,才找到第一个客户,此时来到一个名叫遵道镇,接着到汉旺镇的地方,看到大街小巷,残垣断壁,颓垣败瓦,形同鬼域,一些士兵在废墟上挖掘,有的拉着警戒线后,站一大群人,默默观望,暗暗饮泣,无声无息。朔风如刀,而人众久久不散,像座悲凉的群雕。
我站在旁边高处一个地方,眺望这个满目疮痍的小镇,没有一幢完整的房子,令人凄神寒骨,黯然神伤。
这连续几天,走了北川、绵竹、理县等几个县的客户,情形都差不多,吃饭都是在路边席棚里找了家饭铺,一盏昏灯不停地摆动,呑着玉米渣儿粥、咸菜疙瘩、三合面馒头。晚上,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旅馆,把车辆停在荒郊野岭、寒宵长夜、凄风苦雨中度过不少令人倍感凄凉的夜晚,要是关起车窗憋气十分难受,打开车窗蚊子多得要命。
08年的那次地震之行,令人一辈子难以忘怀,弹指间,天堂与地狱在眼前切换,就像戏中唱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让人切肤感到生命之脆弱、世事之无常。
汶川,七万余众,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与其相比,我们所经历的痛苦、烦恼、困惑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在地震灾区呆了一个星期之后的5月19日下午,我离开灾区,转道去贵阳乘火车回家,离开的时候,我默哀三分钟。哀悼同胞之际,感谢上苍,让我们还在享受生命,早上阳光照在脸上,晚上月光洒在身上。
今天,地震过去整整十年了,我虽然没有再去曾经历经苦难的灾区,但从电视上、网络上了解到灾区重建的巨大成就,人民幸福生活,感觉到由衷的喜悦,有强大的祖为后盾,我们要快乐地过好每一天,抓紧去追寻自己梦想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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