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婚姻大多数情况下,都要讲究门当户对,身份和地位的不同是很难走到一起的。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比如宋朝奇女子梁红玉在未嫁给名将韩世忠之前,就是出身于风尘之所。所以说在某种特殊情况和背景之下,身份高低的不同反而会出现令人感动的爱情和完美的结局。
话说明朝嘉靖年间,怀庆府河内县有一位寡妇名唤夏以晴,别看这位女子是个寡妇,但她的身份却着实的不低。夏以晴的父亲是当地的首富财主,舅舅则是河内县的县丞,再加上她是家里的独女,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
论家世和出身,夏以晴在河内县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所以她只能嫁到官宦或者富豪之家。然而命运却不断地给夏以晴开玩笑,她的第一任丈夫乃当地新进的一位举人,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前途无量,可惜命不好,在一次上山游玩时不慎落崖而亡。
第二任丈夫是县里典史的儿子,只不过新婚之夜此人突发心疾病故。一连死了两位丈夫,夏以晴在当地得了个克夫的名声,无论青年还是壮年,只要是个男的便对她敬而远之。这下可算把夏财主给愁坏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指着她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
还是刘县丞(夏以晴的舅舅)有办法,到底是在公门中人,脑子就是比普通人活泛。他告诉夏财主,外乡人很少有人知道夏以晴的遭遇,所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不如托关系在别的府县为夏以晴说门亲事。夏财主得了小舅子的指点,连忙打点行囊往开封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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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财主人脉很广,不消数日就在开封府给女儿物色了好几位年轻有为的后生,于是就往家里捎信,让女儿赶到开封府相亲。其实夏以晴也挺着急的,第一她想摆脱克夫的名声,其次今年也二十三岁了,再拖下去必然不好再嫁,所以亦是匆匆忙忙地去寻找父亲。
夏财主是个急性子,按说应该让女儿一个一个的见面,一来不失礼数,再者也给自己留有选择的时间和余地。谁知夏财主在酒楼里订了一桌酒席,把三个男子都请了过来,看上谁,就在当日一锤定音。
夏以晴如今虽说是个寡妇,但猛然面对三个年轻男子,她还是有些拘谨和紧张。为了缓解尴尬,夏以晴轻咳了一声,说道:“我自幼读过些许诗书,不如我们吟诗作对,就算是行个酒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三人点头答应,其中一位张公子说道:“既然这法子是姑娘起的头,不如就请姑娘出个题目吧。”夏以晴应了一声,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不远处有一朵鲜艳的野花,便说道:“我出一句上联,谁若对的不好,就罚谁三杯!上联是野花盛开人人采!”
张公子抢先说道:“金山放光闪闪亮!姑娘应该知道,人这辈子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金银钱财装在兜里才是实实在在的。我张家在开封府可是出了名的大财主,你我两家联姻乃天作之合呀。”夏以晴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心中却不屑地忖道:“此人一身铜臭,不足取!”
第二位陈公子合上纸扇,轻笑道:“家花凋谢处处嫌!姑娘,在下绰号情场小霸王,情中缠绵,闺中之乐,在下最拿手。若是嫁给了我,必不会让你失望!”夏以晴俏脸一红,低头微笑,心中则骂道:“浪荡子弟,不知羞耻!”
良久之后,却听最后一位王公子说道:“子孙满堂代代传!”夏以晴听了这句下联之后未置可否,只见王公子又说道:“夏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没有轻浮之意。本人论家世和身份比不得张公子和陈公子,只是开封府中的一位穷光棍。在下只是觉得男女婚姻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相濡以沫,最后子孙满堂,因此便顺口说出这句下联。”
夏以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仔细打量着王公子,见此人虽然穿着朴素,可惜眉眼之间英气勃勃,谈吐举止大方得体,不禁产生了些许好感。夏以晴在父亲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离开了酒席,夏财主哈哈大笑,说道:“我女儿的心仪之人便是王公子,你们二位还请回吧。”
张公子和陈公子倒也没说什么,与夏财主和王公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夏财主本打算回到河内县再给女儿风光大办,谁知没过多久,便有人送来许多丰厚的彩礼,夏以晴和父亲正自奇怪。
只听王公子道:“不敢隐瞒二位,开封知府便是在下的父亲!我是真心喜欢夏姑娘,因此择日不如撞日,希望今日就能完婚。”夏财主和夏以晴听了这个消息,不禁又惊又喜,夏以晴连忙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故意隐瞒身份呢?”
王公子道:“实不相瞒,在下早知道夏姑娘之前的事情。但是在下并不信什么克夫之说,那只是巧合而已,不过我有心试一下姑娘的品格与见识,是否是我喜欢的女子,因此就请张陈两位朋友演了一场戏。”夏家父女二人恍然大悟,尽管事情有些曲折,但总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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