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我们去了海子、王小波、萧红、黄家驹、汪曾祺、李白、单田芳、朱自清的墓,这是昨天发生的事:
我们在一个月前发起了这场行动,约大家在清明当天,去探访那个对自己意义非凡的人,在他们墓前安静坐一会儿。
昨天各处都在下雨,大家如约到达目的地,返回了这些照片。
怀宁县前天下过一场雨,昨天有风,风很大,总是吹倒海子墓碑旁放的花。两个06年的高二学生从隔壁县赶来,看墓前有很多酒,便留下一瓶牛奶,让他养养胃。一个40多岁的男人在墓前说了个故事,他的残疾老舅写诗的故事。一位70多岁的作家,来到后放下背包,冲墓碑磕了三个头。
王小波墓前有了新流行。人们用口罩当信纸给他写信,墓前攒了一沓。人最多时,有十几个人坐在旁边的小土坡发呆,都不说话。墓在高处,视野极佳。风景太好了,他就该长眠在这样的好地方。
很多女性来探望萧红。有女孩在她墓前放了一支笔。萧红是哈尔滨呼兰人,能抽烟,爱喝酒,但她从24岁离开东北到去世,再没能回到家乡。她去世时呼喊着,“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她还想写作,她也许想要一支笔。
香港昨天下了几轮雨,雾笼罩海,人们从没忘记黄家驹。一个女孩、一对香港夫妇、一对深圳母子,在他墓前合唱《海阔天空》。来坟场拜祖先的人也会顺便来他这上柱香,“嘿,家驹。” 是香港人的老朋友啊,家驹。
汪曾祺的墓前摆满好吃的。昨天过去看,有咸鸭蛋,苹果,梨,馒头,盐水鹅,甚至有人贴心到放了一双筷子。还差点绿色,加上我们带的青蚕豆和毛豆,刚好。来看他的小姑娘也给自己带了一个烧饼,想让汪老看到她有在好好吃饭,认真生活。
李白墓前很多很多酒,算得上是个小型酒博会了。穿过门扑面就是白酒味,像走进了一个充满笑声的包厢。一位老人专程来给李白满上杯。树上挂着丝带,上面是小学生幼稚的字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昨天,朱自清墓前多了几枝睡莲,单田芳墓前多了一块惊堂木,有人站在滕王阁上背王勃的《滕王阁序》,面前没有落霞,但也飞过去了一只孤鹜。香港星光大道上,张国荣的名字前多了两束花,大家在想他。
以上就是2023年4月5日清明节发生的片段。因为篇幅所限,故事的动人之处只能展现极小的一部分。完整版正在整理中,明天发布,希望你来看。
人们从遥远的地方来,在他们的墓前待一会儿,就已经感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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