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乔•恩赖特艇长指挥美国海军“射水鱼”号潜艇,单枪匹马一举击沉排水量62000吨级的日本海军特大型航空母舰“信浓”号,这是迄今为止由潜艇击沉的最大吨位的军舰。为此,乔·恩赖特艇长被授予美国海军十字勋章,他所指挥的“射水鱼”号全体艇员也被授予“美国总统”奖章。
发现日本“信浓”号航母
1944年11月28日晚9时许,美军潜艇“射水鱼”号正在日本本州岛南方160公里海域巡航。忽然,潜艇雷达发现一艘大型军舰正沿着日本海岸快速航行,恩赖特艇长命令潜艇紧急上浮,升起潜望镜,通过潜望镜仔细观察,判定是日本大型航空母舰“信浓”号,周围还有4艘驱逐舰护航。为了躲避美军空袭,并借助海岸航空部队的保护,“信浓”号航母正以每小时20节的速度航行在日本内海。
恩莱特荣获海军十字勋章
中途岛海战后,由于日本海军损失惨重,尤其是航空母舰的损失较大,因此日本决定将正在建造的第三艘大和级战列舰“信浓”号改建为航空母舰。这是日本最大的航空母舰,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航空母舰,这一纪录一直保持到1961年美国“企业”号航空母舰问世才被打破。
“信浓”号由日本Yokosuka海军船厂建造,1940年5月4日开工,1940年12月暂停,1942年建成50%时再次暂停。
对“信浓”号的改造于1943年春开始,由大和级战列舰的主船体改建。该舰是用来作为快速航母舰队的支援和维修平台。它除携带自身的中型航空联队外,还可装载多余的飞机用来对海上的航母进行补充。原设计战列舰的主舰体不改,在主甲板上安装一层机库。1944年10月8日下水,1944年11月29日竣工,仅建成一艘。
它的特点是,装甲防护强,飞行甲板厚75毫米,上面还覆盖了200毫米厚的钢骨水泥层,同时加强了要害部位的防护。设计上独具一格,它不仅仅是一艘攻击型航空母舰,又是中继补给基地,可在海上为其它航空母舰和作战舰只补给诸如飞机、燃油、弹药、淡水、食品等必需品。建造中,由于太平洋战场战事紧张,急需舰只,工厂突击施工,压缩工期,有些收尾工程尚未完工,就匆匆编入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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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浓号舰长阿部俊雄
发现“信浓”号后,恩赖特艇长立即向美军舰队司令部发电,请求攻击。舰队司令查尔斯·洛克伍德将军回电同意攻击,并鼓励他:“跟上去,乔,你的潜艇目标小,夜幕之下,不易被发现,大胆地贴上去。”
恩赖特不愧是一名优秀的潜艇指挥官,关键时刻胆大机智,他命令潜艇紧急下潜,全速前进,悄悄越过护航的日军驱逐舰,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到了“信浓”号航母的背后,并抢先占据有利攻击位置,寻找战机。立功心切的恩赖特本想立即发起攻击,但是多年来的实战经验告诫他,从背后发起攻击,不易击中目标,最好是迂回到航母的侧翼,以垂直角度向庞大的航母左右舷发起鱼雷攻击。
可是,向航母的两翼迂回穿插,万一暴露自己怎么办?必然招致护航驱逐舰的拼命攻击,在密集的深水炸弹攻击下,他和他的部下们将必死无疑。权衡再三,恩赖特决定还是悄悄跟在航母的后面,静候战机,等到“信浓”号转弯时再对它发起致命的一击。
中途岛战役
丧失战机革职审查
此时此刻,恩赖特不由地想起一年前在中途岛被革职审查的一幕:戎马一生的恩赖特,青年时期即投身美国海军,1933年毕业于美国海军学院,先在“马里兰”号战列舰上服役3年,又回到海军学院进修潜艇专业,毕业后在潜艇上服役6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恩赖特率领潜艇于1942年转战太平洋,直接参加对日作战。
最初,恩赖特指挥的是一艘1918年生产的老式潜艇,1943年3月,他的潜艇更换成“鲦鱼”号新式潜艇。1943年11月,恩赖特率领“鲦鱼”号游弋于日本近海,寻找目标。一天下午,“鲦鱼”号潜艇在日本本州岛附近发现了日军“翔鹤”号航空母舰,这是日本当年偷袭美军珍珠港的主力战舰之一,上级闻讯,即要求恩赖特坚决击沉它,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翔鹤”级航空母舰始建于1937年,为了能同美英等国任何航空母舰抗衡,标准排水量定为25675吨,航速34.2节,载机量达到84架。由于日本飞机轻,无需外力帮助就能起飞,因此没有设弹射器。它拥有2层机库,3台升降机,舰体干舷较高,风浪中海浪打不到飞行甲板上。舰艏下部装了一部很大的被动声纳,用以探测敌潜艇。另外,与日本以前建造过的航空母舰不同,“翔鹤”号装有坚盔厚甲。这一级航空母舰在载机量、航速、适航性等方面都不亚于美、英航母的设计,形成了日本航空母舰设计的基本风格。该级舰共建有“翔鹤”号、“瑞鹤”号2艘。
“信浓”号航空母舰
当时,恩赖特不敢怠慢,紧跟在日本舰队的后面,捕捉战机。但是,日军的护卫军舰防范很严,恩赖特几次试图接近航母,都未获成功,始终不能占据有利攻击位置。若是远距离发动鱼雷攻击,不仅很难奏效,还容易暴露潜艇的位置,其结果很可能是“鸡飞蛋打”。就这样恩赖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翔鹤”号航空母舰溜掉了。事后,上司指责他临阵胆怯,丧失战机,恩赖特被革职,送往中途岛潜艇基地接受审查。事后,经过恩赖特据理力争,最终被还以清白。1944年9月,恩赖特被重新任命为“射水鱼”号潜艇艇长。
想起这件不愉快的往事,恩赖特有些怒火中烧,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击沉“信浓”号,以事实证明自己是一名机智、勇敢的潜艇指挥官。
一团巨大的火球从舰母艉部升起
1944年11月29日凌晨3时许,机会终于来了。对潜在的致命危险依然毫无察觉的“信浓”号航母开始向右转弯。恩赖特艇长当即命令潜艇紧急上浮,升起潜望镜。他从潜望镜中清楚地看到庞大的航母右舷完全暴露在潜艇的正前方。恩赖特艇长兴奋地大声命令枪炮长瞄准航母的中部和尾部,准备鱼雷齐射。
“雪风”号护航“信浓”号
淡淡的月光照在平静的海面上,不远处,“信浓”号航母的倒影在水中快速地移动着,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宁静。“射击!”艇长一声令下,6枚鱼雷犹如出膛的炮弹,一齐奔向庞大的航母,4发命中目标!
“我从潜望镜中看见一团巨大的火球从航母的艉部升起,浓烈的烟火随着爆炸的气浪直冲云天,”恩赖特事后回忆道,“稍后,从水下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我们的潜艇也随着爆炸的气浪发生剧烈地摇摆。”
“打中啦!上帝!打中啦!”恩赖特激动得大喊大叫。“我通过潜望镜继续观察,可能是鱼雷击中了弹药库,大约8秒钟后,航母发生第二次剧烈爆炸,停放在飞行甲板上的一排排飞机四处乱窜,冲天的大火照亮茫茫夜空。”
面对突然袭击,日军航母舰队慌作一团,不知道袭击来自何方,趁着混乱,恩赖特命令潜艇紧急下潜,撤离战区,远远地驻足观战。
4枚鱼雷将60000吨航母轻易送入海底
日军“信浓”号航母,最初是按照“大和”级战列舰设计建造的,由于在中途岛海战中日本航空母舰损失惨重,军方决定把建造中的这艘战列舰改装成航空母舰,因此在设计上留下种种缺陷,为中弹后的快速沉没埋下了隐患。
美国射水鱼号潜艇
改造后的“信浓”号航母标准排水量62000吨,舰载飞机47架,全舰官兵2215名(未满员),航母的左右两翼及飞行甲板上的钢板很厚,因此被誉为“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甚至大口径舰炮都不能奈何它,非常适合于海上炮战。但是,舰体水线以下部分的钢板厚度就薄得多了,美军“射水鱼”号潜艇恰巧抓住了这一致命弱点。
再从“信浓”号航母的内部结构来看,它的各个舱门不是防水的,各个舱室也不具备封闭的防水性能,舱壁上留有许多洞孔和窗户,因此,在遭到美军潜艇的鱼雷攻击后,海水迅速向其它舱室漫溢。本来4枚鱼雷对大和级战舰不会构成太大威胁,同样等级的“武藏”号在莱特湾海战中被击中20余枚鱼雷才沉没。但“信浓”号上的密封性远没有“武藏”号强,造成船舱大量进水,几个小时就沉没了。
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全舰官兵素质差,准备不足,遇到突发事件惊慌失措,缺乏有效的协同配合。这次航行也正是“信浓”8号航母首次出海训练,舰上各部门之间、官兵之间正在磨合,首次出海训练仅仅10天就遭到美军潜艇的攻击。
沉船
清晨6时许,“信浓”号航母失去动力,黎明前的夜色仍旧笼罩着这个海上庞然大物。航母在连续不断的大火和爆炸声中加速下沉,舰上官兵停止了灭火自救,纷纷拥向飞行甲板,等候驱逐舰的营救,或者干脆抱着各种救生器材跳入大海。
“射水鱼”号潜艇在远离航母的地方浮出水面,官兵们纷纷爬出舱外远观这一幕人间惨剧:天边刚刚露出淡红的朝阳,不远处的“信浓”号航母在熊熊大火中正在下沉,不时传来阵阵爆炸声,浓烟把黎明的天空染成墨黑色,海面上到处漂浮着日本水兵的尸体,四艘驱逐舰正忙着打捞落水的官兵。
大约上午11时,“信浓”号航母完全沉入大海。海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该舰官兵2215人,只有1080人获救,其余1135人丧生。这艘被日本人视为“海上王牌”的巨舰,没想到在完工后不到10天,就不堪一击地葬身大海了,成为近代海军史上最短命的一艘航空母舰,也似乎预示着日本帝国的末日临近了。
恩赖特艇长望着平静的海面,如释重负般地长嘘了一口气,下令返航。
受降仪式现场
尾声
1945年9月2日,东京湾,日本投降仪式。
同盟国受降签字仪式在“密苏里”号舰上隆重举行。“射水鱼”号潜艇静静地停靠在“密苏里”号旁边,就像是一条美丽而温顺的大海豚,这是美国海军给予“射水鱼”号潜艇的特殊荣誉。
战后,恩赖特艇长仍旧在海军潜艇部队服役。1957年,恩赖特出任美国大西洋舰队潜艇部队参谋长。1959-1960年,恩赖特出任“芝加哥”号导弹巡洋舰舰长。1963年,恩赖特告别几十年的戎马生涯,退出军界。1987年,恩赖特在他人帮助下出版了《击沉日本秘密超级战舰“信浓”号》一书。恩赖特1936年结婚,婚后育有一子,退休后定居在弗吉尼亚,直至去世,终年89岁。
“信浓”号航空母舰主要技术指标
标准排水量62000吨/73040吨(满载)
动力 蒸汽轮机4台,153000马力
总长 266.6米
宽 36.3米
型深 18.92米
吃水 10.31米
飞行甲板 长256米,宽40米
舰载机 标准舰载机47架,战斗机 20架(含预备机2架),攻击机24架(含 预备机3架),最大可载机120架
航速 27节
续航力 10000海里/18节
舰员 240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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