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过水波交织的光影,耳边荡过桥洞下汩汩的水声,穿过序厅一进入主展厅,回头,才发现刚刚是穿过了一座大运河上的古桥。
古桥,大运河上的活态遗产,我们熟悉或陌生。城北拱宸桥、塘栖广济桥、绍兴八字桥,离我们很近,更远的,还有苏州宝带桥、济南八里桥、洛阳天津桥、北京通运桥……
50多座运河古桥的晨昏、风物、历史的印迹,人间的烟火,等着你静静地与它面对面,细读。
水晶晶的河流,水晶晶的天,水晶晶的屋舍,水晶晶的烟……著名作家徐迟在晚年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江南小镇》里,一口气用了66个“水晶晶”描述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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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晶的意韵,都被抓进了摄影师的镜头下。
这一组南浔的运河古桥,在灯光煞费苦心的打造下,凸显出一种与它的小伙伴们截然不同的气质。水晶晶的桥面,水晶晶的辑里丝茧,水晶晶的桥边人物……
江南,切换到,北地。
古通州张家湾(现北京市内)的通运桥上,有一位老人每天赶着一群羊走过古朴沧桑的桥面,巨石错缝顺砌,车痕累累起伏。
其中一段桥面按1:1的比例,复制搬到了展览现场。策展人傅拥军从一头大跨步走向另一头,为跨越一块巨石,他蹬腿一跃,落下时看了看,还是离巨石边缘差了几公分,足足有一米多长。
摄影师季红伟把桥面巨石一块块拍下来,最后组成这一段桥面。他还拍下了桥上的每一段桥栏石,每一尊石狮子,42尊石狮雄雌相间,神态各异。“如果有一天通运桥不在了,靠这些影像记录我们可以复原如初。”傅拥军说。
有的桥,已经不在了,只剩一座牌坊的,只剩水边一亭的。
河南洛阳天津桥遗址芦夏摄
洛阳天津桥,四代三址,隋代是浮桥,唐宋时为石桥,而今只留下上世纪初吴佩孚所建石桥的桥墩基座。这座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网红桥”,曾名列洛阳八大景之一“天津晓月”,但CUE过它的诗篇无数。
只能拍遗迹了吗?摄影师芦夏找来100位路人,请他们在桥边读一首有关天津桥的诗词,然后留下影像。“这100个人,从此都记得了天津桥,也知晓了天津桥曾经的美好。对桥最好的保护,或许就是将她建在人们的心中。”
展览中现身的每一座桥都不简单,集结构之美、意境之美、历史之美、层次之美于一身。
照傅拥军的话来讲,有的桥会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让周边“卷”起来,譬如绍兴的八字桥,他去过很多次,每次都会遇上不同的人,诗人、画家、作家……
所以,拍桥,不能蜻蜒点水,除了给它留下“身份证照”,还要进行挖掘考察。一座桥连接着两岸的居民,也传承着历史文化和人性的共鸣。
在展览的最后,有一面滚动的立体大屏,可以坐在这里,看上许久。
通运桥的石狮桥栏一帧帧滚动而过,会把人的思绪带到《红楼梦》中,林黛玉北上入贾府据说正是在此下船;八里桥如长长的玉带横卧而过,云淡风清,但下一页就只是西方画家笔下硝烟四起、惨烈无比的八里桥之战,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清军士兵虽表现英勇,但终因战法、装备严重落后而惨败。
西方画家笔下的八里桥之战
中国大运河,是流动的文化,活着的遗产,正在书写的历史。同样,运河上的古桥,也是璀璨的遗产符号,见证了人间烟火,记录了时代跃迁,是讲好中国故事的载体。
一起去读一读这些运河古桥,无论是有形的桥,还是无形的桥。
【部分展陈作品欣赏】
湖州双林三桥章晟摄
杭州拱宸桥刘晓乐摄
绍兴广宁桥郭伟尚摄
绍兴八字桥上,练瑜伽的女孩王喆生摄
南浔通津桥以绘摄
绍兴八字桥102岁老人的葬礼文钊摄
嘉兴长虹桥下的镇水兽蚣蝮高胡琛摄
苏州吴门桥吉宏业收藏
山东微山县南阳镇有古运河闸桥徐方蓝晒作品
桐乡崇福正在维修中的司马高桥张振颖摄
看风景的女孩(乌镇)彭敏摄
水晶晶的南浔以绘摄
苏州宝带桥章晟摄
乌镇古桥的狮子许宁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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