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有过不少经典咏雨作,这些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飘进了人们心里,萦绕着、发酵着,醉了世人千年。有人喜欢杜甫的那场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场好雨令诗圣难得开心了一次;有人喜欢苏轼的那场烟雨,“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场烟雨让世人品尽了东坡的洒脱;更有人喜欢韩愈的那场小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如酥的不只是天街小雨,还有那一年的好春景。
以上咏雨作,首首经典,堪称千古绝唱。与它们相比,本期要和大家分享的这首李商隐的《微雨》虽知名度不大,但却是高水平之作,堪称唐诗中最美的一场微雨。全诗短短20个字无一雨字却句句是雨,惊艳了千年。让我们一起来品一品:
《微雨》
唐.李商隐
初随林霭动,稍共夜凉分。
窗迥侵灯冷,庭虚近水闻。
写此诗时,李商隐16岁,当时已小有名气的他初入京城参加科考,却意外落榜。所以在这首诗中,我们读到的不只有微雨的绝美,更有一股淡淡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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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第一句“初随林霭动”是写细雨刚开始时,就像树林中的雾气一样,飘飘荡荡,若有若无。一个“随”字道出了微雨的灵动,此时的雨落到人身上,还不能沾湿衣服,但却如雾气般无处不在。第二句“稍共夜凉分”点明微雨出现的时间,是在夜晚。诗人用“稍”字和前一句“初”字相对,微雨虽势薄,但下了一阵子后却得了丝丝凉意。
在这前两句中诗人从视觉和触觉,分别描写了微雨给人的不同感受。它还没形成气候,世人还分不清是雾还是雨,直到感受到了凉意才意识到它的存在。李商隐虽初出茅庐,却早有名气,看似写雨其实也不不乏喻己之意。
在第三句“窗迥侵灯冷”中,微雨的力量就更大了。雨虽在窗外,但寒意却能透过窗户,侵入到屋内,让人隔着窗都能感到寒意,而灯火也因此变得闪烁不定。颇为有意思的是“侵灯冷”3个字,灯火本身是不会冷的,冷只是诗人的感觉,屋内的烛火已经温暖不到诗人,这句诗虽不带一句抒情,但却已然是情语。一股淡淡的伤感,跃然纸上。
最后一句写雨声,庭院里空荡荡的,还能听到近处细雨的淅沥声。雨微所以声音不容易察觉,于是诗人用“近水闻”来形容,他的立足点是在窗户边,能听到的是只有靠近窗户边的雨声,这是又一次强调雨之微。
纵观全诗,无一雨字,却写出一场绝美微雨。更难得的是诗题中的“微”字,同样不曾出现在诗的正文中,诗人只是通过如雾的比喻,阵阵凉意和雨水的声音三个意境的描写和烘托,让读者感受到这场雨之小。清代纪晓岚对这首诗的评价是较为中肯的,他评:写“微”字自得神也!这首《微雨》大家喜欢吗?欢迎讨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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