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起义军盗盗秦陵传说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在中国盗墓史上，有一股特殊的盗墓势力，就是农民起义军。
农民军都是被逼上梁山，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也不会造反。那支撑起义军的粮饷从哪来？除了割肉打土豪，挖坟掘墓取随葬财宝，是一条通行的路子，帝王陵首当其冲。
秦陵
第一座被农民军盯上的帝王陵，是秦始皇帝嬴政的陵墓——秦陵。
最早盗秦陵的传是楚霸王项羽领导的一支反秦义军，但影响比较大的， 汉唐两个朝代末的农民军，一支是赤眉军，一支是黄巢义军。
赤眉军首领是琅琊人樊崇，他于天凤五年（公元18年）在山东莒县起事，以泰山山区一带为根据地，与政府军对抗。一呼百应，几年间便发展到数万人。后在迎战王莽兵时，为防止误杀自己人，让义军把眉毛涂红，以便识别。这之后，樊崇的义军便被叫做“赤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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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眉军绘画
更始三年（公元25年）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推翻了刘玄的更始政权。但由于义军在城里纪律溃散，劫宝夺财，有钱的富户都躲走了，又得不到关中地主豪强的支持，长安城中粮食奇缺。
第二年春在粮绝饷尽的情况下，赤眉军不得不向西退出长安，寻找出路。但这次“战略转移”并不顺利，遭到了于天水自立为王的“西州上将军”隗嚣的阻击。
长安市民（剧照）
更糟糕的是，当时天气恶劣，风雪大作，不少士兵饿冻之下倒毙雪野，只好返回长安。当年九月重新从刘秀的大将军邓禹手中夺回了长安，但其时的长安早成了一座空城、鬼城，豪族又坚壁清野，义军得不到任何粮食。
坚持了3个月，义军实在熬不下去了，于当年十二月离开长安东撤。
长安市民（剧照）
在这期间，赤眉军将包括汉高祖刘邦长陵在内的西汉诸帝陵盗了，秦陵也在这一时间被赤眉军挖了。
赤眉军盗秦陵，见于《水经注·渭水》（卷十九），仅8个字：“关东盗贼消椁取铜。”
“关东盗贼”，即赤眉军。
现代考古现场
“消椁取铜”，就是把秦始皇的葬具、巨大的铜椁熔化掉，取铜材铸器。
铜，在当年可算贵重金属了。秦始皇的棺椁特别，是在地宫中现铸的。工匠将铜熔化成铜水，在棺外浇铸了一层，形成铜椁。铸好后，这才放进真皮包裹的金棺，这就是司马迁《史记》中说的——“下铜而致椁”。
考古中发现的铜棺
所以，赤眉军的“消椁取铜”一说是靠谱的，他们盗出了嬴政那副价值连城的棺椁。
相当遗憾的是，这副珍贵无比的铜椁被赤眉军熔化。他们熔化铜椁做什么？很可能是用于铸造打仗必须的长矛大刀一类冷兵器。
秦兵马俑坑发掘现场
对于赤眉军盗秦陵的事，现代不少学者认为是假的，记载不实。我们不能这么怀疑古人的治学著书态度。据记载赤眉军盗秦陵时，还发现地宫中有水银，这也与《史记》记载相符。
可见，赤眉军盗秦陵的事，并非空穴来风。
秦陵陪葬墓考古现场
与赤眉军相比，黄巢的义军盗秦陵并不顺利。
我在“梧桐树下戏凤凰”一点号中，说过黄巢义军盗武则天乾陵的事（见《
黄巢盗武则天乾陵为何没得手？一说挖错了方向，另一说听起来怕人 》一文），这支义军起事于乾符五年（公元878年），到中和四年（公元884年）被朝廷官军剿灭。虽然起义失败了，没有推翻唐朝，但是唐末义军中持续时间最长、影响最深远的一支，直接导致唐朝国力急剧衰落，加速灭亡。
黄巢盗秦陵一事在民间传讲很广。清末文人袁枚《过始皇陵》称：“生则张良椎之荆轲刀，死则黄巢掘之项羽烧，居然一抷尚在临潼郊，隆然黄土浮而高。”
秦陵
袁枚诗中“黄巢掘之”，就是指其挖秦陵，这显示到晚清时，大家都在说黄巢盗秦陵的事情。
有关黄巢盗秦陵的事，明人都穆《骊山记》中也提到了：
秦陵
“始皇陵内城周五里，旧有四门，外城周二十里，其址俱存，自南登之，二邱并峙，人日：此南门也。右门石枢犹露土中，陵高可四丈，项羽、黄巢皆尝发之。老人云：始皇葬山中，此特其虚冢耳。”
《骊山记》一文中还透露了一个惊人的信息：秦陵地宫是空的，即所谓“虚冢”。
虚冢，本来是古人反盗墓手法中的一种。
山东曲阜孔子墓
传说中最早的虚冢，当属孔子的弟子为其设的五座假坟。晚清文人俞樾《茶香室丛钞》引《东家杂记》称，当年孔子的坟西侧有五座假坟，都是石头砌成的。
传嬴政统一六国后，曾命人挖开了孔子虚冢，看看真假，从里面竟然跑出了一只白兔子。
秦陵陪葬墓
秦陵营建前后花了37年时间，如果作为反盗墓的“虚冢”来使用，这代价也太高了吧，嬴政的玩笑开大了！
事实上不可能。《史记》记载得一清二楚，“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郦山。”
秦陵地宫想象展示厅
那么，为什么到唐朝时，民间会传秦陵是“虚冢”？我认为最大的原因，可能是经过多次盗掘，秦陵内已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了，之后的盗墓者进入地宫后失望而出，便会说秦陵是虚冢。也不排除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秦陵的盗洞是敞开的，附近老百姓都曾进去看过，空空如也，如此就将秦陵是虚冢传开了。
都穆《骊山记》中所记黄巢盗秦陵的事情，在新旧《唐书》均不见记载，到底是真是假没人说的清，不少现代学者就此提出了质疑。
黄巢盗陵的具体过程，史书所记太过简单。不过还是有一些信息的，项羽盗秦陵的现场总指挥是手下大将英布，黄巢手下也有一位这样的角色，他名叫王潘。
王潘是深得黄巢赏识的起义军将领，至于王潘盗秦陵时，到底遇到了什么，盗出了东西没有，已成谜团。
秦皇兵马俑坑发掘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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