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读《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第六章。
对于劳教这事,王满银本身是不当回事的,反正这个“罐子村”的村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但是,他再不把自己当回事,有一个人却永远拿他当宝的。
那自然就是他的妻子孙兰花了。
兰花是个善良又不识字的女人,一看她男人被拉走了,一开始还以为是要拉出去枪毙了,后来听村里人说是拉到她娘家去劳教了,她就赶紧在半路上拦住放学回家的妹妹兰香,拉扯着两个孩子赶到了双水村,“打问看公家如何处置她男人”。
我们已经知道,王满银是唯一让兰花感受到了爱情的欢乐的男人,他对她来说比她自己重要多了。所以“她现在其他事什么也不考虑,只关心她男人的命运”,听说他在工地上推车运土,后面还有扛枪的人监督,“她的心都要碎了”,因为他没受过苦,就怕干不上几天把他的命给要了。
然后兰花又想起父亲被人家强迫着给满银装土,真怕他“臊得寻了短见”。
然而兰花最着急的还不是这两个,而是她大弟弟少安不在;如果少安在,兰花就有了依托,偏偏他却到隔壁的米家镇(属于邻县)去给生产队的牛看病去了。
这下兰花只剩下一条路了:扯着她妈的袖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叙说扛枪的人怎样把她男人从家里拉走了。她妈妈又能怎么办呢?“瘦小而单薄的她妈也只好陪着她哭”。
兰花是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来的,俩孩子听到母亲和外婆都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揪着母亲和外婆的腿放开嗓子嚎”,结果这屋子里哭声惊天动地,不知内情的人,保管以为“这家真的死下人了”。
外人还没听到,孙家的祖母却被吓坏了。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半瘫在炕上多年,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清,儿媳和孙女又没工夫好好给她解释,她模模糊糊地只听见了一个“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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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提到这个“枪”字只是说扛着枪的人看管着她男人,老人家却听成了她这一辈子经历过的无数次的战乱。
一盘算,家里的这些人,有的在村里,有的在读书,就只有天天见面的大孙子少安今天整天没见过,于是料定是心爱的少安上了火线被枪打死了,于是放声哭开了。
正如书中所写,真是“乱成了一团”。
这时孙少平带着妹妹兰香到家了。他俩一进门,“除过老祖母继续哭外,兰花母女俩都先后停止了哭声”;尽管不是可以明确依靠的少安回来了,但毕竟家里有男人回来了,让母女俩感到不那么无助了。
少平表现得很冷静,有点“主心骨”的样子。他先掏出在城里买的几块水果糖塞在两个外甥手里,然后对母亲和姐姐说:
“哭什么哩!事情出了就按出了的来!”
“哭什么哩!事情出了就按出了的来!”
对啊,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然后他向祖母反复解释,出事的不是她心爱的大孙子少安,而是孙女婿王满银。结果老人家一听就不哭了,“使她宽慰的是,最亲的人没出事。对她来说,兰花的女婿虽然也重要,但终究没家里其他人重要”。
兰花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不过这是事实,内外有别,血缘关系终究最关键。
当然,尽管重要性比不了少安,但老人家对满银还是关心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少平告之以“劳教”,她听成“猫叫”,少平用“就像学生娃调皮,叫先生训了一顿”来解释,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一场臆想的恐怖在脑子里消失了,像往常一样,她即刻进入到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
安抚好了奶奶,少平开始安排“眼前一些最当紧的事”,给乱得不知该干什么的母亲和姐姐布置任务,让姐姐做饭,让母亲装上高粱和黑豆,加一床铺盖,让他可以送到民工大灶去,让姐夫至少有觉可睡;让母亲和姐姐住在窑里,如果哥哥少安晚上不回来,就让爸爸住他的小窑,少平和兰香都去金波家去借住;如果哥哥回来,就让他睡到队上的饲养室去。
这样的安排虽然并不能“解救”他的姐夫,但却至少能让这个家平静下来。他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其实也是被环境逼的:
哥哥去米家镇给队里的牛治病去了。父亲此刻又没回来——而且他的心情肯定已经坏到了极点。眼看天就要黑了,家里还处在混乱之中。严酷的现实要求他立刻成为这个家的临时主事人。他已经长大了,应该对家里承担起责任来。
以前,每当生活的暴风雨袭来的时候,他一颗年幼的心总要为之颤栗,然后便迫使自己硬着头皮经受锤打。一次又一次,使他的心脏渐渐地强有力起来,并且在一次次的磨难中也尝到了生活的另一种滋味。他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迈向了成年人的行列。
哥哥去米家镇给队里的牛治病去了。父亲此刻又没回来——而且他的心情肯定已经坏到了极点。眼看天就要黑了,家里还处在混乱之中。严酷的现实要求他立刻成为这个家的临时主事人。他已经长大了,应该对家里承担起责任来。
以前,每当生活的暴风雨袭来的时候,他一颗年幼的心总要为之颤栗,然后便迫使自己硬着头皮经受锤打。一次又一次,使他的心脏渐渐地强有力起来,并且在一次次的磨难中也尝到了生活的另一种滋味。他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迈向了成年人的行列。
同时,少平也是从他哥哥哥少安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哥哥在他这个年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门外,都已经大事小事一身担了!
哥哥在他这个年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门外,都已经大事小事一身担了!
此外不能不提一点是,大量读书给了少平很大的帮助,让他有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困难:
他慢慢懂得,人活着,就得随时准备经受磨难。他已经看过一些书,知道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了不起的人,都要在自己的一生中经受许多的磨难……
他慢慢懂得,人活着,就得随时准备经受磨难。他已经看过一些书,知道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了不起的人,都要在自己的一生中经受许多的磨难……
这对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来说,确实是值得思考和学习的;不是说要去经历孙少平那样的苦难,而是要有对困难的客观认识,有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
少平安排好一切,又拿出用润叶姐给的钱买的眼药水、止痛片,给奶奶上眼药水,奶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抚摸着少平的头,哽咽着说“我平平长大了”。
少平也让自己父亲觉得他“长大了”。不错,“玉厚老汉在心里时常为自己的子女而骄傲,孩子们一个个都懂事明理,长得茁茁壮壮的”。
其实不仅是孙少平在生活的艰难中快速地成熟起来,就连他十三岁的妹妹兰香,也在自觉地为家庭贡献自己的力量。
就在二哥少平安排工作的时候,兰香“什么话也没说,悄悄提了个猪食桶,出去喂猪去了”,她并不是跟着母亲和姐姐一块儿哭,因为她知道,“家里这么大的事她帮不了什么忙,最好做点实际的事,好给烦乱的大人省些麻烦”。
喂了猪,她又出去捡回了足够一两天烧的几筐柴火。作者难掩他对这个女孩的喜爱:
可爱的兰香默默地做着她能做的一切活。
可爱的兰香默默地做着她能做的一切活。
她是如此可爱,就该她有一个极好的结局啊!
当然了,这些温馨的画面并不能解决王满银被劳教的问题,不仅回不了家,还要开批判会呢!组织批判会的,却又是孙家人……这就留到下回说吧!
以上内容来自被誉为“茅盾文学奖皇冠上的明珠”的《平凡的世界》,这部由著名作家路遥用生命创作而成的长篇小说,以“我们可以普通,但不可平庸”的正能量,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但它并不只是给年轻人的,而是适合不同阶段的人或者一个人的不同阶段,与时俱进,常读常新。爱情的深沉、亲情的厚重、友情的真挚、创业的艰难、社会的负重前行……生命的各种形态,都能在这里找到诠释。这是一部值得反复阅读的经典作品,每个为人生理想而奋斗的人都值得拥有。点击下方链接即可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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