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率“函谷八友”拜访大理,阿碧趁机求师父康广陵及薛慕华治疗慕容复的疯病。薛慕华为阿碧赤诚所动,答应施救。
在康广陵授意下,薛慕华为阿碧和慕容复种下“同心蛊”,不但治好了慕容复,还可以保证他清醒之后,也不会对阿碧变心。
慕容复恢复神智后,对阿碧非常感激,接受她为自己的恋人。但与此同时,慕容复光复大燕之心不死,竟偷学段誉赠予虚竹的“北冥神功”,吸尽灵鹫宫多人内力,并学了石壁上多种绝学,成为绝顶高手。
随后,慕容复偷袭虚竹并将他囚禁,逼逍遥派上下臣服自己,要挟李清露借兵。段誉闻讯赶到,与慕容复一场大战,阿碧以“同心蛊”影响慕容复心境,致其惨败。
但在慕容复濒死之际,阿碧又通过同心蛊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到慕容复身上,代他而死。慕容复见状终于彻底醒悟,自断心脉而亡。
求救阿碧带着慕容复到大理不久,虚竹带着“函谷八友”拜访段誉。言谈间,段誉提及阿碧及慕容复之事,“函谷八友”之首的康广陵闻言黯然。原来,阿碧幼时曾跟他学艺七年。康广陵性格狂傲,脾气拗执,常对人冷脸白眼相待,唯独面对乖巧伶俐的阿碧时,才不时露出几分笑容。
过不多时,康广陵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走时还拉上了薛慕华。师兄弟二人按照段誉所言,在城郊一处民居找到了阿碧和慕容复。阿碧见到多年未见的师父和师叔,非常欢喜,但仍难掩憔悴之色。三人叙过别情,阿碧朝薛慕华盈盈拜倒,希望他帮忙治疗慕容复的疯病。
薛慕华未及回答,康广陵长叹一声,说慕容复虽然疯了,但毕竟可以陪在你的身边。若他一朝恢复神智,还能看得起你这个婢女么?就算他念你的好处,留你在身边,又如何防止他再生妄念,继续所谓的“光复大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阿碧幽幽说道:原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弟子何尝不知公子一旦恢复,就可能把弟子抛在脑后,但弟子仍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让他选择是否真心对待弟子,是否放下复国的执念,而不是这么疯疯癫癫的过完余生。就算他恢复神智后将弟子抛弃,弟子也绝不后悔。
薛慕华见阿碧言辞恳切,神色坚决,感念她一片赤诚,不待康广陵说话,便答应了阿碧,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慕容复。阿碧千恩万谢,向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二人离开后,康广陵拉住薛慕华,让他在治好慕容复之余,还要留下能牵制他的方法,防止他变心。薛慕华抚须微笑,说他心中已有定计,让康广陵放心。
同心蛊一年后,薛慕华派人向阿碧传信,说自己已有了治疗慕容复的方法,并将她和慕容复接到了灵鹫宫。
薛慕华告诉阿碧,慕容复现在的情况,就如正常的他和疯癫的他打架,正常的他输了,躲藏在识海内的某个隐秘角落。如果要治好他,必须有人以魂魄与他连接,进入他识海深处,救出那个神智正常的他。然而,人的识海复杂无比,慕容复由于疯病,更让与他魂魄相连之人,平添无穷风险。你肯为他这么做么?
阿碧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了点头。薛慕华说,他想到的魂魄相连之法,就是苗疆女子惯用的“同心蛊”。这“同心蛊”分为母蛊和子蛊,在苗女幼时便已种在体内,以心头之血喂养。待苗女长大后,遇到情投意合之人,便将子蛊下在对方体内。然后,两人便可互相感应对方的位置,使相恋之人总是能够重逢。此外,种下“同心蛊”的双方,其中一人有危险的话,另一人就算远在天边,也可有所感应。
此外,一旦被种下“同心蛊”,双方都不能移情别恋,也不可对对方存在恶意,否则“同心蛊”便会择心而噬,令变心动念之人痛不欲生。“同心蛊”还有一种非常神奇的能力,当相爱的两人其中一人濒临死亡,另一人可以牺牲自己来救爱人,通过“同心蛊”将生命力转移到爱人身上,来代替爱人死亡。
阿碧闻言叹道:师叔,只要能救公子,再多的凶险阿碧也不怕。只是照师叔所言,“同心蛊”成熟至少需要十年,时日着实太久了些。薛慕华笑道:苗疆女子养蛊自然需要十年,但师叔我可是“薛神医”。在我的秘药之下,“同心蛊”只需一个月便可成熟。阿碧喜道:那还请师叔立刻为弟子种蛊吧。薛慕华道:蛊早已种下,就在你进屋时喝的那碗水中。
一个月后,阿碧依照薛慕华的指点取出“同心蛊”的子蛊,并将其送入慕容复体内。子蛊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透明的肉球,没有五官,只在胸前有一对触手。阿碧看着子蛊缓缓钻进昏迷的慕容复体内,下一刻,她就感知到了到公子的思想。
接下来,阿碧闭上眼睛,想像自己进入了慕容复的识海,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霎时间,无数光影碎片纷至沓来,失望、欢喜、暴怒、惊恐、哀伤等情绪,蜂拥而至。阿碧身置其中,如泛舟怒海,全靠坚强的意志和决心,才不至于倾覆于惊涛骇浪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阿碧只觉眼前一清,已身处于燕子坞的花园之中。一棵大树之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正手持木剑,练得起劲。阿碧到慕容家之时,慕容复已然成年,是以她并未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但她仍一眼看出,这个小男孩正是慕容复。
小男孩见阿碧来了,便停下不练,笑着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下一刻,慕容复已变成现在的模样。阿碧心中欢喜不胜,眼里却不争气地掉下泪来。而在现实之中,慕容复和阿碧也是双手紧握……
风波再起慕容复恢复神智之后,整日与阿碧形影不离,绝口不再提复国之事。康广陵见阿碧脸上渐渐恢复神采,心中也很是为她高兴,放心地离开灵鹫宫,云游四方,以琴会友。
这一日,段誉派人送来一批礼物,还有一封要求虚竹亲启的书信。但适逢西夏皇帝寿辰,虚竹和李清露回了皇宫。
当晚,阿碧刚通过“同心蛊”感应到慕容复情绪有剧烈起伏,慕容复便来找她,上来就说为防自己再生复国妄念,已散去一身武功,以后就要请阿碧来保护自己了。阿碧闻言,紧紧抱住了慕容复。
此后十数日,灵鹫宫接连有十三人失踪,虚竹闻讯匆匆赶回,却在缥缈峰下遭到一位黑衣蒙面之人的伏击,不慎被擒。黑衣人制住之后,带着虚竹回了灵鹫宫,并在众多灵鹫宫弟子之前撕开蒙面的黑巾,正是已“武功全失”的慕容复。
原来,慕容复当日鬼使神差之下,偷偷看了段誉写给虚竹的书信。书信之中除了日常问候,还附着段誉得自无量山洞中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慕容复大喜之下,便散去本身的武功,修炼“北冥神功”,还借此打消了阿碧的怀疑。此后,他便从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开始吸收内力,待功力有所提升之后,便逐步换为武功高强的弟子。
慕容复散去本身武功之后,又故意使灵鹫宫人人得知。因此弟子失踪事件一来,没有一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使他可以迅速提升功力,并利用偷袭制住了虚竹。
慕容复以虚竹的性命为胁,逼得灵鹫宫众弟子臣服于自己,并让李清露借兵给自己。阿碧知道后非常心痛,一度想用“同心蛊”劝慕容复回头。但慕容复只是再度动了光复大燕的念头,对阿碧仍是一心一意,并未移情别恋,连“同心蛊”也无办法。
翻然悔悟一个月后,李清露带着三千夏兵赶到灵鹫宫。她对慕容复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公主,能够动员的力量实在有限,请慕容复赶快放了虚竹。慕容复不置可否,只是在三千夏兵前走来走去。忽然,慕容复指着其中一名夏兵说,段誉,你这当惯了世子、公子哥儿的家伙,还想在我面前扮一个粗俗的士兵,还不速速就擒。
那个夏兵闻言哈哈一笑,飞身而起,在空中已发出数道无形剑气。显然,他的“六脉神剑”早已收发自如。但慕容复如今吸收了数十人的内力,功力已在段誉之上。此外,他还在灵鹫宫后山石壁上,学了数门超级绝学。曾让他狼狈逃窜的“六脉神剑”,已没有了往日的神效。
段誉和慕容复交手数十招后,已全然落于下风。就在段誉一颗心渐渐沉下去之际,慕容复忽然神色打乱,频频使出昏招,令段誉将局面渐渐扳回。最后,段誉一记“少商剑”射向慕容复左胸,慕容复竟避之不及,任剑气贯胸而入。
慕容复仰天吐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倒在地上。而在他身后三丈处,阿碧无力地靠在李清露身上,双泪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下来。
原来,就在段誉危急之时,阿碧不断以“同心蛊”扰乱慕容复的心神。慕容复心神大乱之下,一身武功发挥不到三成,这才败在段誉手下。
阿碧含泪奔向慕容复,将他抱入怀中。她感到爱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便毅然发动了“同心蛊”,将自己的生命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
在段誉、李清露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慕容度的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完整。他大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怀里的阿碧。刹那间,他就明白了阿碧的心意,牺牲她自己,换自己继续活下去。
慕容复心痛如绞,仰天长啸。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究竟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一定会选择不去偷看那封书信,不偷练“北冥神功”,不再去想法光复那个虚无缥缈的故国……然而,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就算“同心蛊”以命换命,也只有一次机会。他想再换回阿碧的性命,也已是不可能之事。
慕容复痴痴地瞧着阿碧说:我知你心意,但我却不能答应你了。说完,他运功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三日后,段誉、虚竹、李清露将慕容复和阿碧同穴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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