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世界风情画(ID:finkeeper)
作者:保镖哥
保镖哥作为本科985,在职研究生211的“白骨精”,也曾遇到过讨薪经历。
事情是这样的。
保镖哥一向喜欢文艺一点,中性一点的行业。
原因很简单,可以留长发。
年轻时,保镖哥也曾经梳着苍蝇粘上去都得滚下来的油亮头发,略微敞着衬衫领口,颇为不羁地打着松弛的领带,和别人讲解肝了一个晚上形成的53页PPT。
但那不是我。
也曾经因参与坐庄(顶包者)迎头撞上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躲在工地上开水泥搅拌机。
然后被投资者一纸诉状告去法院。
凭借投资者和法官的无知,保镖哥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实现了庭外和解,居然连赔款都不用,后来投资者还是跟着保镖哥,赖在保镖哥的QQ群里。保镖哥其他保证不了,只能保证投资者按照保镖哥研报交易一年不会亏2%(亏到位了止损)。2014年7月21日抄底,2015年6月5日保镖哥逃顶后就再没怎么讲过股票了。
因为事上比资本市场上有趣的事,太多了。保镖哥最不后悔的事是高中终究因为文科班老师喜欢,没有报理科,尽管高考保镖哥文科和理科两个总分都上了985的线,可学文科一个是不容易掉头发,二个是不会像某些希望学了技术科学的人靠着技术门槛过上不看人脸色的生活却把自己搞得神憎鬼厌。
说真的,技术类科学的专业者如果不具备从零建立文明的能力,看脸色比文科更甚。旱涝保收的就业也不是那么好混的。相反,在单位里如果材料做得好,起码领导在哪都带着你,这就是狐假虎威的好处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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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保镖哥看到基金公司里很多学霸在朋友圈回复下“凡尔赛”,就觉得太没趣了,近距离接触这些人您会发现,他们许多基础课都不牢,普遍缺乏对大趋势的了解,所以在该断、舍、离的时候,舍不了也离不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平台,在市场上荒野求生真会死无数次。
关于离开大平台就会死的人,保镖哥可以推荐大家了解下某个搞宏观经济研究的明星研究员,在X大地产商做研究院长,年薪1000万,结果干了3年,因买了那公司的理财,“套牢”3000万的事。(这人不会看公司的《现金流量表》吗?不会做起码的偿债能力、竞争力分析吗?)
在这里插播一句,如果要跳槽做管理层、技术骨干的活,最好拿offer时,也按照保镖哥给的表,问问对方公司下表中指标如何,同时录个音,能够减少被欠薪概率:
再说当年要保镖哥顶包的,曾经常上省级卫视讲股票的一位老领导,听说2015年去菲律宾做了虚拟币“园区”,再后来听说有人在马尼拉外海处找到了这位老哥,找到时他泡得肿胀,又被海鸟、虫豸、鱼蛟啃得不成样。怎么样?观大千世界、悲欢离合不比资本市场有趣?
后来保镖哥的人生轨迹是从金融到媒体,再到司法调解,后来还是到了文创领域,接着就不想走了。
不过文创这里真是水深,但是也好玩。
比如2020年公共卫生事件的缘故,保镖哥去了一家文化艺术品交易中心做董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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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本哥也没想做多久,只是一位甲方(食品企业)解了约(上面都是给甲方做的《全球冰淇淋行业研究报告(2015-17)》节选出来主要观点,用女性笔调优化,再增补2020年数据发出去的),所以保镖哥上招聘网站看到那种需要资本市场加文化行业经验的职务便投了简历,很快收到电话,临时把头发一扎、裙子一脱,换上(讨)西(饭)装(服),面试了一次,就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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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兴市场资本市场研究是保镖哥当年网站和自己手头十多个自媒体账号上经常写的文章、发的视频主题之一,我敢说,国内不少券商研究所对这些地方的研报里有不少是抄本保镖哥的。他们公司要在迪拜上市,不找我和迪拜那边对接干嘛?
好了,事情就是很简单的,按照中国工作时间上班,按照迪拜工作时间下班加坐两个小时地铁整理材料,每天上班接近16个小时。
关于迪拜资本市场和电信诈骗的故事,我在和迪拜那边对接人聊的时候也知道了不少,如果喜欢保镖哥,不妨轻举发财小手,点个关注,关注的朋友多了,保镖哥自然会和您讲。
说真的,中国资本市场起码有一大堆证准入,别小看这些证书(特别是考证背后的计算题),等您和第三世界资本市场的“对接人”探讨诸如公司内部收益率计算、估值计算时,您才会发现世界上的白痴有多少。因为这些国家真是很多职业“凭经验”,自学成才的。
有些人天天讲中国式教育多坏多坏,但是中国式教育起码给了一个人世界知识的大概轮廓,如果不是被大平台弄傻了,或者铁心想依赖平台和早到者做生意,您自学起知识来的速度不是许多发展中国家初、高中辍学人士能比拟的。当然,大平台、socialism养得很多人高考时是一生知识高峰,那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当时老板和保镖哥说的是2021年1月能挂牌,给我月薪到手是16K(税后),保镖哥估摸一下五险一金、税啊,起码占了3分之1,人力资源成本也就是2.3w多,年底提成另算,不过想想这是迪拜市场,也就算了。
阿联酋人也炒股,只是炒得很谨慎……_迪拜
阿联酋股市嘛,大家都知道的,成交量比中国低多了,但这里也是重投资多过重融资的,人家一年股息,无风险收益都5%-7%,所以愿意长期持股。中国就是赚差价。
而中国公司无非是在国外上个市,然后获得贷款方便。由于中国企业都是这个样,加之保镖哥只想赚几个月工资就回去继续休息,也就没多想,反正是拿工资嘛,虽然比上肯定不足,只不过目标仅仅是赚到了钱又回去做自己的自媒体,毕竟,大趋势面前,“动”得越多,亏得越大是普遍现象,从2018年以后都是这样了。还不如想想怎么保留一头秀发,维持体形不油腻实在得多。
这才是保镖哥以异乎寻常的努力在那段时间天天熬16H+,周六日还忙着给自媒体发稿的原因(保镖哥就想干半年躺半年)。
不巧,才拿了两个月工资,对方就欠薪了,而且全个公司欠薪50W以上。
至于大家讨薪好像黑暗森林里一样,各种各样旁敲侧击找“组织”的经历保镖哥就不多说了。保镖哥只能说,因为根本不靠着公司养,但是毕竟收了别人的钱,表态不积极不代表保镖哥不在冷静地找方法。
后来,大家闹了一次,被他们公司的保安打了,保镖哥尽管没挨打,但是也忍不住了。
就故意在这家公司的上市材料里的《资产负债表》里动了几笔。
上市被延迟了。
老板气冲冲要告保镖哥,被保镖哥一顿“中国法院已有的裁判观点不支持机会收益损失定损”顶回去了,而且保镖哥这是如实在“其中:应付薪酬、应付人身保险金、应付住房公积金”(本来是“应付账款”)里增加内容,并没有增加备注,履行董秘职责又维护了公司形象了嘛!(多好的员工,要不要给保镖哥鼓掌?)
老板当时转了三圈,还要保镖哥上报纸道歉才给保镖哥钱,保镖哥只是看着他,笑个不停。
在中国,千万别对别人画的饼抱什么希望,你把鱼死网破的狠劲拿出来了,首先怂的是对未来还有希望的,哪怕是骗钱的希望。
讲回来,那家欠保镖哥工钱的公司作为董秘,真实财报和经营状况不是不知道,关键是很多老板吃准的是员工缺乏产权和社会福利保障,加之sustaining stabilization 压力害怕影响以后的工作,所以敢在年底欠薪逼员工自己走人。
保镖哥担任董秘时,该公司业务主要就是发展代理商,做大《现金流量表》上“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品牌费)和“收到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押金),代理商一个是图高额的押金利息(变相理财),二个就是“原始股”变现(该公司变相发行优先股),至于能否建立仓库,在外地储备文物销售那是另当别论的。
可以说,中国很多企业,特别是和销售有关的中间商做的都是这个套路,就是把质量存疑的产品和服务销售出去,不惜变相集资,所以应付利息、市场费用都非常大,获客成本可以说是他们的生命线。
当时保镖哥和同事们被欠薪纯粹是有代理商想要回“押金”及其“利息”了。
这里其实又涉及了一个新问题,由于很多行业没有技术壁垒,许多人进不了大平台,加之整个社会崇尚的就是光宗耀祖、有钱有power有一切,同时入世那些年,身边一些胆子大的人又发财了,所以不少人开了公司就是套路式营销产品或者增大产量打价格战来赚钱。但也正是因为没有技术壁垒,竞争也就只能这里可变成本,便是员工单位劳动时间的单价。
比如同样是月薪8000,算公司代扣的个人所得税和五险一金,人力资源成本恐怕是13K/月,如果您按照双休日,8小时劳动,每个月(30天)就只有176小时,而如果使用“996”工作制,一个人干2至3个人的活,恐怕员工每个月(30天)的工作时间就达312小时,那么员工单位小时老板付出的时薪就在41.67元,比“8·5工作制”(73.86元)少了32.19元,还节省了雇佣另一个人,要支出的刚性成本——高于当地法定最低工资值的底薪。
可中国又一直面临一个高财政支出和大量财政供养人口需要养活的局面,特别是过去国有经济一统天下,“行政机关”、“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国有企业都有大批“老一辈”需要养活,他们年轻时医疗、养老是GOV包干的,但传统国有经济又效率过低,对这些人养老、医疗的供应能力又非常有限。所以你们可以看到随着这些老一辈“参保率”、“医保率”在2010年代后猛然提升,企业给员工缴纳的养老保险、养老保险里不少也是被老一辈花费了。后果又是GOV不断要求企业普及这些保险,加剧企业负担,后果便是企业更需要在人力资源的可变成本中延长工时,减少人员雇佣,压低员工劳动的单价。这其实是年轻的80、90、00后在替“50、60人群”还债!
而延长员工劳动时间,压低工价的效果好不好呢?
我们以中国平均劳动时间最长、劳动内容最枯燥的网购行业为例:
这个双12静悄悄:提升消费体验度才是启动内需关键_中国_妤妤_网络
据2022年4月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中国消费者权益保护状况年度报告(2021)》显示,2013 年至 2020 年,中国网络零售规模从 1.85 万亿增加到 11.76 万亿,网民人数从 5.64 亿增加到 9.89 亿 ,网络购物纠纷大幅度增长,市场监管部门受理网购投诉案件从 2014 年的 7.8 万件增长到 2020 年的 203.3 万件 23,增加了 25.1 倍。每万元在线成交额投诉量上升3.1倍,每万名网友网购投诉量上升13.86倍!这一方面体现了网友消费者权益意识的上升,另一方面更体现了中国网购消费环境建设的任重道远。
是的,正是因为网购环境的体验欠佳,客商的客服辛劳,顾客也闹心,才导致了2022年成为首个“双十一”各大电商平台不公布GMV的“双十一”。而且,由于成本上涨,双11“花钱买吆喝”的内卷劲头今年也下降了。从天猫双11的满减玩法来看,自2020年的“每满300-40”到“每满200-30”再到今年的“满300减50”,其优惠力度是在逐年递增的。而2022年淘宝天猫双12的满减玩法则是“满200减30”。说明“双11”正回归理性,商家“减”不起了,消费者也不想上套(路)了。
也正是因为保镖哥没事喜欢查数据,所以一早躺平养头发——只需要小学生数学水平都知道,在中国人口老龄化率暴增的今天,社会抚养比上升,哪怕就业人口再减少,平摊到每个人头上的负担不会少,近10年里只会越来越忙碌,越来越劳无所获,可生命是自己的,贡献是给别人的,没必要,卷就是边际收益递减率在自己身上应验。
人的生命真正的意义在于给世界上带来多少善和美,而不是同学聚会时,表演“手机训下属”的威风。
起码保镖哥是这样认为的。
还是说回替同事讨薪的事。老板气不过,把保镖哥炒了,保镖哥立刻说N+0.5(按照劳动合同法,试用期被炒一样要结算到月底),老板看保镖哥是硬茬,只能说同意,但是那人那个“委屈”样,因为咬牙,搞得眼角的皱纹张扬如日光,好像保镖哥在欺负他一样。
说实在的,结庐在人境,谁不都是磕磕碰碰过来的?
中国式教育的一个坏效果这里也体现出来了,就是苦难教育、仇恨教育、人打败人的教育、负和博弈的教育,比如“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这种“励志”口号,逻辑上就有问题,如果学死了,那还怎么学?生命作为一切的总系数,如果等于0了,不一切等于0了吗?
可见,也只是打败别人的仇恨教育,让很多人受不了一点“忤逆”,而平时损着别人牙眼,才认为理所应当。
保镖哥看在眼里,立刻知道还得有“Plan B”。
所以提出了明天依然回公司,坐在公司里等发薪。上午12点前发薪才领《离职证明》和《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保镖哥还笑眯眯地拿出了手机,给对方看着“录音机”上一直跳动的数字。
老板忍了半天才答应。
保镖哥因为在做司法社工主任见过了多少欺压人的人遇到硬茬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委屈,所以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同情感,真正把弱肉强食的“社达”哲学用在“社达”们身上,他们是挺不过三个回合的——很简单,自然界的达尔文世界里,野兽会主动示强,引来其他野兽的围剿吗?连自己的真实强弱水平都不知道的动物,真正在丛林里活过吗?
果不其然,在约定好的“明天发薪”日,他又违约了。
但是他蠢在,不知道保镖哥昨天说的“12点前”这话里是藏了钩子的。
待保安大叔要保镖哥先离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时,保镖哥故意留了一把梳子和一面镜子,在抽屉里,但是提包时无比爽快。
果不其然,一出交易中心大楼,保安大叔就把铁闸门给拉上了。
保镖哥也不动声色,去了路边打印店打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呈批件,然后借着信息差去了上级主管部门要领导签字。
果然上级主管部门看保镖哥脸熟,就把保镖哥放进去了。
保镖哥先和领导寒暄几句,便开始讲欠薪的事,还讲了他们公司打人的事,又讲了刚才领导签的呈批件上有违法之处(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禁止未经State Council允许从事连续撮合制交易),还说这是老板的主意,又拿出天眼查给领导看老板曾经从事过农产品电子盘交易等。
领导听了,立刻表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在电话里不由分说骂了老板一顿,又说自己和劳动仲裁很熟,还给区劳动仲裁委打了电话。
就这样,保镖哥才再度通知被欠薪的同事们,去劳动仲裁“走流程”,陆陆续续折腾了3个多月,包括后面的法院强制执行,30多人才拿回不到40W的被欠发工资……
看看,这个折腾多麻烦,中国劳动者有多弱势?所以996成为“福报”一点不奇怪,尽管中国1995年颁布的《劳动法》都讲了每周工作时间上线是48小时,而996是72小时。
有些人认为,996是“人多”造成的,但在保镖哥看来,996和人多的关系真不大。关键是和要“养”的人多有关。
如果一个人狂吃还不胖,八成是有了寄生虫,正如一个人非常努力依然不富,仅能活在生存边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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