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动画里的中国”_中国_动画_我觉得

近日,第十八届中国国际动漫节动漫产业高峰论坛联合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财经频道打造的《对话》动漫节专场节目在CCTV2正式播出。节目视频请点击【阅读原文】观看,国漫君根据节目整理了嘉宾们的精彩发言,一起看行业大咖、专家学者、企业代表们如何探讨解读“动画里的中国”。

“动画里的中国”宣传片

节目嘉宾

展开全文

孙立军

北京电影学院副校长、教授、博导,中国美术家协会动画艺术委员会主任,教育部戏剧与影视学类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

速达

国家一级导演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厂长

于洲

追光动画联合创始人、总裁

现场参与嘉宾

程士庆

浙江文学院院长、浙江文学馆馆长

吴 佳

浙江中南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常务副总裁、中南卡通董事长

发飙的蜗牛(王泰)

中国作协会员、知名动画制片人、漫画制作人,杭州若鸿文化创意有限公司董事长

茅中元

玄机科技高级合伙人、公关与媒介总监、秦时明月品牌运营人

杨凡

耳东影业集团联合创始人、总裁

节目实录

主持人:《对话》和中国国际动漫节已经有十四年的结缘历史了,在十四年的时间里,《对话》栏目见证了中国动画事业的蓬勃发展。这其中,寻找中国动画的世界语,专访过很多世界知名的动画导演,也在不断探寻中国动画和世界接轨的路径。如今,中国动画已经走过了百年历程,今天我们也更有底气和勇气,来谈论“动画里的中国”。

最近的十年时间是中国动画蓬勃发展的十年,涌现了很多让人记忆深刻的动画形象。几位先来说一说最喜欢的动画作品是哪个?

速达:我真的是很难取舍,但是非要我说一部,我其实还是最喜欢经典的《天书奇谭》。我觉得它是中国动画里面特别具有娱乐精神的一部动画片。

于洲:我想最喜欢的角色还是我们的小白,白娘子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的形象,《白蛇缘起》实际上在传说中的白素贞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创新。

孙立军:我比较喜欢《天书奇谭》,因为这部作品的经典在于它有着中国动画学派传统的风格,又不拘泥于传统。它在当时是非常时尚和现代的。

主持人:无论是《天书奇谭》还是《白蛇2:青蛇劫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古代的传说、神话故事,在创作过程中,怎么能够让我们现代人喜欢这些故事?

速达:虽然题材是古代的,创作者一定会把我们的所思所想和他喜欢的元素、当下人喜爱的一些追求,或者说他触动的一些情绪点放到创作里去,不管它的背景在哪一个朝代、怎样的地点,我觉得都没有问题,一些真善美的东西,比如说,勇敢、正义、善良等等,是可以跨越时空。

于洲:我也同意速厂长讲的,其实无论是《白蛇2:青蛇劫起》还是《天书奇谭》,它之所以能够流传到今天,因为它的故事中很多情感的东西是能够打动各个年代的人的。

主持人:我们能不能这样理解,动画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也要和当代人的情绪产生共鸣?

于洲:我们讲能够带入,就像《白蛇2:青蛇劫起》,我们把小青设定成一个独立、勇敢的大女主的形象。我们想象她就是一个大学毕业一两年、刚刚步入职场的年轻女性。所以有这样一个设定之后,我们的故事,这些情节包括周围的角色都是围绕这个核心。当时配音演员来试音的时候,看到了小青这个角色的设定,她配了几句,就流出了眼泪,说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吗?我几年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境。

主持人:要符合当下的主流的观念和主流的观点,能不能把它理解成是一种时代精神?如果把时代精神和传统文化一定要分一个孰先孰后的话,您会把谁放在前面?

孙立军:这两个确实比较难的,二者是交融在一起的,如果必须排序的话,时代精神肯定是要排在前面的。时代精神就是要把西方创造的、发明的东西,比如说电影,这种叙事性的娱乐性非常强的这套系统,和我们传统文化在成长过程中有机的综合,创新是中国动画学派的最主要的东西,创新就是不重复自己,不模仿他人。那么我想动画本身是一个无中生有的,所以更应该具有时代精神的风采。

于洲:我会把传统文化放在前面。打一个比方,我觉得传统文化就像是一棵树的根和茎,但是时代精神它是枝叶,我们的文化自信来自哪里?其实来自我们的历史和经典的作品。

速达:我觉得时代精神应该放在前面。当然从于总的角度我觉得也是对的,但是在当下,我们要理解时代精神,要传扬给观众什么东西,然后再从传统文化里找到相对应的一些元素。我们要去真正了解我们的传统文化是什么,它的精髓在哪里,它的优点是什么,然后我们自己化入自己的内心了,才能把它融入创作中去,才能真正地去表现出来。

主持人:孙校长和台上各位嘉宾的观点都已经非常明确了,接下来我想问一问台下的各位嘉宾,如果让你们来选择孰先孰后,你们选择谁?

程士庆:我觉得主持人出了一个让人有选择困难症的问题,我觉得这里不是简单的孰先孰后,而应该是一个双向奔赴的关系。我们应该是从当下出发,从传统文化来寻找那些支撑我们走到今天的文化内在。我前段时间到上海去拜访了《神笔马良》的作者,洪汛涛老师的儿子,他给我提议,说你在你们浙江文学馆门口是不是可以建一座神笔马良的塑像?神笔马良塑像建在浙江文学馆门口,如果从“神笔”的创作来看,确实跟我们文学馆的调性是比较符合的。但放在广场里,肯定要有一个当下感,和当下的时代精神能契合。今天我到了现场以后,我突然看到我们动漫节的Slogan“共富新时代”,《神笔马良》讲的就是扶贫济困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内核实际上跟我们当下要传达的“共富新时代”这一时代精神是相吻合的。我们的传统文化跟时代精神本身就是相互融合的。

主持人:但是在双向奔赴的过程中,可能对于创作者来说有一定的困扰,就是时代精神要更好地融入到传统文化当中,有时候这种融入可能会让人看得稍微有一点违和。在创作过程当中怎么能够避免这种违和的发生?

于洲:其实这个问题还是挺难的,回想一下我们前面七部都是以中国的传统人物为主角,但有的故事我们放到了现代,像《小门神》《阿唐是茶宠》是在现代的一个小都市,我们讲的故事的主题都是恒久不变的。《小门神》主题是勇气,《阿唐奇遇》是友情,《猫与桃花源》是梦想和父子情深。

我再说一下《白蛇缘起》,为什么观众会为之打动,因为它的主题是忠贞的爱情,因为白素贞对爱情忘我的投入,这是为观众所打动的,这种爱情无论是几千年前还是当下,所有人都会向往、会追求。我们在做改编的时候有两点是不能改变的,一个是这些角色的性格,好比说小白小青,原来的性格是什么样,不要去改变。第二点就是他们的人物关系,好比说白蛇青蛇这种千年的姐妹情,这个是大家非常喜爱,可以改的是什么呢?改变世界观,会重新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就像青蛇完全是一个架空的新的世界。这些是给到观众,特别是年轻观众的一些新鲜的东西。

速达:我是认为我们古今其实是可以交融的,因为我们的思想感情,是跨越时空的,我们的审美也是可以跨越时空和地域的。我就拿具体的案例来说,我们今年初上映的《我们的冬奥》是有四个篇章,其中压轴的篇章《胖大圣借兵器》是美影的部分。当时我们把孙悟空、大耳朵图图、黑猫警长等美影的角色放在同一个电影里面,我想这个绝对是跨越时代的一个交融。所以在这个片子里我们先讲孙悟空为什么变胖了,我们设定他大闹天宫以后回到了花果山,过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然后就变得很肥胖,缺乏锻炼。他也是接到了冬奥会的一个邀请来做冰雪运动,我们就这样做了一个古今的结合,我觉得在观众看来这都是不违和的。

孙立军:从动画本体上来讲,它非常强调多样性,比如说受众的不同,如果说我们这部作品是为了低龄或者学龄前后6到8岁、4到8岁的观众看的,那么我们说最朴素、最真诚的,甚至某种意义上加一点恶作剧、寓教于乐的,这是我们动画创作中非常重要的,无论你是用传统的还是当下的,还是如何表现未来的,都要保持住孩子(是)主力受众。

于洲:其实我也同意孙老师讲的,你要先想清楚这个片子是做给谁看的。《白蛇缘起》确实当时做的就是叫年轻向或者说成人向。我当时有朋友听说我们片子要上映非常的支持,说我们要来看,带着小朋友,我都会问一下小朋友多大了,我们当时讲的必须13岁以上才可以。所以当时《白蛇缘起》口碑很好,但网上最多的差评是父母说动画片怎么能有这样的剧情?其实动画电影或者动画片一个约定俗成的,大家认为是给孩子看的,但实际动画电影电影是有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看。动画只是一种创作形式,它的想象空间,包括一些技术的应用,其实比真人电影有更大的表现力。

主持人:动画应该做给谁看?

速达:我认为动画应该是做给有童心的人看的,但是因为我们现在中国的现实是动画电影是不分级的,所以就会造成了一些尴尬,就像刚才于总说的,有些动画电影是针对年轻向的观众的,但可能有些镜头小孩子不太适合看。比如说实验动画,这种它其实针对成年人的,它的艺术感、艺术形式比较强,但大多数应该是小朋友能够看能够理解的,所以迪士尼它一直提倡合家欢,就是所有的年龄段,从3岁到90岁的人,他都能理解,都能欢笑。

孙立军:在当下的中国,我们在发展这个过程中,特别是我们国家提出文化战略的时候,要做到文化自觉自信到自强的过程当中,我们一定要考虑我们的受众,是从娃娃抓起,让他们从小喜欢传统文化、喜欢中国故事,并能够接受、能够树立中国审美。回到院线来讲,我们现在的动画电影又没有分级,所以一部票房叫座的电影,如何去做到让未成年特别是低龄孩子能够也喜欢看,或者说看完让家长没有担忧,这就是摆在我们院线创作当中的一个很重要的责任,也可以说是创作者和投资者的责任。

主持人:我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很多我们的电影创作者愿意在自己的电影作品当中加入一些网络流行语,加入一些爆梗来提高关注度。几位在自己的创作过程当中,有用这样的方法来提高关注度吗?

速达:对美影来说,我们是不赞成这样的做法的。

于洲:我们肯定不会,因为两点,一点是流行的,往往是短期的,昙花一现这种。再就是一部动画电影的创作周期至少三年,所以也不可能去跟着流行,我们也希望我们的作品都能够对流传,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后,还有人看。

程士庆:流行语的问题,我从文学创作角度来讲就是要有网感,我觉得这个网感不是简单地归结于一个梗,用个什么段子,应该适应我们当下的观众受众,因为他们是在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当下具有网感的语言,这才可能被人喜爱,包括我们的动画制作,我觉得能有更多的网感,也不要对此加以排斥。

于洲:刚才程院长的观点网感,我觉着这点反映了创作者和观众的一个关系,有的时候我们并不是要去迎合观众喜欢什么,去做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喜欢的东西,而是要去探求挖掘他们内心深层他们需要的,他们希望得到的,一种共鸣、安慰、激励,这个是我们作为创作者要想到的。

主持人:其实从上个世纪20年代到今天,中国动画已经走过了百年的历程,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有很多特别经典、深入人心的动画形象。现场的两位嘉宾和孙立军孙校长能不能先说一说自己最喜欢哪一个?

速达:我肯定是最喜欢孙悟空这个角色,因为它不仅是我们美影厂的镇厂之宝,也是代表了中国动画这样的一个形象。我记得我们把《大闹天宫》修复3D版以后,到夏威夷去参加国际电影节,然后在路上他们的警察都认识这个角色,说Monkey king。其实孙悟空贯穿了整个中国动画百年的发展,1941年的时候,我们的第一部中国动画的长篇《铁扇公主》里面就有孙悟空的形象,那时候大家可以看到它的形象还有点像米老鼠,是因为我们中国动画起步的时候,深受美国动画的一个影响。其实当时《铁扇公主》就是一部商业片,在我们整个中国或者日本东南亚地区都非常轰动的。到了60年代的时候,它的导演万籁鸣先生又做出了《大闹天宫》,塑造了我们大家最熟悉的那一版孙悟空的形象。当时修复《大闹天宫》3D版也是为了激活孙悟空的形象,因为它躺在片库里面已经有数十年了,很多当代的小观众可能不认识他。

于洲:哪吒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角色,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既可爱同时又有担当,又很勇敢。

孙立军:我也是孙悟空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但是我特别想再补充一个第二名,就是《三个和尚》。它是中国动画学派在传承中创新又发展的一部作品,它在形象刻画上区别于其他动画当中的面面俱到,它是极简的,具有我们中国漫画式的风格。比如说和尚的表演会咚咚咚,从这个动作来讲,完全违背了我们动画的创作规律,把我们讲的中国审美在这部短片中非常完美地呈现出来。

主持人:我小时候看《三个和尚》的时候,我也特别喜欢这一类形象,尤其喜欢大脑袋特别胖的那个和尚,觉得胖胖的就特别可爱。刚才速女士喜欢孙悟空,于洲喜欢哪吒,但是这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都是英雄。其实动画中英雄的形象中国跟国外不太一样,二位觉得最大的差别在哪?

于洲:其实西方英雄多数是个人英雄,个人当然守护身边的家人,所爱的人,但中国的英雄会更有家国情怀,而且更有牺牲的精神,所以《杨戬》面临着他家族的恩怨,还有师徒之间的师恩,也有背后的一些阴谋。

速达:其实我也非常同意刚才于洲先生说的,西方可能更崇尚个人自由,塑造个人英雄,而中国注重团队,比如说《西游记》里面师徒四人,中国的传统文化里面的一个精神就是,很多有这种舍生取义、奉献自己的精神。

孙立军:刚才两位都谈了东西方的差异,实际上我的观点是在新的时代,我们的英雄也要多样性,就是家国情怀我们需要,但是个人的英雄主义我们同样需要,但是平民英雄是我们当下应该呼唤的,那种奉献也同样是英雄,而不仅仅是舍身取义,尤其是在孩子当中,我们把舍生取义这样的比较宏大、比较深刻的主题运用在英雄主义刻画的方面,我个人认为还是要慎重,应该还是要考虑孩子在观看影片时对他(她)的影响。

主持人:其实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中国动画作品当中,有特别多的中国元素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在里面,在未来会不会成为一种趋势?

速达:我认为对美影来说,从50年代这就是美影创作的一个趋势了,美影厂第一任厂长特伟先生就提出来要走民族化的道路,然后他用《骄傲的将军》开启了民族化之路。那么到后来大家都知道的《小蝌蚪找妈妈》,中国第一部水墨动画片也是打破了当时国际上动画制作单线平涂的形式,它的美感也是震惊了世界。到后来不停地创作,我们也衍生出了剪纸片、木偶片、折纸片等等不同的、多片种的一个繁荣,也是从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艺术里面汲取营养。

于洲:中国元素、中国审美一定是中国动画包括中国影视作品的一个标志。我这里可以举一个小例子,前段时间《新神榜:杨戬》上映,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之前非常喜欢欧美和日漫,也喜欢画画,他说看过后说《新神榜:杨戬》改变了他女儿的审美,里面有一段像敦煌的飞天舞蹈,看完之后觉得中国舞蹈和其他元素非常之美。而这部动画就是把壁画变成了动画。所以后来我问他女儿多大了,他说十岁,所以八、九、十岁的时候,正是形成孩子审美的时期,我希望我们的作品能让他们看到中国之美。

孙立军:我稍微补充一点不太同意两位嘉宾的意见,我们知道在动画制片方面也都喜欢“一窝蜂”,在当下的中国,为什么要呼唤传统文化,为什么要把这些元素加进来?今天在这样一个新的时代,我们更应该去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去看到动画它起到的一个提升全民族,尤其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怎么样又益智又能够陪伴他的快乐成长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主持人:当中国美学融入全球视角,到底会不会水土不服?

孙立军:我再给大家分享美影厂做的水墨短片《秋实》于2020年2月份在柏林电影节的经历,因为这一部实际上是传承着我们美影厂前辈的水墨动画的。这样不足5分钟内容的一个短片,其实我本人也没有想到它能够作为竞赛单元入围柏林电影节。特别是在现场放映过程中,获得的现场的以德国观众为主的各个年龄阶段的国际观众的笑声和掌声。所以我想说的是,世界需要中国,更需要中国的文化,我们一定要有信心把中国的文化和国际对中国文化的期待找到,同时又运用国际通用的动画语言,比如说我们首次运用了全球最顶尖的当时8k的成像技术把齐白石的工写兼顾在生宣纸上,画工笔的那种草虫的画法,运用最前沿的三维技术给它呈现出来,视觉对国外的观众来讲,在以前是没有看到的。中国的美学融入全球的视角,那么你一定要把中国的传统的艺术、文化进行创新发展,要给它时尚化和现代化,但是它一定是有鲜明的中国风的。

速达:我觉得可能不是说水土服不服的问题,还是看作品、看个人、看表现、看技术,你能不能让别人喜欢。举个例子就是《大闹天宫》,我们当年是在全球44个国家都放映过这部影片,也参加了18个国际电影节。那么我们的造型设计严定宪先生到法国访问的时候被邀请到小学里面去,校长请他在黑板上写中国的名字,他就画了一个美猴王,下面又写了一个美猴王,然后小朋友就特别特别的喜欢,过了几天他接到校长的电话说,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您再给我们在纸上再画一个美猴王,因为我们的学生黑板上的美猴王不愿意擦,上课都影响了。他就到学校再去在纸上画,在校长的办公室画,然后画完了门一打开外面一大群的小学生拿着本子等在外面,这说明他们有多么喜欢美猴王。我们当时修复《大闹天宫》的时候,是在加拿大做色彩修复,他们的技术人员都震惊于你们60年代就做出这么美的这样的一个画面,也说明国外的观众他其实喜欢看到有中国特色的作品。那么相反他们对那种中国模仿日本或者是其他国家那些造型他们是不喜欢的,因为他觉得你何必去模仿别人比你做得更好的,你干嘛不做点自己有特色的呢?

主持人:于洲觉得呢?会水土不服吗?

于洲:没有这个感觉,我们觉得从我们过去十几年的经历,追光的七部电影在海外都还是有可圈可点的表现。《小门神》当时就有好莱坞的一线的明星来做了配音,现在还在奈飞上。我们的《猫与桃花源》的配音有9种语言,全球发行超过了90个国家和地区,它的院线上映票房是超过了700万美金。一部中国电影在海外票房到700万美金是相当不错了。

最近几部电影来看疫情有一些影响,所以我们就没有上院线。《哪吒重生》和《白蛇2:青蛇劫起》都上了奈飞这个全球最大的平台。我讲一个数据,《白蛇2:青蛇劫起》上映的首周末全球排名是第三名,中国内容之前没有达到过这样一个水平,一周时间播放量是超过1000万小时,片长是两个小时,所以一周内大约可能有七八百万的观众,前三周都排在前十,第二周是在第六,第三周是第十。结果当时有个奈飞的朋友,他是中国人,他说能第一周排第三已经很厉害。因为奈飞每周都有很多内容,隐含之意就是说第二周就会出去,结果待了三周。所以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前面三个月播放量应该就观众应该有超过2000万,现在保守一点来说,三四千万的海外观众是有的。

主持人:这个结果你意外吗?

于洲:因为《白蛇2:青蛇劫起》这个故事它是一个续集,这里还有个小插曲,好多观众来抱怨说这是看完之后发现这是一个续集,那么第一集《白蛇缘起》他们又找不到,所以其实当时在社交媒体上有很多争论,大家说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讲好故事,无论是中国故事还是全球的故事,你都是只要能打动人心,能够触及全人类共同情感,都是会打动观众。

主持人:我们很多时候总说一句话,叫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接下来想问一下三位嘉宾,你们觉得你们心目当中好的动画作品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速达:我们美影前辈们也留下了“奇趣美”这样三个字,“奇”就是说你的创新感、新奇感、想象力。“趣”就是动画创作一个最根本的趣味性了,它是如何的体现?要跟别人不一样,要跟自己过往的作品不一样。“美”是你自己独特的审美,是不是每一部作品都要有中国传统的审美,如果你本身就刻画的是一个外国形象,一个外国状态,你也没必要一定要把中国东西按进去,就是要创可贴,就是创造性、可人、贴切,每一部作品都要有自己的个性和特点。

于洲:其实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部好的作品的概括是三个方面,一个就是它的艺术高度,第二点是商业成功,第三点是时代影响力。艺术高度就不用说了,但是商业成功也很重要,因为票房代表着多少人来主动看了你们的电影,有好的口碑继续传播。

主持人:刚才于洲提出了三个关键词,艺术性、商业性、时代影响力。如果非要排一个顺序的话,几位想怎么排?

孙立军:我觉得艺术性还是首先放在首位,然后时代影响力是第二位,商业性是放在第三位的。我们知道动画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它就承担着除了娱乐商业以外很重要的一个传播文化的属性。我们回顾我们曾经的美影厂那几十年创作出来的经典,无一不是强调的寓教于乐,无一不强调的中国动画学派的独特的中国艺术之美,很显然艺术性一定是放在首位的。

于洲:其实我们内部有一个共识,就我们做的是商业电影,我们在商业电影的范畴内要追求艺术高度的不断提升,但是商业肯定不是第一目的,因为好的作品来说,它的影响力和社会效益非常重要。

速达:我认为时代影响力应该是我们所追求的,一部好的作品会把这三个元素都融合在一起。比如说孙悟空,它其实跨越了时代的,产生了不同时代的影响力,到现在过了数十年,还在产生它的商业价值和艺术价值。那么黑猫警长也一样,不仅仅只有产生衍生产品的商业价值。再比如说我们跟国安合作,我们跟上海刑侦合作,都是在正能量的传播方面,也起到了为国家贡献的作用,我觉得都可以有机地统一。从个人导演来说,我更愿意追求艺术性上的表现。作为厂长来说,我也不能放弃商业性,虽然有时候它是矛盾的,但是也是我们需要来统一去追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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