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逝》|春光易逝,但终有夏日灿烂_女性_二人_话剧

我与《春逝》相遇在21年初夏,正是春光已逝去,而夏日正灿烂的时候。剧中二位女主人公的原型,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物理学女博士以及用实验证明了宇称不守恒的“东方居里夫人”。舞台的布置十分精巧简约,是中央研究院物理所唯一的女研究院顾静薇的小小办公室,就在这一隅之地,她迎来了严肃且脾气难对付的瞿建雄,二人的故事由此展开了。

图源微博@话剧九人

微草与雄心

二人初见并非那么和睦,甚至有些不对付。不同于大家对博士科研人员的刻板印象,静薇活泼可爱,还有些话唠,很像个小女生,但建雄确是严肃认真,乃至有一些古板,明明是助理,却总是指出静薇的差错。也难怪静薇吐槽她们像辛德瑞拉与后妈,而她才是辛德瑞拉。但随着二人的相处与自我披露,还有同为当时稀缺的女性知识学子之间的惺惺相惜,二人的关系也由误解到相知,整个过程并非跌宕起伏,而是平常自然的,二人之间的相处刻画得十分细腻。

她们说起名字,之所以叫静薇,是母亲希望她做一株安静的小草;而建雄之由来,是因家中姊妹兄弟四人,取“英雄豪杰”之意。静薇羡慕建雄的名字,赞叹女子也可为英雄豪杰,而建雄却对她说,“薇”并非不起眼的野草,哪里有春天哪里就有它,虽矮小,却最是蓬勃。

在建雄要离开故土去海外求学,静薇随未到场,却留下了殷殷嘱托的书信与祖母传下的珍珠项链。珍珠项链是勇气的传承,珍珠的光泽是建雄未来在他乡独自走在夜里抬头望到的星辰的光辉。二人亦师亦友亦母女,相互扶持,彼此陪伴,研究所的这段时光,更是她们生命中最珍贵而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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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与无数个

女性学者,在当时可以说是个稀罕物种。女性不必学历高,应当早早结婚,在家相夫教子。哪怕时至今日,女性也未曾逃脱这种禁锢。静薇是中国第一个女博士,尽管她没什么结婚的想法,也不得不因家人病重而忙着相亲,还要被人指责35岁还不结婚是有问题的老姑娘。研究所没有女厕所,她要自己倒马桶;配置的椅子太高而她身形娇小,只能天天穿着高跟鞋,毕竟研究所从未有过女人呀。在这个由男人掌控话语权的世界,很多设计都是为男人服务的。我们也许也曾感到疑惑,为什么钢琴的琴键这么宽弹起来很费力,因为它是以男人的手设计的。所谓男生擅长理科更是一种性别刻板印象,考第一名的建雄因为是个女生被拒绝,他们觉得考第二名男生更好;获得最佳教员的静薇的奖品是一条领带,因为没人想到它的获得者会是一位女教员。

看,女性是被排挤的,是被忽视的。在崎岖道路行走,每人所遇到的困境不尽相同,究其本源却是同一件事。要站起来,要被看见,没有人去做,那我就做第一人,于是静薇的祖母去办女校,静薇读到了物理学博士,建雄取得第一名其海外留学,她们是第一个,但有第一个就有无数个。这份力量与勇气得到会传承,其中定会有诸多困难,或如建雄与静薇所遇,但我们永远不是一个人,而是女性同类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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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的人生与永恒的宇宙

除以女性视角展现和探讨女性之间的情谊与女性所遇到的困境之外,《春逝》还探讨了时间的尺度。建雄想要研转换方向研究粒子物理,作为引导者与同道者,静薇怎能不明白其中之艰难,也因自己过去的经历,更不愿建雄也困苦。这也正是她们情谊的动人之处。研究粒子物理,可能十年也未必有什么进展,对于浩瀚宇宙来说,十年只有一瞬,对于一个人来说,能浪费几个十年呢?而建雄搬出了静薇曾讲过的相对论,“时间的尺度是相对的”。她做好了觉悟,坚定而执着,十年又十年,将自己的时间奉献给科学与真理。静薇也含泪支持她,卖掉了自己心爱的留声机,帮她申请学校。

她们是拓荒者,用自己的时间来为未来的后人做哪怕一点微小的改变,我们之今日,也是因为有他们,我们今日之女性,也是因为千千万万为女性之权益争取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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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向往夏日的到来

21年,我走出剧场在备忘录里这样写道——

《春逝》在我眼里更像一颗巴洛克珍珠,有着莹润的光泽,却并不是标准的圆润。诚然大多人诟病其情节平淡,但我仍感动于其感情细腻。用手抚摸这颗珍珠,能感受到它不平整的凸起,珍珠也可以有自己不同的形状,正如我们每一个不同的人。这颗珍珠所有不完美的地方,也正向剧中所传递的女性的觉醒与反抗,同样也是长时间以来,女性所面临的困境与疑惑。虽然这部剧有些小小瑕疵,但所要传达的东西都很好地传达了出来,正因感同身受,好几次在剧场里我也落下泪来。最喜欢返场的部分,唱着改编自拜伦的《春逝》的歌词,音乐温柔地流淌,两位穿着旗袍的女性跳起华尔兹,是她们之间的扶持与相拥。

最后,想用静薇在信中对建雄的祝福来结尾:

“愿你与它一般光华璀璨,也望你在灰暗的日子里永远向往夏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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