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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心》这部电影,张钧甯在第一次接触剧本时被生无可恋却遇到案件,因而再次开始破案的女警官吴洁深深打动。开拍前,她便做了大量的功课,参考很多以国内外刑警和人生徘徊在生死边缘为主题的影片,希望寻求角色本身同时拥有这两种状态的糅合感。
原本对生命没有眷恋的吴警官在企图自杀的时候被一具冲上岸的尸体拦住了,冥冥之中被命案的受害者选中伸冤,在追查凶手的过程中重新领悟到生命的意义。与吴洁相似,她也时常发现自己有一种“相对于我选择了角色,是角色选择了我”的命中注定感。一些角色的经历恰好能与她的生命历程或某阶段发生的事情相应,她将这定义为超越巧合本身的不偏不倚,命运让她经历世事,又为她搭建之后能在表演中释放的空间。
这是张钧甯首次除了演员外,加以监制的身份参与的影视项目,而这次幕后制作的尝试是在误打误撞中开启的。当时电影监制唐在扬在找男演员,他们在一起讨论,“唐大哥突然跟我说,哎,好像你可以帮忙找演员的部分”。
了解她想要尝试幕后工作的唐在扬此时便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早在三年前就决定接触幕后工作的她,抓住此次机会,一头扎进从未进入过的领域,找资金、演员,以及给剧本和后期的剪辑提供一些意见,她十分感谢通过这次机会能更多地了解到一部电影在制作上面应该面临的问题和细节的处理。
演员和监制的双重身份让她在拍摄过程中感受到两种立场的对抗拉扯。演员是希望片方有充足的成本预算给到导演和演员创作发挥的时间与空间,而监制则需要控制成本预算,她努力在二者中找到平衡点,也希望未来能有更多参与幕后工作的机会。
与其他演员会紧张地等待票房成绩的情况不同,她载着一份云淡风轻。“只能说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专业,剩下的就交给观众了”。但她另有自己的坚持,“我必须爱自己的选择”,当她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心中只有义无反顾和尽力到底。
本次拍摄的特别之处在于她与妈妈郑如晴教授一起工作,她向我们道出此行的目的,“我就把她抓出来,让她看到我都在干吗,体验我平常工作的感觉,不然每天都嫌我不在家,一起工作感觉还不错”。因为她的“工作狂”属性,平日里没少被妈妈“控诉”没时间陪家人,紧接着她想象了一下妈妈在体验自己平日工作情境后对自己的倾诉——“你平常其实很辛苦哎,我不要再一直控诉你了”。
去年母亲飞越千里来为忙于工作的她庆生,并把一个从年轻时珍惜的钻石戒指赠与她,时光的传承与交递浓缩于一枚戒指中,家传的意义也被郑重地勾勒出来。
童年记忆中有关礼物的趣事也被翻找出来,小时候她和姐姐起床后发现床边摆放的芭比娃娃礼物,惊呼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母亲便说那是钱婆婆买的。而后姐妹俩又发现画笔礼物,询问母亲送礼物的人时也会得到同样的答案。一次、两次后,天真的她们便感叹生命中有个钱婆婆真好。后来是真正送礼物者的母亲告诉她:“钱婆婆的意思是money,就是钱的意思。”属于母女之间的小乐趣也在生活中不断生根,偶然翻阅又是惊喜。
从小安静乖巧的张钧甯对未来的规划非常坚持己见。高中时妈妈因担心女儿读书时间不够,而反对她成为仪仗队队长,大学时要去拍广告也遭到妈妈的极力反对,她两次对妈妈说出“妈,这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让母亲在亲子关系中有了思考。
再次回看这句话,她的答案始终如一,认为自己当初的决定与对话是正确的。那时的她坚定地向母亲发出沟通的信号灯,强调自己做这件事的必要性,轻柔而又坚定地点亮母女之间相处方式的转折轨道。
爱的方式是彼此关心而又相互独立,良好的沟通便是保持本色的同时,又能不断与爱的人建立联系的方式,“我觉得家人难免会吵吵闹闹,可还是很愿意为了对方继续沟通跟互相理解,这样的过程我觉得都很好”。
两代人的思考模式有时会擦出言语交锋的火花,母亲一直觉得现在的她处在后叛逆期,但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只是更会坚持自己想要的事情而已。而随着母亲年龄的增长,她突然意识到争吵并不是两人必须经历的说服方式,她会想着不要再这么直接的沟通,再慢一点,再温柔一些。但沟通并不一定可控,人之常情,接着她又稍显无奈地说道:“当然每一次都还是在边缘的时候会爆炸”,又因在与周围朋友聊天中了解岁月在他们父母身上发生的事情,便时刻督促自己:“好,那我不想要让自己未来后悔。”
当我们把母亲对女儿的心愿是“完整陪伴7天”的提醒传达给她时,她细想后回答道:“过年明明就有,前前后后加起来应该有”。从过生日到后来一起在大陆待了三个多月,特别的是姐姐今年也一起过年,“姐姐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基本不出门”。
张钧甯姐姐5岁的女儿因为很爱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被子,会一直紧紧抱着那条被子,又会为了表达爱的情绪而咬被子。发现这个情况的姐姐打电话给她,二人也在通话中共同忆起一段母亲并不知道的小故事,“小时候只要妈妈不在,我跟姐姐很想妈妈的时候,我们会去翻她的衣服。我们把它翻出来以后,衣服上面会有她的味道,我们就一直吸,然后把衣服抱得很紧、很紧”,话尾带出一丝儿时的眷恋。再说起时,似乎只剩下呈阅而出的欢笑,“打电话跟我聊这个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对,好像会,好好笑,我们小时候很好玩,竟然会这样子”。
当得知“有没有对方不知道的,但自己印象比较深刻的有关对方的事情”的镜像问题,母亲的答案是她很想自己时,张钧甯了然笑道:“我知道她很想我,这个不是秘密。”
这并不是郑如晴教授第一次和女儿张钧甯一起进行拍摄工作,只是这次感触更深,作为母亲她不可避免地认为“女儿工作是真的辛苦,大冷天还必须穿着这种无袖的或者是薄的服装”。即使心疼,但心里也明白这是女儿的工作性质,“她真的要珍惜她努力得来的这,些工作上面的肯定”。
在我们担心她在春寒料峭的时节中工作是否会感到不适时,她温和地弯了眉眼,“还好,反正跟她工作,我一向都蛮心甘情愿,而且很愉快的”。陪伴大抵是母亲爱孩子的一种具象化形式,去年女儿生日的时候,她想让孩子在这个特殊的纪念日有温暖的感觉,自己一路从台北到上海,再从上海转至青岛,才成功和女儿相聚。这一段旅途还被她记录在微博中——又不熟悉手机扫码程序,处处笨拙……真可写成一篇千里寻女记。
2021年,她的作品《沸点》再版,张钧甯也到发表会现场赠送茶壶作为庆贺礼物。她在之前的分享中提到这本书的创作核心最终也带到了女性自觉和自主。在追求男女平等的当代,她深刻认知女性在面对多元化社会需要拥有自我主见意识和自我思辨能力的重要性。
因此从小她就常常鼓励两个女儿,只有努力把自己的基础打好,三观正,行事准,便能拥有比之以前更乐观的环境和更多的自由。因而我们在如今张钧甯的身上也能看到独立自主、真诚坦然、忠于自己选择的美好品质。
每当忙完繁重的功课后,女儿们常常能在周末的下午享受和她相处的时间,品一些茶点,道几句家常。在聊天中她捕捉孩子们的困惑,以人生导师的角色给她们说一些生活哲学的思考。
虽自述在一般人的标准认知中与女儿是开明母亲和孝顺女儿的组合,但她在和女儿相处中也曾相向“拔河”,担心影响过多学习时间而反对其成为高中仪仗队队长,以及反对孩子大学去拍广告的两次冲突都最终以女儿的倾诉“妈,这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和她的妥协而终。
“自从那一次我就开始觉得说女儿已经不是我想象当中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跟看法了,从那时候我就试着调整自己”。
成长过程中几乎都很乖的女儿,长大后变得非常有主见,选择演员作为职业。她一度非常担心,大陆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没有办法随时照顾到远在外地工作的女儿。
看着女儿去追逐自己喜欢的工作,渐行渐远,她只好在家的港湾里开始主题为“放手”的母亲的修行,将担心化作一声声询问。
女儿日加渐熟,时代日新月异,世代的交替逐新在母女两代人的对话中越发明显。不同的观点碰撞与在疲劳工作中穿插的关心让争执频现,她尽量约束自己不去做过度关心的母亲,但放手并不是能马上做到的,也需循序渐进。
在跌跌撞撞的相处中,母女二人最终找到了一个平衡点,“我在试着自我调整,当然也会跟她沟通,然后她也会做出她的改变,跟我说一些让我放心的安慰或是言语”。彼此心里牵挂对方,但不会过分逾越造成双方的困扰,亲子关系在此刻就达到她心中最佳舒适点。
然而作为母亲也有因想念而借着节目提出让女儿做自己七天完完整整的女儿的小要求。当被询问这一要求现在是否已经实现时,她轻声道:“好像没有”,大陆和台湾两地跑着忙碌工作的女儿并没有太多时间陪伴自己。
这番要求的来源于她的感触,女儿几乎常年不在家,回到台湾时,每天的工作也是从早排到晚,她经常只能在早上看女儿一眼。
从早盼到晚想要与女儿在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听听女儿说话的母亲,和工作至深夜回家后早已精疲力尽的女儿便发生了一场颇为有趣、以各自诉求为营的对话:
“妈妈,我去洗澡睡觉了,我不跟你聊了。”
“我还没跟你聊,还没跟你说话,你怎么就已经要逃回房间了?”
“我实在太累了。”
站在母亲的立场,她理解孩子忙于工作的劳累,不去打扰的同时也由衷希望女儿能花完完整整的七天时间陪自己,做自己身边的女儿。随后她笑着说道:“我希望她如此,但不敢要求太深,希望你能点醒她。因为我随时都等着她的召唤。”
从满腹担忧而多次出口询问的教养期到自我节制的修养期,她在关注女儿的同时也更多地将重心集中于自己。教书与写作是她秉持着兴趣而努力去做的事情,明年五月还将出一本书。
“她可能不太知道的就是说做妈妈的我很想念她,她不在的时候我有多想念她,”面对有关张钧甯所不知道关于妈妈对自己的问题时,郑如晴丝毫不犹豫再度把想念道出。
她将思念拧成一条粗壮的绳索系在女儿远航的船只,绳无尽头,一寸一寸地送女儿达到想要去的地方,“我不能常常告诉她我想念她,讲了她心理负担会太大了”。
正如她之前千辛万苦来为女儿过生日而后写下的一句话:一个拥抱,一声呼唤,让妈妈甘愿当候鸟。
监制:Wish
摄影:KUOHUANKAO
制片:Rin Lin
造型:Tiffany Lu
化妆:Jenny Lin
发型:Ethan Yao (Flux hair)
艺人统筹&采访:墨鱼
撰文:墨鱼、糯米蛋黄
视频拍摄:Eric Wang
摄影助理:Wang zheng、Wang Dahow、Lien Wan
制片助理:Ann Lai、 Jenny Tseng
造型助理:Ao xie
新媒体编辑:李婧
新媒体设计:OPEN
新媒体实习编辑:文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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