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桥”_澳大利亚_伯伯_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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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菁

我在悉尼工作生活了五六年,在这个澳大利亚华人比例最高的城市里从未感受到与中国人或中国文化的一丝疏离。众所周知,澳大利亚是个移民国家,除了仅占总人口3%的土著,其余所有生活在澳大利亚的居民,往上数两三代,无一例外来自其他国家,华人在这些移民当中更是庞大得不可忽视的一个群体。有些地区随处可见的华人面孔和中文招牌,有时可以让你误以为自己回到了国内。

在娱乐活动缺乏、又过于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或许也只有信仰和血缘才有足够强大的吸引力将人们连接在一起。来自广东中山的张伯伯家便是一个在澳大利亚抱团生活的家族:亲的堂的表的兄弟姐妹,四五六家人加上小辈都居住在同一个小镇上,轮着去每家吃饭都能吃上一个星期不带重样的。不过张伯伯好客,他喜欢亲自在后院专门搭建的餐厅后厨式的大灶台上捣弄,做出一桌桌丰盛的家乡菜,再邀请几位亲朋过来,开两瓶南澳的shiraz红酒,推杯换盏,畅谈家长里短。来澳大利亚30多年,伯伯和妻子的英语也只是达到日常会话流利的水平,他们大部分的交际圈依旧十分中国化,甚至是中山化:大饭桌上时不时夹杂着热烈的中山话对话,让我这个非中山人只能默默夹上几块腐竹羊腩埋头苦吃。而他的一对子女则是土生土长的abc(australian born chinese,指在澳大利亚出生的中国人),流利的澳式英语和粤语无缝切换,随意的衣着彰显着他们土澳人的身份,而和家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样子又是熟悉的传统中国家庭的味道。例如张伯伯的女儿要结婚了,便在离老家步行5分钟的地方买了套房子,每天晚上小俩口还是美滋滋地回娘家吃饭。他的大儿子我从未见过,但他的事迹我久有耳闻。也许是从小对伯伯经营食品生意耳濡目染,他长大了也开始从事这一行业,期间与两个在中国长大的朋友一拍即合,一位二代移民就带着妻子和两位准备上小学的女儿,雄心勃勃地回上海创业了。

陈哥是我工作中的上司,他在私立医学影像诊所里担当管理者,是一位矮小敦实、50岁左右的香港移民。和他一起工作时,不难发现他就是最典型的一代中国人:踏实肯干,宽于待人,严于律己,所有工作来者不拒,丝毫不把澳大利亚八小时的法定工作时长放在眼里。有陈哥在的日子,总能看到他像一只勤劳的蜜蜂,不断穿梭在各个向他求助的下属之间,同时还要兼顾自己已经满到溢出的工作日程。有时我会听到他向我抱怨今天忙到没有时间吃午饭,但下一秒他转身又接受了一个加塞的病人。陈哥来澳大利亚的原因我不甚了解,只听说他在香港做了十几年超声,每天做的病人都是在澳大利亚的几倍,后来举家迁居悉尼,凭借自己一身技能从零开始,一直做到现在公司的临床负责人,成为众多中层中唯一的华裔移民。

像张伯伯和陈哥这样的老一代移民家庭在澳大利亚还有千千万万,除了我身边的普通人,也有许多替华侨群体争光、声名远播的华人。例如在布里斯班创办了国际功夫学院的陈有南师傅,作为南拳派传人在澳大利亚经营学院三十余年,桃李遍布全澳,他不仅将中华武术的魅力展示给大洋洲上的西方世界,自己更是从未中断过与国内的交流,学习中医、造访少林寺,将满腔热情都奉献给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事业,并孜孜不倦。时常往返于中国与澳大利亚,陈师傅的生活便是活生生的一座桥,传递着两岸的讯息,拉近了文化的距离。

撇去“海外侨胞”这一光鲜的称号,居住在海外的华人大多从事的都是朴实的工作,英语水平不一定有多高,但都勤劳善良。有的人,随着子女长大,乡愁日盛,希望叶落归根。有的人,拼搏一生无怨无悔,告诉自己落地生根,在他乡也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只是无论选择哪条路,他们身上的中华文化都无法磨灭,通过家庭中点点滴滴的言传身教,传递给他们的子孙;又通过事业里勤勤恳恳的身影,感染着身边认识或不认识中国的澳大利亚人。是这些侨胞们构成了澳大利亚人眼中最鲜活的中国形象,也是他们把中国传统文化薪火相传。他们就像一座穿越时空的桥,搭在了大洋的两岸、搭在了时间的两端,以自己的身体力行编织着中澳文化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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