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电影一向以动作片而闻名全世界。在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有许多十分出色的武术指导,比如刘家良、袁和平、成龙、洪金宝等等,但若说到武侠片,那程小东自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这当然与程小东独特的个人风格有关系。
首先,和很多知名武指一样,程小东也是戏剧学校出身,其设计的动作大多姿态优美、招式舒展,呈现出明显的舞蹈化和戏剧化的特点。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花架子摆得好。程小东的动作,如果由专业的练家子,比如李连杰;又或者具有戏剧功底的演员,比如郑少秋来展现的话,那真是如鱼得水。如若再加上美轮美奂的古装造型,在银幕上确能营造出一种光彩夺目的视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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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程小东还擅长于展现各种武器,尤其是剑。在武侠文化里,作为最重要的武器,剑可以称得上是最核心的元素之一。在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武侠小说中,主角们所使用的武器都是剑。而从《名剑》、《生死决》、《东方不败》等电影里,我们明显可以看出:对于剑的表现,程小东远超同侪。
另一方面,说程小东的动作设计偏向于写意,那是就整体风格而言。其实,武侠片和科幻片一样,最难的就是以假乱真。因为越虚假的东西,就越难以拍得真实。对于人来说,视觉是最直观也是最敏感的。任何一点点虚假的成分,经由银幕放大之后,观众很快就能感觉出来。这也是科幻片武侠片等类型片不容易拍也不能轻易拍的原因之一。而程小东最大的本领,就是化虚为实,化无形为有形,以电影的方式将武侠世界里的种种玄妙和神奇,展示给观众们看。就这一点而言,程小东可称得上是独步天下。
将无形的剑气,以有形的方式展现出来。
哪怕是虚无缥缈的轻功,也能转化成有形的触感。
不仅仅是中国武术,在展现日本忍术方面,我相信,也没有人能比程小东更出色。
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武侠小说。作为武侠小说界公认的第一人,金庸先生的作品早已是家喻户晓。然而,迄今为止,虽然银幕上已经涌现出了很多出色的武侠电影,但与金庸小说里所蕴藏的种种玄妙和神奇相比,这些作品所能展现给观众的,恐怕尚不及万分之一。而在这些作品中,《东方不败》绝对是顶峰中的顶峰。
吸星大法,还有比这更直观的表现方式么?
“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令狐冲的长剑直荡了开去……”看看下面这些镜头,对于葵花宝典中所描述的武功,简直就是神级还原。
独孤九剑,金庸小说里最令人神往的武功之一。程小东在本片里为之作出了最好的诠释——身不离剑,剑不离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深得独孤九剑自由之神髓。虽未达极镜,但庶几近之,岂有憾焉。
除了天马行空的动作和特技场面,《东方不败》给观众带来的另一个惊喜,自然要属林青霞所扮演的东方不败了。这也是林青霞演艺生涯中最重要的角色。而林青霞所扮演的东方不败,与金庸小说中的原型其实是有很大出入的,但正是由于林青霞的出色演绎,才使得这个版本的东方不败超越了原著,反而成为了不可逾越的经典。
至于选角,徐克的眼光更是极其毒辣。王祖贤版聂小倩、林青霞版东方不败、关之琳版十三姨、张曼玉版金镶玉……由徐克亲手打造的银幕女神可谓是数不胜数。而且,徐克特别擅长挖掘演员身上潜在的特质。早在《新蜀山剑侠》、《刀马旦》中,徐克就有意识地凸显林青霞既英气又妩媚的特质。直至《东方不败》,林青霞身上的这份中性之美终于绽放出惊世骇俗的光芒。
而林青霞也的确不负众望,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拿捏得十分到位,再加上演员本人和角色的气质实在是太过契合,举手投足之间集英气、霸气、潇洒、妩媚、柔情于一体。所谓颠倒阴阳、雌雄莫辩,不过于此乎?
非凤非凰堪英杰,亦真亦幻是武侠。天意怜幽草,造化钟神秀。林青霞的气质、徐程二人的情思才力,皆非凡物。如今青霞已隐,徐程二人虽偶有佳作,但与《东方不败》此等神作相较,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希望二位大导演在有生之年,能够重塑辉煌再造经典,以慰我辈观影之众翘首跂踵之夙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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