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余秀华《我爱你》
如此细腻的文字,却出自一位脑瘫患者的手。你是否惊叹,是否诧异?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位特别的诗人与命运抗争的故事。
‘普通’诗人
1976年,余秀华出生于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余秀华行动不便,说起话来口齿不清。但她却十分要强,坚持要像正常人一样读书上学。可却得不到老师的支持,一气之下,高中毕业后,余秀华便撕掉了所有的书。
庆幸的是,天无绝人之路。2014年10月,余秀华写下了一首一炮而红的诗歌——《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从此,她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许多网友慕名而来,他们都好奇这个写下如此感性诗歌的女子,这个如此不幸的女子,这个患有脑瘫的女子,将会有怎样的面容?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余秀华的家里总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钟祥市宣传部的官员总是到她家里定点坐班,陪同记者采访;也有老师来到她的家中,言语间透露出质疑,怀疑余秀华的诗是她人代写,直到看到手稿才啧啧称奇;也有人不怀好意,拿着草草写好的诗歌想让余秀华进行点评,只为蹭余秀华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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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有网友在见到余秀华的第一面,便转身离开。也许余秀华的形象,并不能满足他们幻想,并不能和他们幻想中的诗人重合起来。但无论如何,余秀华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诗歌创作者,为自己的所思所想而落笔,为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动情。
不幸婚姻
也许诗人总是多情的。在余秀华的诗歌里,有很多都是爱情诗,一字一句都潜藏着于秀华对于爱情的向往。可无奈,她生来便与他人不同,而要面对的东西,自然便与他人不同,更何况是缥缈的爱情。
高中毕业后,年仅19岁的余秀华,并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一个大她13岁的四川男人,尹世平。当时的余秀华又能明白什么?她懵懵懂懂的接受了母亲的安排,在心里生出莫名的渴望,渴望这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能给她心目中的爱情。可惜,她很快便失望了。
结婚后的一个半月,便逢上了春节。在走亲戚时,尹世平好像无法自我控制那般地喝了很多酒,甚至在去厕所呕吐回来后又继续灌酒。担心的余秀华上前制止,却没想到丈夫愣了一下后,竟直接起身离开。当时在他身后,一瘸一拐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余秀华,一下子便寒了心。
而让余秀华真正开始思考自己离婚念头的,是2015年4月,母亲检查出肺癌的时候。当时亲戚们提议让尹世平回来帮忙,尹世平居然回答:“这是打长工,要收钱。”多么冷漠的爱情啊!妻子的母亲身患重症,他竟然把帮忙照顾看作是一场工作,看作是要收钱的交易。
无畏离婚
余秀华深切地感受到,她跟丈夫尹世平之间莫大的差距。二者对于爱情的理解是如此不同。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离婚的信念,在父母劝说无果之下,她向尹世平提出了离婚。
可尹世平又怎么愿意轻易‘放过’余秀华?他知道在余秀华一夜成名后,将会得到怎么样的高额收入,那笔收入也许是他四五年都挣不到的金额。于是,尹世平狮子大开口,他回应余秀华:“离婚可以,我要一百万。”
余秀华感到荒唐。即便她有再多稿费,也掏不出这一百万。但是这却让她更加想要离婚,她变得更加迫切,更加渴望摆脱这个一无是处的糟糕男人,摆脱这个未曾将她放在心上的冷血动物。
多次协商,她给出了她所能给出最高的条件——二十万和新盖的一栋楼房。她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稿费收入都给了尹世平,只为与他离婚。可余秀华思想传统的父亲,却觉得是自己的女儿‘负’了尹世平,竟还觉得这笔离婚赔偿不够。
但无论如何,楼房很快便建了起来。两个人也顺利从民政局拿了绿本,离了婚。余秀华终于解脱了。她与尹世平相伴了20年,在这20年里,她从未得到过应得的尊重,如今,她用自己努力所得的收入,来换取回这份尊重。她终于真正开始新的生活,开始她想要的人生。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而它们/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这首诗,让所有人开始关注这个患脑瘫的女子,她注定拥有不普通的人生——或是因为病症,或是因为才华。她的文字总是如此坦荡,如此直白,却能让人感受到一字一句间独特的情谊。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欣赏,也有不怀好意与批判。她成为了许多人的偶像,却也曾因外貌举止让初次见面的网友转身离开。
她遇人不淑,与尹世平相伴20年,却未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两人对爱情的定义从一开始便出现了分叉,一人想要的是家,而另一人更渴望一个‘人’。
余秀华的‘不普通’让她承受了太多,她得不到丈夫的尊重,也许也因此错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但无论如何,她终于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力量结束了这一切,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或新的生活也并不如美好的故事那般顺利,也许生命中‘对的人’仍然很难出现,但是对于余秀华来说,一切都充满了新的可能性。一切,才刚刚开始。
文/墨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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