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炒克力
我们村里有个人叫“老王”，一提起他，人们就会无奈地摇头叹息，因为他不是个正常人。
老王今年60多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然而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脸上的病。
老王的脸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抽搐，无论何时何地，不管说话还是不说话。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到他，我就被他吓坏了。他说话的时候跟正常人不一样，脸上的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当时我怀疑他是大人口中的疯子，因为我妈曾经告诉过我，如果看到疯癫的人要离他远点，不然要被抓进麻袋里卖掉。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老王时，我立马逃开了。
老汪一直没有结婚，直到40多岁的时候，他突然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说是捡废品的时候在垃圾堆里找到的。
老王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把小孩当成自己亲生的，一直悉心照顾，虽然家里条件并不富裕，但只要一有什么好东西，他就会让孩子先吃。
老王勒紧裤腰带，硬是把小王供养到初中毕业，谁知道这个孩子一点也不懂感恩。不仅读书的时候不好好学，毕业后也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整天跟一群不良青年鬼混，跟他们学抽烟喝酒打架斗殴。
面对养子的顽梗和悖逆，老王无计可施，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他挽回，为此，老王没少掉眼泪。
终于有一次，小王通宵在网吧里打游戏，其中一个拜把子大哥跟别人起了争执，小王出于意气，随手抄起一个玻璃酒瓶朝对方砸去。这一下把人家的脑袋给打破了，流了好多血。
社会大哥一见这情形，赶紧撒腿就跑了，而小王因为反应太慢被被对方抓住。
对方连夜押着小王上门告诉老王，要么私了赔他几万块，要么报警。
小王这时候才想起他这个沧桑的养父，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爸，我不想被抓起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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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邻居们看到这一幕，都恨得牙痒痒，这小子不学无术，终于闯出大祸来了。他们纷纷劝老王不要管他，他已经把小王养大成人了，是他自己不成器，不学好。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好好管管。
老王的脸抽搐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我就帮他这一次，下次再也不管了，以后他过得怎么样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到老王执意如此，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老王赔钱了事之后，小王也消停了一段时间，对待老王的态度也肉眼可见地好了，然而，这样的情况也只持续了短短两个月。
之后不久，小王又开始重操“游手好闲”的旧业，而且竟然跟别人学起了赌博。他的战地从网吧转移到了棋牌室，整天在棋牌室里跟别人吆五喝六地打牌。
有一次，我亲眼见到小王找老王拿钱，老王不肯，他居然就跟老王动手了，年迈的老王哪里是小王的对手？不出所料，被他打了个鼻青脸肿。
村里有热心人看不过了，拎着小王到老王面前狠揍了一顿，让他跟老王认错。本来是想让小王悔过自新，没想到他却梗着脖子对老王说：你又不是我亲爹，我的事才不要你管，你个老不！
听到这，老王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脸上依旧抽搐，看不出是不是在哭。
老王生来就跟别人不一样，长了一个会发抖的脸，从小就经历过各种嫌弃，虽然村里了解实情的人对他还算友善，但他终究跟别人不一样，说句话都磕磕绊绊的，站在人群里都会显得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把一个捡来的孩子养大，结果却是只白眼狼。摊上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养子，我们几乎可以预见，老王今后的晚年生活，注定充满了悲伤。
唉，做人真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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