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早起赶飞机就很疲惫，上了飞机只想好好睡一觉。结果在飞机上被空姐推销商品，吵得没法休息。”近日，旅客王女士爆料，她乘坐首都航空的航班，从天津前往云南丽江休假，遭遇机上推销商品，售卖时间长达40分钟左右，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绿皮火车上，乘机体验很不好。对此，一位民航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表示，这不属于民航业内违规违法行为，是否提供机上售卖服务由航空公司自行决定。
飞机上推销商品，堪称廉航“标配”。可即便如此，卖货时长长达40分钟之久，还是刷新了公众认知。事实上，天津到丽江的航班，空中飞行时间也就短短三个多小时，除去爬升和下降，平飞阶段能提供客舱服务的时间，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这个时段中，居然几乎全在卖货！明乎此，我们或许就不难理解，当事乘客被持续吵扰以致烦不胜烦的原由了。而在此事爆出之后，很多网友都现身说法，分享了自己遭遇的类似经历。怨愤之情，溢于言表。
航班上的终端零售，被越来越多航司当成营收多元化的抓手。特别是在前些年业绩承压、亏损难平的大背景下，提质增效、节源开流，成为全行业的主基调。就今年市场反馈的信息看，航司为了增收节支，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一方面，增加了航线、调高了票价、拓宽了营收；另一方面，在行李免费托运、机上免费餐食等开支上则是极力压减。有鉴于此，所谓“空中商城”业务，被寄予厚望，实属顺理成章。
不可否认的是，航班上卖货，已成为一些航司重要的收入来源。其整体的销售效果和利润规模，远超很多人想象。就零售而言，“飞机上推销”有着与生俱来的潜质。在狭小密闭的机舱内，乘客别无选择，相当于“被摁在座位上”听完难逃营销说辞。我们知道，直播带货有“完播率”之说，倘若简单类比，“机舱带货”的完播率约等于100%，这为较高的客户转化率奠定了基础……此外，不少乘客坐飞机时多是昏昏欲睡的状态，加之因为没法上网比价，往往稀里糊涂就被空姐说服，冲动下单了。凡此种种，都是“航班卖货”的独特优势。
当初“航班卖货”从无到有，无疑是天才式的商业创意。而时至今日，随着这一业态越来越逼近天花板，边际产出递减不可避免。诸如扩大售货时长、增加货品种类，或者说打磨“推销话术”等等动作，大概率都无法取得预期效果，反倒还可能适得其反。“机上推销商品，售卖时间长达40分钟左右”，很大可能已经超越了乘客的忍耐极限。那种“按头安利”“强行叫卖”的架势，只会引发不适、招致反感。即便在商言商，这也是得不偿失的。
当越来越多航司“廉航化”，当越来越多的空乘“导游化”“PUA化”，当越来越多航班滑向“低价团”“购物团”的路数，全行业确乎有必要反躬自省、扪心自问：航班卖货的上限与边界在哪里？航空公司的本分与底线又在哪里？
作者：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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