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向墅平:龙进溪,三峡深处的梦_一支_碎花_窥望

龙进溪,三峡深处的梦

文/向墅平

宜昌龙进溪,一抹安睡于三峡深处的梦:婉约,纤巧,精致,澄澈……不远千里,一路寻梦而来。一番百折千回,曲径通幽处,穿过一处廊桥,再跨上几步石桥,便叩开了梦的入口。

梦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氤氲着湿润的馨香,和着鸟雀的清欢。一株株绿树,一棵棵翠竹,或者缠绵地相依,或者只是安静地相望。忽略了光阴,唯美而永恒地存在;一直活在梦里,不肯醒来。

谷底中央,一条绵延不绝潺潺流响的溪水,从亘古的时光深处流出;那么清澈、圣洁,又那么缥缈、灵动,像眼前这一抹梦境里灵魂的呢喃。

一泓日晖,从山谷高而逼仄的豁口处,像上帝的不经意间的一瞬凝眸,向着这一处梦境里窥望,窥望成数道或长或短的波段;然后,透过树叶密密的矜持,散珠碎玉一般,落进山谷的情怀。璀璨了谷中的绿树翠竹,璀璨了谷底一溪碧水,也璀璨了一段悠然的时光。

人在梦里,在梦的真实里,的的确确跌入了一段沧海桑田打造的梦里了。

眼里满是光影的流动,耳畔惟闻天籁的绝响。谷中,是一片似醒未醒的幽静,是一场将醉未醉的独酌。

在四面山岭围成的迷茫与深邃里,又恍惚置身于红尘之外。

如果,如果这里只有自然与光阴的孤独相伴,未免还缺了一份生动与传奇。这里,因为有了人文与艺术元素的加盟,便超越了梦的纯粹,让穿行于其间的游客,体验着亦真亦幻的美好。

踏足于依水而筑的石梯的蜿蜒与优柔里,一路用眼睛用相机,亦用一颗审美的心,浏览着一处处旖旎风情。溪水之湄,是哪个朝代翩然归来的青年雅士,着一袭翠绿长袍,撑一支抚弄风月的长笛,在一支将离未离的竹筏上,站成一剪玉树临风。那婉转流响的笛声里,流淌的,是一段旷古的风流吧。

是昔时哪家的碧玉,着连衣红裙,背精致竹篓,撑玫瑰色油纸伞,乘一叶帆船,在水上亭亭玉立成一道惊艳的风景。姑娘呵,你要去往何方,又要和谁,共赴一场前世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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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翡翠的水面,轻轻摇来一艘蓬船的情调。穿红连衣裙的阿妹,斜撑一把素色纸伞,安然坐于船头;明眸里,流溢的是溪水一样的深情与柔情。戴斗笠穿蓝袍的阿哥,在船尾用双桨,努力荡开一溪爱的浪漫,以及对爱的承担。

看那清澈的岸边,一根横在树枝间的晾晒床单的长竿,横起一段靛蓝碎花的闲情。两位碎花衣的浣衣女子,贴身而坐间,那娓娓絮说的闺中心事,应该也是靛蓝碎花般的明媚与细腻呢。

一位旧时妆扮的红颜,独倚一翼亭内,与一架古筝,同坐成一道千年的等候。无奈望穿秋水,芳心泣血,不见那一份缘来。只能一任纤纤十指,在乐音幽婉里,让肝肠一寸寸脆断。

还有那吊脚的木楼,若隐若现于丹青的画里,呈现古朴醇厚的风韵。那几处小桥流水,宛若天工,妩媚了多少来客的心情。那几轮硕大的水车,像一道凝固的历史的符号,定格于今人的记忆里。就是一支像是漫不经心搁浅于水滨的独木舟,也仿佛要把来客的想象,无限地拓展。

喔,对了,不时在山谷间灿然唱响的山歌哟,一样把来客的心魂,牵绕得欲醉欲舞……

(作者供职于万州区武陵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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