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一张纸、一板凳,每周末的上海人民公园,许多老年人摆摊为子女相亲。而在另一个地方,上海徐家汇的宜家餐厅,不知从何时起,成为了沪上老年人的相亲圣地。
走进这里,你会看到,拄着拐杖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老爷爷在找阿姨聊天,年逾古稀却拖着行李箱在四处发零食找老伴的老爷叔;80多岁却依旧拥有一颗少女心,打扮出“伊丽莎白范”的老奶奶;也有外貌出众,风韵犹存,想找精神伴侣的时髦老阿姨。这才上海这座城市里真正的老人,完全不是我们印象中每天只会在小区花园中坐着摇椅晒太阳的形象。
宜家的经理说,来的都是客。作为上海唯一的老年人“相亲角”,免费的空间为老人们提供了一个别样的精神乐园。宜家从未驱离过这些老人,因为这么做,这些老人会直面孤独,因为这里的老人,或因离异、或因丧偶 ,都离开了曾经的伴侣,有些甚至已经长达几十年。
老人中有一位红娘特别引人注目,他叫老乐,73岁的他总是西装笔挺,一副上海老克勒的模样。他说,他熟悉这里几乎每个老年人的情况,而自己只是过来消磨下时间,这里根本没有爱情,婚姻基本避而不谈,自然,成功率比相亲的年轻人低得多。
与年轻人一样,老人对于找老伴这事,也是看年龄、长相、金钱、房子、健康这些硬实力,但相比年轻人却坦诚的多,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也不愿多谈子女,因为他们不想打扰子女们的生活,更不想面对他们共同的敌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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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上海的房子很贵,做子女的不得不防“几百万起步的”家业被一个外人所骗,所以,这里的老人也明白,婚姻是没法谈的了。再说到了即将入土的年纪,谁还会去纠结一张红本的证明,不给子女添乱,也是老人们交往的底线。
他们之间的恋爱甚至也有过争吵和分手,75岁的金阿姨因为“绿茶女”的挑拨刚和男友分手,从男友家里搬了出来,被人说是贪图男友给的每月2500元开销,但实际上这点钱在上海每个月买买菜基本就花完了。金阿姨本人倒也很豁达,似乎丝毫没有因此影响心情,更有新的老头在追她,至于相没相中人家,金阿姨也没明确说。
年轻人往往会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而耿耿于怀,往往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但似乎这在老年人间是不存在的,“没男人就不能活了吗”,相比于年轻人,这句话一位老奶奶的口中说出来,底气更足了些。
打扮时髦、气质出众的女人在相亲市场上永远是“抢手货”,这和年龄没有关系。徐阿姨早年丧夫,独居十多年,因近来被女儿相劝,才逐渐打开心扉,参加老年相亲角的活动。她一出场,就因出众的外貌和气质吸引众多老头的目光,男人至死是少年,对美的欲望似乎从来不会改变。但女神越出众,众人就越不敢上前搭讪,虽然坦诚,但脸皮还是薄的。其实,年轻人一样追不到女神,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们可以定义年龄,但没有办法定义孤独,父母老去往往不会“携手入土”,总有先后,有人说,若是寿终正寝,先走的是福气,留下的是孤独。老年人通过“相亲”这种方式来对抗孤独,证明自己还年轻,还有获得别人认可的价值,还有余力为自己发光发热,而当这些老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抱团取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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