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爱情和依稀往事》_三十年_我在_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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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一句问候之后,我竟然只能是长久的沉默,快三十年了吧!那时我们约定用十年的时间来为我们的爱情奋斗,当时想十年是多么漫长啊,甚至有些漫长的遥不可及,我们幻想无论爱情路上有多少的艰难坎坷,有十年时光也足以逾越。

而不曾想,转眼间竟然快三十年了。 我不禁叹道: 三十年,真是好漫长的三十年啊! 可我又不得不说: 三十年,真是好短的三十年!

不知道现在你在哪个城市,现在的你,还好吗!

那一年,还是春季。在南京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我踟蹰了很久,甚至都和出租车司机讲好了价钱,却终于没有勇气坐上车,我从北国的山城出发坐了几千公里的火车来到了南京站前、玄武湖畔,却终于没有勇气完成从南京站到南京大学最后的那短短的数千米路程。

我在火车站前的小店买了一小盒雨花石,摸上去晶晶莹莹的,又在玄武湖畔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手里买了一条褐色的项坠。那个晚上,在长江边的小旅店里度过了辗转不眠的一个夜。南国的春季,室内没有取暖设施,出奇的清冷,长江上轮渡的汽笛声又是那么清晰而又悠长。这不是我们初相见的地方,也许将来这里会是属于你的城市,而我必定只会是一个匆匆过客。假如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在一个清冷的春季来到这江南的夜。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在一个蔽塞的苏北小村落,在低矮的泥草房里,在一群充满了乡土气息的乡民中,你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回头的瞬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屋里瞬间变的明亮起来,在这样的村落,在这样的房间里,在这些质朴的人们之间,你实在与环境反差太强烈了,尽管并没有显得格格不入,也许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生长的地方的原因吧。后来自然知道了,当时你正在连云港读书,只是寒假回家,于是便有了我们的邂逅。在少男梦境中幻想了千百次的那种女孩突然的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几乎完美的无可挑剔。一个少年的心第一次为女人而萌动了。于是再当我回到北国塞外的时候,到单位的传达室去收取你的信件便成为了我最大的快乐,上学时成绩相当不好的我竟然对文字变得热爱起来,每投进邮筒一封信,就会计算着时间,你的信也是总会及时的回来,数年的时间,竟然装了满满的一个档案袋。

又一个春季,我们又相见了,在那个满天星星的夜晚,在那条孤伶伶的陇海单线铁路旁,在铁路边那个孤伶伶的废弃的道房外面,我们背靠着墙,一起看着满天的繁星,那时的天空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污染,如同我们的心灵,远处村庄的喇叭中正在播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致爱丽丝》,音乐在这寂静的满天星光的夜里显得分为悠扬,我陶醉的有些眩晕了,似乎失去了知觉。是口中的丝丝甜味让我清醒过来的,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发现在怀中拥吻着你,你的唇舌之间有一丝淡淡的清甜味,那是一个少年第一次尝到的关于爱情的气质儿,清纯而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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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列东行的蒸汽火车开过来,铿锵的喘着粗气,静夜里发出巨大的声响,炽白的灯光撕裂夜幕,灯光照真实我的后背,然后滑过我的肩头漫过了你的脸,在灯光漫过你脸的瞬间,你的脸像玉石一样光滑、洁白、细致,灯光滑落的一瞬,你那眼眸中深沉的凝视便已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头。

马陵山站---- 在全国铁路运行图上连四等小站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小小的乘降所,小到连车票都不卖,小到没有候车室 甚至连站台也没有,只有孤单单的两根铁轨,偶尔停下来一列深绿色的票车,再偶尔打开几个车门,上下数位旅人,便成了人们相聚又别离的一个驿所。

你是先于我离开的,在一个早晨。我无法去送你,我想像着列车员如何打开车门,弯腰接过你递上的行囊,然后又吃力的拉着你踏上高高的车梯,然后看车窗外的景物渐渐的模糊、流逝。这个小站,你来来去去,这个小站,我也去去来来。

你走之后,我独自又去了那个道房,离我们相依偎数米远的地方有棵孤树,于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人,便把心爱女人的名字刻在了那树上。离开那树的时候,离开那个小站的时候,这个男人无比留恋。

回到东北,每天依旧在工地上劳作着,手推车,氧气瓶。道木,钢筋,水泥、红砖,忘记了每天要搬多少,工地上的一切物件似乎都是那么坚硬,以至于所有人的动作和语言,只是每次那薄薄的数页纸传来的时候,掂在手里,轻轻的,薄薄的。心也变的无比柔软起来。那天终于山上队部的人下来又带来一封,我找了一个僻静的有阴影的地方,摘下安全帽放在屁股底下坐下,一边展开那薄薄的信笺,你无比欣喜的告诉我你要去南京大学读书了,你狂喜的对我说::祝贺我吧!于是我在心底说:祝贺你!

再后来你和我讲六朝故都的骈俪人文 秦淮河边的艳丽繁华,讲校园里的小湖还有图书馆,讲学生会和你们上的钢琴课------,欣喜惊奇围绕着你,而这一切对于初中毕业的我却以是天方夜谭般的遥远。你讲了很多很多,却独没有讲有众多人在追你,更没有讲到那个姓H的男生。

于是才有了这个冬日,我在南京站前、玄武湖畔的流连踟蹰,才有了这个辗转不眠的清冷的江南长夜。

南京长江大桥的引桥好长啊,而且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在上面步行,其实到桥头堡本来应该是坐公交车的,桥面有站,桥底也有站,桥底桥面可以乘坐电梯上下互通,我不知道,所以选择了走,本来看着没有多远,走起来却那么吃力,走到很久的时候,我甚至都想到了放弃,看前方还是那么遥远,而回过头却发现同样已经走了很远,正好处在引桥中间的位置,进退维谷!咬下牙下决心继续前行,好在一路有风景可看,这是幼时就在画上看了无数次的风景,今天终于可以亲身走进这风景,终于,长江就在我的脚下,滚滚东逝。扶栏远望,江风凛面,脚下,舟楫穿梭。上眺六朝粉黛的秦淮河汇入长江,下望滚滚江水直通天际,我在想这江水从远方出发浩浩汤汤走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年,我年龄不大,没必要怀古,我年龄却也不小,已经可以思考自己和别人的未来,这艳丽繁华的所在终只是别人的风景,我是过客,尽管这风光让人一览便难以忘怀。我也只有抛开这旎埼的风景,我只有坐上火车,一路向北。

又过了几年吧,在连云港的那个海岛上,在海边的石屋里,我们又见了,我依然还是只身孑然,而你已经是一家三口,怀中的孩子很小,孩子的父亲就是后来传说中的那个南京电视台的编辑吧!你终于融入了那个曾让我纠结踟蹰的城市。说真的,那个男人比我矮,自恋点说也没有我帅,但是尽管我当时已经不直接在建筑工地干力气活了,一说话交流,却还是明显体现出一个建筑工人和一个电视台编辑的先天差距。这种差距轻易的覆盖了我那一点可怜的自信。只是不知道,我不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你会如何和他提起我!

这次是谁先离开的我没有记住,但我记住了 这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XX,你现在在哪个城市?你后来过得还好吗-------!-其实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我知道你们后来去广州发展了,想来是不太好,因为以后又去了西宁,这中间你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夫妻之间开始了不停的争吵。再往后,又听说你们离开了西宁,就不知到哪去了。

我们来回邮寄的那些写满字的纸曾让我烧掉一些,也保留下一些,塞在某个角落,很多年了再也没想起去看,那字迹尽管当初灌注了几许深情,几多泪痕现在想也都应该变得淡了吧,如同我曾经刻在树上的那些字,后几年我去看的时候都已看不出笔画了,再后来更是被人砍掉了,不知道塞进了那户农家的炉膛,

写到最后不免觉得有些悲伧,因为我知道就在这几年你终于还是分手了,再后来在你回家探亲的时候陪你回去的竟然是那样老的一个男人,以至引来那个和你初识村落里的人们的议论和惊愕。

有时会想:在偶尔的时候,或许在某一个晴朗清闲的有星星的夜晚,你我的故事会成为村落里某几位年龄较大的村妇间茶余饭后时闲谈的话题吗!

被网上一篇关于爱情的帖子感动了,不是感动与情感本身的缠绵悱恻和矫情,而是感动于男主人公的坚韧 苦楚与励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是必然要经过淬火过程的,身体的劳乏、爱情的失落、深刻的阅读则是男人淬火的必要过程。于是用文字写下一些关于情感和青春的故事,做为对往事的纪念,不要问故事里面的人是不是我,只要你曾纯真过,真诚过,那么故事里人的情感就埋藏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故事里描写的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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