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部电视剧《手机》,故事本身挺好看,而且还非常接地气,比如每个风光的城里人,其实都有一个叫“老家”的地方。
也是从那时才开始了解,人是四处漂泊的动物,所谓适者生存就是这个道理。严守一从贫穷的老家到了城里,而他的哥哥黑砖头却只能靠着一张嘴皮子到处混生活。一母同胞的哥俩个,在各自不同的生活中演绎人生,这就是现实生活。
当然,这不是我们要提这部剧的根本原因,而是在此剧中,有一个特别的行业:哭灵人。
当时,黑砖头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让大嗓门的路之信去给人家哭灵,一次就赚了一千块钱。这下不要紧,小小的村子里从对这个行业的看不起,一下变成了争相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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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从来都来源于生活,事实上,我们虽然是通过《手机》才了解哭灵人这一行业的,但很多农村却真的拥有这样的群体。
不仅拥有专业的哭灵人,而且,他们以哭得级别以及效果不同,所赚到的费用也不一样,比如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位专业哭灵人李美珍。
李美珍是福建长乐人,从28岁便开始以哭灵为职业了。
从小她生活得太苦了,家里兄弟姐妹8个人,想要真的全都受到良好的教育,走上成才之路,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没有文化,相对于改革开放之后的生活也就意味着没有出路。李美从小穷到大,然后找一家门当户对的婆家,成为每日为了生活而打算盘的小媳妇。
这是当时大多数人的命运,称不上幸福,甚至还感觉略有遗憾。李美珍自然也是如此,可想到父亲说的话,她只能将内心的骚动按压下去。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挑剔别人的条件?别人不嫌弃我们就不错了”,这似乎就是一种对命运的标价,李美珍从小就了解自己家庭的状态。
1990年,李美珍18岁了,她按部就班地相亲,结婚,过日子。但对于她来说,改变由来已久的贫穷生活却如同一个梦想,她不想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可李美珍不知道,生活中向前的一小步,都可能浸着现实生活中的泪滴。哪怕并不美好的生活,她也过得苦如黄连。
结婚之后,李美珍与丈夫外出打工,可因为两个人都文化水平不高,只能做最苦最累的苦力活。
丈夫是个真正的大老粗,白天干活干得累,回到家就想拿出大男子主义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李美珍偏又是个不认命的主儿:大家都干得很苦,为什么我要低三下四地看你的脸色?
为此,李美珍触动了丈夫的所谓权威,拳脚相对就再所难免了。被家暴从来没有一次与十次的区分,只要有一次,接下来就会成为习惯。
李美珍的丈夫越来越粗暴,动辙打骂,哪怕她已经为其生下了两个儿子,可却依旧没有一点被怜惜的意思。
有一次,李美珍的丈夫再次出手,将她抵在出租房的盆架上,直接对着胸口捣拳如捣蒜。李美珍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一直到丈夫打到累。
除了身体上的痛,丈夫更是口出脏语,在精神上不断打击李美珍。就连婆婆都始终站在丈夫的一边,对这个儿媳妇不当人,甚至称其为“狗”。
但李美珍没有回击婆婆的权利,因为她一旦还口,就会遭到丈夫更严重的家暴。为此,李美珍看不到希望,拿起砖来对着自己的头砸,她不想法了,这么苦的日子她已经无力承受。
还好,李美珍没有将自己砸死,被邻居发现之后,及时送去了医院。对着满头血染的李美珍,医生都直摇头。
包扎好伤口,李美珍再也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了,她偷偷买了车票,直接回到多年未回的娘家。看到女儿的样子,李家父母没有为她撑腰,相反却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要忍耐一点。
这样的生活堪比黄连之苦,可李美珍没有坚定离开的资本,两个儿子正值年幼,哭闹着不让父母离婚。女人的软肋就是孩子,李美珍最终还是屈服了。
不过,李美珍提出了一个条件:再也不跟丈夫出外打工,留在老家照顾两个孩子。这其实也就意味着两地分居了,这一年李美珍只有28岁。
既然已经分居了,李美珍就必须要想着办法赚一点钱,手心向上是不可能让她走向新生活的。于是,在姐姐的介绍下,她加入了高跷队。
这种队伍就是给人家有喜事、丧事的家庭进行演出,一场跑下来也就几十块钱的样子。就在空上过程中,李美珍发现了一个新“职业”:哭灵。
李美珍亲眼看着人家在丧事上哭一声,然后就拿到了远超高跷一倍的价格,这让她心动了:哭谁不会呢?过去的十年里,她的生活哪一天不是在泪水里泡过来的?
于是,李美珍马上在姐姐的支持下找到了第一次哭灵的差事。年轻,长得也不错,偏要做这样的“工作”,在当地还是非常不让人理解的。
其实,哪怕在今天,我们也没办法理解为人家哭灵的行为,为一个不认识的死人哭到“泪雨磅礴”,谁会从内心认可这种事呢?
但李美珍不一样,过去十年里痛苦的生活就是她的哭之基础,只要稍微想一想那段日子,她就能哭到别人鼻子发酸,眼睛发热。
所以,第一次哭灵非常成功,李美珍跪在那里就如同倾诉了一下自己内心的苦,结果把现场氛围给烘托到了极致。这让东家非常满意,直接给了她70块钱的哭灵费。
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半个小时都不到,就挣了别人一天也赚不到的工资,李美珍太意外了,她从此对这个“工作”产生了极致地热爱。
李美珍是个生活的有心人,她不但真哭,不但哭到声情并茂,而且还会和东家进行“台词”的商量,从而帮助人家达到想要的效果。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李美珍这样的行为也是一种敬业,所以她的生意格外好,价格也越来越高。
虽然老家人总是指点着她的背影,讲一些不吉利、晦气的话,但她不在乎。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这样自力更生,独立自主更让她幸福的呢?
逐渐地,人们接受了李美珍这个身份,特别是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家庭,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表达自己对于逝者的悲伤,有了这样的哭灵人,便感觉气氛合适的多了。
所以,李美珍从不受人待见的“不详之人”,慢慢变成了当地非常知名的“专业哭灵人”。当然,这也让她的收入水涨船高,她现在哭一场会得到3000块的收入。
李美珍亲自带着两个儿子慢慢长大,并在哭灵这个行业中也越来越游刃有余,每个月近4万元的收入,让她成为儿子最强大有力的后盾:她给大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子,为还在上学的小儿子买手机、电脑,样样都不必为钱苦恼。
最重要的是,两个儿子在李美珍的影响与照顾之下,成长得都非常健康而且自信,一点也没因为自己的特殊职业感到自卑。
失败的婚姻带给李美珍的是一生难以抚平的伤痛,但痛定思痛,依仗自己的能力,去挣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财富,给自己最美好的生活,这恐怕才是她人生苦难背后所彰显出来的正能量吧?
按李美珍自己的说法,她在哭死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宣泄自己内心的悲苦。曾经的日子过于惨痛,所以她一直没办法从里面走出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美珍已经慢慢能正视内心的不幸了。毕竟,人经历多了,看得多了,就会慢慢了解,哪有什么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如果自己不能坚强一点,可能还要面临更大的痛苦。
虽然自己的职业不被人待见,可却总算找到了一个让自己释放的出口。只不过现在的李美珍年纪渐老,已经对哭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在她已经积够了养老的资本,甚至与志同道合的姐妹盘了一家餐厅。
或许,不用过多久,李美珍便再一次从行业中转身,从而走向餐厅老板的方向。当然,不管做什么,我们都有理由相信,李美珍在跨越了磨难与非议之后,已经没什么可以挡住她向前的脚步了。
通过李美珍的经历,我们似乎也可以从中了解到人生的真谛: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做什么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当你选择一份职业时,是不是能够用心去付出,用全部的精力去面对。
人生不要计较太多,苦与难都是一种经历,你善待它一分,它给你的可能就是一个奇迹。李美珍在失败的婚姻中早早悟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值得拥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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