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畔的行者
早餐后,在办公室坐定,先翻阅一下朋友圈,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突然在北大的新闻上看到《追忆厉以宁教授:他的改革主张触及了最为敏感的问题》一文,我的心一惊,难道?读罢文章,我知道厉先生2月27日驾鹤西去了。
厉以宁先生是我最尊敬的一位经济学家,也是一位极具平民意识、富有创新的经济学家。
我对厉先生的认识始于20世纪80年代,那个年代是思想激荡的年代。新思想、新知识如潮水般起起落落,西方的哲学、文学及其他思想以狂飙的姿态疾卷大学校园,我们贪婪地吸收,仿佛世界在我们眼前打开。那时,我既是一个文学青年,更对火热的经济体制改革投以关注的目光。1986年,家乡黄岩以党委、政府的名义颁布了全国第一个股份合作制的“红头文件”。我恰好在大学担任一个学生社团——经济学社社长,就想,能否从经济学家的理论中找到一些理论支撑点?后来我读了不少经济学家的论文,记住了一个名字——北大教授厉以宁,也就是后来被经济学界称为“厉股份”“吴市场”的厉先生。1980年,厉以宁第一次提出“股份制”,他是我国最早提出股份制改革理论的学者之一。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组织社友们开展各类调查,记忆最深的是到临海杜桥调查眼镜市场,寻找杜桥眼镜畅销全国的密码。在以后的岁月里,我读了厉先生的不少著作,如《中国经济改革与股份制》《股份制与现代市场经济》等,这些著作中透出的识见,仿佛是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打开了一扇通往国家富强、人民富裕的大门。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厉教授的各类经济改革理论融入了我的记忆中。2000年,我认识了著名经济学家、北大教授张友仁先生。也许是故乡的情缘,我与张教授很快成了忘年交。每次到北京出差或旅行,我总是到位于北大未名湖畔的张友仁教授家拜访,听听先生的高见。我知道了厉以宁是张友仁先生的学生,他才情横溢,毕业时张友仁等诸位先生为保护厉以宁,把他留在北大当资料员的故事。
一段经济学家之间的师生友谊在岁月积淀中透出芳香。
2015年6月19日,我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参加张友仁先生告别仪式。晚上,我与金也等张先生的故交应约前往厉以宁先生寓所拜访。那天,厉先生刚刚在全国人大开了一天的会,他专门安排在家里接待我们,作陪的有其夫人何玉春女士。
一进入厉先生家,但见房间字画不少,才知是其夫人作品,家里最多的是书。先生讲了不少黄岩名人,如周炳琳、张友仁等,并回顾了与张友仁先生的师生情谊,谈及其经济研究的理想是经世济民。我们听着先生的轻言细语,还有平常话语中透着的睿智,受益颇多。夫人偶尔插几句话,这次交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轻松愉悦,厉先生没有一点架子,平和亲切。我趁机向厉先生约稿,他愉快地接受了,还在客厅与我们三人一一合影。
几年时间过去了,厉先生的音容笑貌还留驻在我心里。
一个担起中国经济学界领路人的重任,为中国改革鼓与呼,从“厉股份”到“厉民营”,他为中国改革留下了明确产权的道路、股份制改革、关注民营经济的发展、关注贫困地区扶贫四大经济理论遗产。
“一生坎坷无,诗意从何起”,《诗刊》社公众号2月28日发表的《厉以宁诗词选》,正是对厉先生诗性人生的一段总结。章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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