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西游记》里九九八十一难最具改编价值的是哪一段,估计《错坠盘丝洞》应该能榜上有名。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一段是整个《西游记》中少见的带“色儿”的剧情,不论是近一百年前拍的《盘丝洞》,还是近几年拍的《西游》系列,都采用了这一段,这绝不是巧合,投资人、制片人和导演们那点花花肠子谁都知道。
最狠的是,原著关于这一段的描写比电影的尺度还大,所以这也就给86版《西游记》剧组带来了困扰,你不拍这一段显得可惜,拍吧改编也费劲。
可能就是因为有这种“投鼠忌器”的心理,再加上当时剧组拍摄已接近尾声,借来的300万也所剩不多,所以严格来说,《错坠盘丝洞》是86版《西游记》里不算出色,甚至都算有些失败的一集。
不过,还是因为上面的几个原因,这一集里值得说的花絮轶事也有不少。
一、拍摄地
《错坠盘丝洞》拍摄于1987年的7、8月间,此时距离杀青还有四个来月,剧组有些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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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集的拍摄地主要集中在四川九寨沟和灌县(今都江堰),《传艺玉华州》和《波生极乐天》也有一些戏份是在这里拍的,像那个通天河里的老鼋由于太大没法运走就留给了当地宾馆。
相信很多观众对师徒四人在瀑布上行走的镜头都很熟悉,这地方是九寨沟珍珠滩瀑布,景色挺美,但也有风险,师徒四人走在瀑布边上也是胆战心惊。
拍完这个镜头下山的时候,白龙马又滑倒在沟里,剧组始终拉不上来,最后还是游客中有一位来自西藏驯马的汉子帮忙给救了出来。
九寨沟的水基本都来自于雪山融水,因此特别凉,剧组原计划是让蜘蛛精们在九寨沟湖里洗澡,杨洁导演一伸手刚摸到水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水太冷了。
最后拍摄蜘蛛精洗澡的地方换在了山下,但水还是比较凉的。拍完这一段,姑娘们全都裹上大衣去宾馆里保暖了。
至于多目怪的黄花观,那可是个大地方,灌县著名的二王庙,纪念李冰父子的。
既然是纪念李冰父子的,里面当然没有太上老君了,所以这个镜头是从别的道观移植过来的。
二、主要演员
有些观众有这样一种观点,认为马德华饰演的猪八戒并不逊于六小龄童的孙悟空,起码在演技上和传神程度上是这样。
笔者认为,别的不敢说,起码在《错坠盘丝洞》这一集里,猪八戒的表现要比孙悟空强一些,不论是动作、眼神还是台词(配音是王玉立)都相当到位,堪称演技爆棚。
比如,唐僧去化斋,猪八戒在后面来了一句“早点回来啊”,这是一语双关。
马德华最传神的表演是在看到蜘蛛精的衣服时,那眼神转的,花花肠子全在眼睛里了。
当猪八戒远眺蜘蛛精洗澡时,那大嘴一张,差点没掉下来口水。
至于猪八戒洗澡那段,虽然现在网络流行台词是“让老猪也洗洗吧”,实际上是“让和尚也洗洗吧”。
拍摄这一段时马德华可吃了大苦,水冷不说,关键是他那个肚子里塞的是棉花,好家伙,棉花一进水,可想而知马德华的感受了,那可不是艳福,而是受罪。
三、配角演员
这一集里有几位配角需要重点说一下:
饰演蜘蛛精的有七位姑娘,其中粉蜘蛛杨肃笔者还算有点儿熟悉,她后来在《乙未豪客传奇》里饰演了愣头日本女孩车骑多沙子。
红蜘蛛是老大,但饰演红蜘蛛的姚嘉却是七位姑娘里年纪最小的,好在她演技很好,很有大姐范儿,另外,给她配音的是陈阿喜,也就是《红楼梦》里王熙凤的配音演员之一,所以你听红蜘蛛的口气,还真有大管家的味道。
姚嘉后来还在杨洁导演的《司马迁》里有过角色,不过她后来还是主要从事幕后,在湖南广播电视台节目交易管理中心当主任,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岗位。《大长今》是她引进的,《大明王朝1566》《一起来看流星雨》《大明风华》等剧里她都是制片人,可见蜘蛛精老大绝非浪得虚名。
饰演多目怪的是《西游记》剧组制片副主任李鸿昌,他除了担任副主任之外也是班底演员之一,经常客串个龙套。
李鸿昌对《西游记》剧组最大的贡献就是从中铁十一局拉来了300万赞助,这让《西游记》的后半段得以拍完,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我们最多只能看到《大战红孩儿》了。
这一集里还有个神奇的角色,那就是化身为寡妇的黎山老母。这个角色神奇的地方在于她是由围观群众出演的。
《西游记》剧组在九寨沟拍摄时遇到很多游客围观,由于1986年前11集的播出,《西游记》已经名声在外,因此不论到哪里都有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围观。
这一次在九寨沟,围观的群众里突然走出一个人,她找到杨洁导演:“你认识一个叫李恩琪的人吗?”
杨洁导演连忙点头:“认识啊,四十年代我在重庆红岩的时候,经常看她和其他演员在台上排演节目,我当时还小,特别羡慕她们。”
这位年近古稀的游客很激动:“我就是李恩琪啊”。
原来,已经从前线话剧团退休的李恩琪这次来九寨沟旅游,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四十年前认识的杨洁,她主动请缨:“请给我一个角色吧。”
可能用现在的眼光看,主动找导演要角色是一个挺不得了的事情,有蹭热度的嫌疑。但在当年老一辈演员眼里,演戏就是工作,是为人民服务,不图什么名利。何况,《西游记》剧组当时也没啥钱。
最后,杨洁导演就安排这位老熟人出演了黎山老母化身,戏份不多,但李恩琪将黎山老母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老演员名不虚传。
四、龙套演员们
上文说了,拍到《错坠盘丝洞》时,《西游记》剧组的经费已经很紧张了,最后还不得不砍了五集,因此这时剧组是能省则省,很多戏份都是由班底演员来演了。
比如在黄花观里,六小龄童的替身徐霆雷、木吒和哪吒的饰演者杨斌以及乌鸡国太监饰演者李建成等班底演员全都上了,这一段戏除了七个蜘蛛精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全是班底演员上场。
相对于出演过很多有名有姓角色的班底演员项汉、李建成和杨斌来说,来自于安徽徽剧团的叶以萌出演的大多数都是龙套,而在《错坠盘丝洞》一集中,叶以萌又担任了多目怪李鸿昌的替身,这次他可是大显身手。
孙悟空和多目怪在珍珠滩上的这段打戏被剪辑在了《西游记》的片尾《取经归来》里,虽然我们看起来这段水里的打戏谈不上多么精彩,但其拍摄难度是相当大的。
现场拍摄不仅危险,而且由于都是雪水,因此水冷刺骨,等六小龄童和叶以萌拍完这段,两个人都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
关键是,珍珠滩水下不是平地,里面全是各种石头和凸起,两位演员在水里滚来滚去,整个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不得不说,当时的演员是真拼命。
五、洗澡戏份
谈《错坠盘丝洞》,肯定绕不过蜘蛛精洗澡这段戏,当然,笔者并不是来找亮点的,而是给大家添堵的。
这一段戏拍摄很麻烦,主要麻烦在姑娘们,毕竟是八十年代,大家都比较保守,薄薄的纱裙在水里太透不说,更没人愿意露大腿露肚脐,导演也没法强迫,毕竟她也是女的。
最后,杨洁导演在拍摄这场戏时大中午进行了清场,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全撤。等拍完主要戏份,七位姑娘立刻上岸裹上大衣回宾馆休息。
可还有几个重点镜头没拍呢,比如猪八戒变成的黑鱼在蜘蛛精的腿部来回游动的镜头,还有蜘蛛精做法困住猪八戒等桥段。
杨洁导演当然有办法,剧组抓了一条黑鱼,用细线拴住它的鱼鳃,拉动着它来回跑,这个比较好弄。
蜘蛛精们都走了,可咱们还有班底演员们呢,他们一帮大老爷们可不在乎露大腿露肚脐。
所以,黑鱼在大腿旁游动这个镜头里,白白的大腿是黑熊精项汉的。
蜘蛛精做法肚脐吐丝这个镜头,白白的肚皮和小巧的肚脐是六小龄童替身徐霆雷的。
至于那条黑鱼,当天晚上剧组吃晚饭时有一道鱼汤,好几条黑鱼一起炖的,要问谁吃到那条在项汉大腿旁边晃悠半天的黑鱼,那就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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