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罗马观察员
在世界舞台上,女性政治家的身影总能引起人们特别的关注。在半岛局势持续升温的当口,朝鲜新任外务相崔善姬出现在公众面前,由此出现朝鲜第一位女外相,引发了人们对朝美关系的新猜测。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女性应该和蔼可亲,而且她早年留学西方,是个“知美派”,会给人造成她亲美的错觉。但事实正好相反,崔善姬只会比以往的朝鲜外交官更加强硬。
强硬的个人风格
此次崔善姬虽说是“履新”,实际上在朝鲜劳动党内部,她的资历很高。
其父亲崔永林担任过金日成主席秘书室责任书记、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秘书长,2010年在第12届朝鲜最高人民会议第三次会议上担任内阁总理。
也就是说,崔永林属于朝鲜第一代领导集体,并且是比较核心的成员,在讲究等级和资历的朝鲜社会,崔善姬可以说是根正苗红,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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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优越的家庭条件,她年轻时就赴欧洲留学,在马耳他学习英语和历史,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学习外交学。
回国后,崔善姬直接进入外务省,在北美局和美国研究所任职。
她长期担任六方会谈朝鲜代表团团长金桂冠的翻译,后来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卡特访问朝鲜时,她都担任了翻译。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美国外交官们发现,这位国际范儿的朝鲜翻译,在谈判中比其他许多朝鲜人似乎更了解美国。
不过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位熟悉美国的朝鲜外交官,不但不亲美,反而比那些很少接触过美国的人更为强硬。
《纽约时报》一针见血地指出,金正恩没有选择以身段柔软著称的金桂冠,而选择崔善姬主持朝美对话,本身就释放出一种强硬的信号。
一些美国人指责崔善姬比她的前辈更强硬,并缺乏灵活性。多次和崔善姬谈判的美国国务院朝鲜政策特别代表、副国务卿比根后来说,朝鲜外交官们只会机械地执行上级的意志。
曾参与六方会谈事务的马克·巴里对此反驳说,崔善姬面对重大问题时并不缺乏灵活性,实际上都是被美国逼的。
美国领导层的智商和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他们只是一些技术官僚,甚至是无脑政客,靠的是胁迫、施压和自说自话,而不是真正的外交。
比如在河内峰会上,特朗普试图直接推进半岛无核化,却不愿为朝鲜提供安全保证。
崔善姬多次提醒美方,如果朝美之间还是像河内峰会一样老调重弹,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崔善姬出身高贵,个人能力强,自然会表现出自信和强势的一面。但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朝鲜是劳动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她执行的是劳动党中央的决策,她的强硬代表的是朝鲜官方立场。
朝鲜外交政策转变
外交官的风格往往是一个国家外交政策的外显,就在崔善姬成为外务相的劳动党八届五中全会上,金正恩发表重要讲话。
他针对目前的国际局势和朝鲜半岛的实际情况,指出当前局势还有进一步恶化的风险,并重申“以强对强、正面输赢的斗争原则”。
朝鲜的外交政策也是国家整体发展策略的一部分。朝鲜劳动党八大将朝鲜发展的总路线从2018年提出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重新调整为“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并举”,表现在对美政策上,就是“以强对强、以善对善”。
这是朝美对话完全停滞后,金正恩首次系统阐述对美政策,概括起来就是:美国仍然是朝鲜最大的敌人,需要要大力发展与中俄的关系,对韩关系要取决于韩国的态度,继续坚定不移地发展核武器。
事实上,朝美对话陷入僵局后,韩国国防开支高速增长,2020年已突破50万亿韩元大关。
虽然朝鲜的军费开支早已达到年国民生产总值的四分之一,但朝鲜面对的是美日韩的三方面威胁,照这样计算,朝鲜在武器研发上的总投入还不到美日韩总和的一个零头。
这种情况下,朝鲜只能优先发展战略进攻性武器作为底牌。
今年1月以来,朝鲜军工部门惊喜连连,其中有高超音速导弹、“火星-17”洲际弹道导弹和超大型火箭炮等众多军工核心战略项目。
朝鲜这一轮武器试验的目标已接近达成,可能会暂时告一段落,准备“以打促和”。
此外,朝鲜还积极发展与其他西方国家的关系。欧洲议会前议员格林·福特透露,朝鲜近期多次主动对欧洲释放出接触和对话的善意。
朝鲜驻奥地利大使接近30年来首次换人,新任大使是崔善姬最重要的助手之一、外务省美国局原副局长崔康一。
在此背景下,崔善姬出任外务相,被外界视为朝鲜为对话布局的最新举措,并根据外交对等原则,为朝美更高级别会晤创造了积极条件。
崔善姬与金正恩关系匪浅,年轻时都曾在欧洲生活,她在担任副外务相时就能跳过外相与金正恩直接沟通。
如今,美国总统拜登提出朝美对话要从工作层级会晤开始,如果朝方派出外务相崔善姬为代表,美方必须派出国务卿布林肯,双方可以直接就核心问题实现高级别对话。
崔善姬的强硬立场,体现出劳动党八大的精神和朝鲜外交政策的要求,恰好与她本人的风格相契合,这也是她出任外相的关键因素。
半岛局势的客观要求
拜登上台后,在访韩期间与韩国首相尹锡悦会谈,对朝鲜指手画脚,朝鲜与美日韩的关系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美国更是分别与韩国和日本举行了联合军演,让半岛局势骤热紧张。为了警告美韩等国,近段时间以来,朝鲜也频繁试射了各种类型的弹道导弹。
按照当前的形势看,朝鲜半岛确实存在擦枪走火的风险。距离美韩首脑会晤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又邀请韩国外长朴振于访问美国。
按照相关消息显示,在此期间,韩国外长朴振于还会先后与美国防长、美国商务部长和能源部长等官员举行会谈。
对此有分析人士就认为,美韩在对待朝鲜的政策上,极有可能从特朗普时期的接触政策转变为更多采取军事威慑和经济制裁等,这也符合尹锡悦在就职演讲中对朝鲜提出的无核化要求。
不过,朝鲜从来也不会坐以待毙,崔善姬被任命为外务相,就发生在韩美高官会晤的前夕。
崔善姬可是一个被外界公认的“知美派”,朝鲜外交团队的这一次调整,多半就是朝鲜要与美国针锋相对,在外交上选择主动出击了。
崔善姬能够得到金正恩重用,无外乎两个原因,其一是崔善姬确实有能力,其二则是崔善姬在外交场合十分强势。
比如2018年,时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曾对朝鲜发出过一份特殊的邀请函,崔善姬立马抓住这个机会,促成了朝韩美三方首脑在非军事区的握手,这一度让朝鲜和美韩的关系出现了缓和的迹象。
然而对于美国来说,朝鲜的核武器始终是一种威胁,不管是特朗普还是拜登,他们对朝鲜的善意都是有条件的。
基于这样的背景,在看到特朗普政府无意解除对朝鲜的制裁以后,崔善姬对待美国的强国也强硬了许多。
比如当特朗普在2019年的北约峰会上将金正恩称为“火箭人”时,崔善姬直接回应道,美方对朝鲜“最高尊严”使用极其失礼的修辞,只会加剧朝鲜人民对美国的仇恨。
从近期的表现来看,拜登和尹锡悦对朝鲜的态度比他们的前任更加强硬。
金正恩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任命崔善姬为外务相,不排除就是想要利用这个“知美派”来与美国进行外交上的斗争。
崔善姬常年活跃在华盛顿的外交圈,她十分熟悉美国和了解美国的体制,如此一来,崔善姬自然就是缓解朝鲜外交压力的不二人选。
崔善姬虽说在很多时候态度强硬,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强硬派,换句话说,在保证朝鲜利益不被损害的情况下,崔善姬不会排斥与美国改善关系。
朝鲜和美韩之所以会变得剑拔弩张,很重要一个原因便是美国方面认为,朝鲜似乎有迹象要恢复核武器试验,这对美国在东亚地区的军事存在是一个巨大威胁,所以拜登政府对朝鲜保持强硬,就是期望以此来逼迫朝鲜让步。
站在朝鲜的立场,由于常年遭到美韩的制裁,朝鲜经济本就十分不景气,所以他们想要在国际社会立足,那就只能依仗手上的军事力量,但考虑到长远发展,朝鲜不可能一直搞先军政治。
面对美国的军事威胁和经济制裁,朝鲜只能以强硬对强硬,但强硬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他们也希望改善对外关系,以获得发展契机,所以这个时候崔善姬的亮相,或许就是朝鲜准备重返谈判而做出的外交调整。
一直以来,外界总是给朝鲜贴上封闭和顽固等标签,但通过此次金正恩任命崔善姬为外相不难看出,朝鲜也在试图对美改变自身的形象,不管具体效果如何,崔善姬的上任至少有机会让朝美关系打开新的一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朝鲜的国力相对于美国来说相当薄弱,只有适当地采取强硬立场,才能有更多的谈判筹码,同时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历史一再证明妥协退让是没有用的。
崔善姬不是一个人,她是朝鲜外交的名片和执行者,从这个角度看,她的“强硬”适逢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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