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梁高僧传》丨竺道潜_朱门_丞相_晋宁

译文·晋剡东仰山竺道潜

竺道潜,字法深,俗姓王,琅琊人。是晋丞相武昌郡王敦的弟弟。十八岁出家,奉刘元真为师,刘元真早有才名,孙绰为之赞曰:“索索虚衿,翳翳闲冲,谁其体之,在我刘公。谈能雕饰,照足开矇,怀抱之内,豁尔每融。”竺道潜出家之后,摈弃世间孵化,崇本务学,微言兴化,誉洽西晋朝廷,威仪庄严,风貌堂正。

二十四岁,竺道潜讲解《法华》、《大品经》,他不但对经典理解深刻,而且善于讲说演绎,前来观摩、求法的听众,常有五百人上下。

晋永嘉初年,竺道潜因避难而渡江南来,中宗元皇及萧祖明帝、丞相王茂弘、太尉庾元规,钦佩竺道潜的道风德行,都对其非常友善、敬崇。建武太宁中,竺道潜一直穿着木屐进入殿堂,当时大家都称呼他为“方外之士”,因为他的德行高洁。后至剡山隐居,追踪而来的问道的人,在山门外结成了队伍。

竺道潜优游讲席三十余年,或畅言《方等》,或解释《老子》、《庄子》等。东晋哀帝尊崇佛法,屡屡派人征请。竺道潜因诏命难违,暂时来到宫中,宣讲《大品经》,皇上及朝士十分称道。当时简文帝司马昱尚未称帝,是朝廷宰相,也是朝野上下所认为德行操守极高之人。因为竺道潜是道俗标领,先朝也对他非常亲善崇敬,司马昱也对竺道潜十分尊重,礼仪周到、恭敬笃诚。竺道潜曾经在司马昱家中遇到沛国刘惔,刘惔嘲竺道潜说:“修道之人为什么喜欢到朱门做客?”竺道潜说:“君自睹其朱门,贫道见为蓬户。”司空(古代官职)何次道,懿德纯素,笃信经典,时常礼请竺道潜讲经说法,兼又恭敬奉养。

竺道潜后来上书请求告退至剡县的仰山,晚年便在山水之中自在逍遥。支遁大师派人请求买下仰山旁边的沃洲小岭,想作为幽栖的地方,竺道潜答复道:“欲来辄给,岂闻巢、由买山而隐?”支遁大师后来与高丽道人的书信中说:“上座竺法深,中州刘公之弟子,体德贞峙,道俗纶综。往在京邑,维持法纲,内外具瞻,弘道之匠也。顷以道业靖济,不耐尘俗,考室山泽,修德就闲。今在剡县之仰山,率合同游,论道说义,高栖皓然,遐迩有咏。”

晋宁康二年,竺道潜卒于山馆,春秋八十有九。

竺道潜逝世后,烈宗孝武发布诏书道:“深法师理悟虚远,风鉴清贞,弃宰相之荣,袭染衣之素。山居人外,笃勤匪懈,方赖宣道,以济苍生。奄然迁化,用痛于怀。可赙钱十万,星驰驿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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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绰把竺道潜与刘伯伦相提并论,说:“深公道素渊重,有远大之量;刘伶肆意放荡,以宇宙为小。虽高栖之业,刘所不及,而旷大之体同焉。”

当时仰山还有僧人竺法友,他求法修道志向坚定,博通众典,师从竺道潜受持《阿毗昙》,一夜之间便能背诵下来。竺道潜说:“经目则讽,见称昔人,若能仁更兴大晋者,必取汝为五百之一也。”竺法友二十四岁便能讲经说法,后来在剡县城南台寺驻锡弘法。

竺法蕴对经典的领悟、理解非常深入,尤其擅长《放光般若经》。康法识在义解方面也有功夫,但以书法知名。他曾经遇到康昕,康昕说自己的书法功夫比康法识还强,两人各作王羲之的《右军草法至宝》,旁人都不能分辨真假,又抄写诸多经典,人们都非常珍重其所书法本。竺法济自幼就才华显露,作有《高逸沙门传》。

以上说的这几位,都是竺道潜的座下弟子。孙绰皆为他们了写了赞偈,此处不全部抄录。

原典

竺潜字法深,姓王,琅琊人,晋丞相武昌郡公敦之弟也。年十八出家,事中州刘元真为师,元真早有才解之誉,故孙绰赞曰:“索索虚衿,翳翳闲冲,谁其体之,在我刘公。谈能雕饰,照足开矇,怀抱之内,豁尔每融。”潜伏膺已后,剪削浮华,崇本务学,微言兴化,誉洽西朝,风姿容貌堂堂如也。

至年二十四讲《法华》、《大品》,既蕴深解,复能善说,故观风味道者,常数盈五百。晋永嘉初避乱过江,中宗元皇及萧祖明帝、丞相王茂弘、太尉庾元规,并钦其风德,友而敬焉。建武太宁中,潜恒着屐至殿内,时人咸谓方外之士,以德重故也。中宗、萧祖升遐,王、庾又薨,乃隐迹剡山以避当世,追踪问道者已复结旅山门。潜优游讲席三十余载,或畅《方等》,或释《老》、《庄》。投身北面者,莫不内外兼洽。至哀帝好重佛法,频遣两使殷勤征请,潜以诏旨之重暂游宫阙,即于御筵开讲《大品》,上及朝士并称善焉。于时简文作相,朝野以为至德,以潜是道俗标领,又先朝友敬,尊重挹服,顶戴兼常,迄乎龙飞,虔礼弥笃。潜尝于简文处遇沛国刘惔,惔嘲之曰:“道士何以游朱门?”潜曰:“君自睹其朱门,贫道见为蓬户。”司空何次道,懿德纯素,笃信经典,每加祇崇,遵以师资之敬,数相招请,屡兴法礼。

潜虽复从运东西,而素怀不乐,乃启还剡之仰山,遂其先志,于是逍遥林阜,以毕余年。支遁遣使求买仰山之侧沃洲小岭,欲为幽栖之处,潜答云:“欲来辄给,岂闻巢、由买山而隐?”遁后与高丽道人书云:“上座竺法深,中州刘公之弟子,体德贞峙,道俗纶综。往在京邑,维持法纲,内外具瞻,弘道之匠也。顷以道业靖济,不耐尘俗,考室山泽,修德就闲。今在剡县之仰山,率合同游,论道说义,高栖皓然,遐迩有咏。”以晋宁康二年卒于山馆,春秋八十有九。烈宗孝武诏曰:“深法师理悟虚远,风鉴清贞,弃宰相之荣,袭染衣之素。山居人外,笃勤匪懈,方赖宣道,以济苍生。奄然迁化,用痛于怀。可赙钱十万,星驰驿送。”孙绰以深比刘伯伦,论云:“深公道素渊重,有远大之量;刘伶肆意放荡,以宇宙为小。虽高栖之业,刘所不及,而旷大之体同焉。”

时仰山复有竺法友,志业强正,博通众典,尝从深受《阿毗昙》,一宿便诵。深曰:“经目则讽,见称昔人,若能仁更兴大晋者,必取汝为五百之一也。”年二十四,便能讲说。后立剡县城南台寺焉。

竺法蕴悟解入玄,尤善《放光波若》。康法识亦有义学之功,而以草隶知名。尝遇康昕,昕自谓笔道过识,识共昕各作右军草,傍人窃以为货,莫之能别,又写众经,甚见重之。竺法济幼有才藻,作《高逸沙门传》。凡此诸人,皆潜之神足,孙绰并为之赞,不复具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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