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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命运的是权力不是知识,哪怕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胜天半子。”
这一句包含着扭曲与不甘的话语,出自2017年的开年大剧《人民的名义》,是剧中祁同伟一角在生命最后一刻所发出的怒吼。
但其实祁同伟并不冤,他的所作所为理应得到制裁,被他所害的人实在太多,这其中就包括那名出逃海外,最终又身消于海外的贪官——丁义珍。
看到丁义珍的结局,不免让观众心生唏嘘,早知命陨又何必出逃呢?
可现实生活中,就确有这样的人,她就是顾震芳。
而且此人事迹更加离奇——贪污92万出逃泰国嫁残疾人,警方追捕15年却得知此人早已死亡9年。
这又是怎样一件离奇的事件呢,一切还要从上世纪的上海说起。
完美“开局”:自幼富足,家庭美满
1967年,正值国内困难时期,大部分人家还在温饱线上下徘徊,而顾震芳却降生在了上海的一户中等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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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普罗大众的困苦,顾震芳更像是“天选之子”,她从出生便不用为生计而操劳,而且还能享受最好的生活环境。
顾震芳在家中排行老二,她还有一位姐姐和弟弟。
但家庭殷实的基础,让姐弟三人都接受到了当时最好的教育,而顾震芳也由此顺利地考上上海海运学院。
那时正值1985年,恢复高考后的第八年,能考上大学的人少之又少,顾震芳的考取让她的人生再次走上一条坦途。
顾震芳在大学中也算得上用心读书,1989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上海海事局吴泾海事处任出纳一职。
这在当时的社会来看堪称“金饭碗”,顾震芳的人生让周围不少人都为之羡慕。
而俗话常道:“成家立业,又或立业成家”。顾震芳的父母眼见女儿事业无忧,便也开始操心起了成家的事情。
但自幼便“光芒加身”的顾震芳眼光颇高,父母和朋友的几次介绍她都不满意,一心放到了生活与娱乐之中。
在这种“蹉跎”中,时间一晃便到了1997年,此时的顾震芳已近32岁,已经是街坊四邻口中的“老姑娘”了。
顾震芳无形中背上了一些负担,在负担的催化下,她选择了妥协。
同年,顾震芳认识了朋友介绍的李宽厚(姓与名均是化名)。
李宽厚也是上海人家,而且家境殷实。届时的李宽厚也是迫于成家的压力,这与顾震芳可谓一拍即合,二人在短暂的相处后,当即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双方家庭的鼎力支持,让小夫妻的婚后生活如天堂般梦幻,二人从不用为生计而发愁,而且家中条件十分优越。
但正是由于这样的优越条件,让顾震芳失去了生活的一切压力,她开始想方设法的娱乐,而这其中就包括在上海时兴而起的赌博。
当时的赌博花销并非是一般家庭可承受的,而顾震芳却能在其中玩乐数年,其耗资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丈夫李宽厚在婚后开始发现了妻子巨大的赌瘾,他先是开口劝解,希望顾震芳可以戒赌。
但眼见顾震芳赌资花销于家庭支出占比又很小,所以也只是随口说几句,大方向上还是纵容顾震芳的赌博行为的,只当是妻子的娱乐爱好而已。
这样的纵容也造就了顾震芳的变本加厉,顾震芳眼见丈夫和家人的默许,便开始坠入深渊。
从最初的“小赌怡情”一步步走向大赌,甚至是豪赌,其出手之阔绰,让当时不少赌友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但工作繁忙的李宽厚对此是一无所知,他一直以为妻子依然只是娱乐而已,不想“家破人亡”之运已缓缓而近了。
中年“放纵”:豪赌家破,携款潜逃
2000年时,顾震芳在工作时感觉阵阵疲乏,顾妻心切的李宽厚以为顾震芳劳累过度而患病了,当即带着顾震芳前往医院检查。
谁知医院不仅告知顾震芳一切正常,而且还恭喜小两口喜得贵子,这让李宽厚和顾震芳都高兴坏了。
李宽厚甚至希望顾震芳能够安安心心地在家养胎,不要再去上班劳累,也不要再去赌博了。
但顾震芳的赌瘾已经深入骨髓,她以工作不能辞职为由,拒绝了李宽厚的请求。
但李宽厚以为是妻子担心家庭财政,不仅大为欣喜,甚至还将家庭存款全部交予了顾震芳支配,只希望怀孕的妻子可以少一些操劳。
然而,得到了家庭全部资金的顾震芳并没有承担家庭责任,她开始借着工作的名义,多次外出玩赌。
但俗话说得好,“十赌九输,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永无止境”。
顾震芳没有节制的豪赌,终于让小家庭迎来了“灭顶之灾”。
2000年4月,顾震芳不仅将家庭资金输了个精光,还因此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但自幼便养尊处优的顾震芳哪里能够忍受这种欠债的日子,走投无路的顾震芳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所经手的公账。
当时的顾震芳已经是海事局的高级出纳,手中经手账目不计其数,而其资金上下更是天文数字。
从前家境优渥时,顾震芳从没有什么注意,但如今债台高筑时,这些经手资金便仿佛魔鬼一般,在顾震芳的手中不断地诱惑着她。
最终,顾震芳没有抗住诱惑,她迈出了贪腐的第一步。
她利用假发票获得报账,虽然从中仅贪取了四百元,但这四百元便犹如潘多拉魔盒,一经打开便无法收拾。
当时的顾震芳已经是局里的老员工,而且人人都知道顾家家境优渥,都不曾想到顾震芳会贪腐公款,所以顾震芳的“小手脚”一直未被单位发现。
在这样断断续续地“小打小闹”后,顾震芳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她开始玩起了更大的贪法——做假账。
刚开始做假账时,顾震芳每天都忧心忡忡的。
李宽厚一度以为妻子遇到了工作瓶颈,他开始不断地开导妻子,让顾震芳不用如此卖力工作,他可以担下家庭责任的。
但顾震芳对此却听不进去,只是和丈夫说自己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用担心。随后又继续开始着自己的贪腐行为。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震芳的贪腐手脚越放越大,账目上的金额差距也越来越大,这引起了上层的注意,上层财务部门决定进行一次账目检查。
本来这一信息是要对身为出纳的顾震芳保密的,但同事从未想过顾震芳会进行贪腐,便将这一检查提前告知了顾震芳。
上层要来对账的消息,在顾震芳的脑中炸开了锅,她开始害怕了,因为这些年的贪下的资金实在庞大,已经犹如天缺般难补。
面对突如其来的霹雳,顾震芳陷入了两难抉择,究竟是主动投案,还是继续试图掩盖,顾震芳开始思索了起来。
但或许是先前的见识,让顾震芳想到了一条“权宜之计”——携款出逃。这样既能保住赃款,而且还能保住自己。
那如何出逃以及出逃方便成为了眼下的问题。这时,顾震芳想到了自己手上的护照。
在顾震芳精密的部署下,她先前往单位正常上班,而后装出了一副不适的样子,然后已到医院拿化验单为由,向领导请假。
当时,单位领导从未想过贪腐会与顾震芳有关。
所以面对这名老员工的不适,领导欣然准假,而且还交代顾震芳要注意休息,工作上的时间不用操心,同事们会帮忙应对检查的。
顾震芳就这样成功获得了批假,而后她用护照到机场购买了一张飞往泰国的机票。
当时泰国作为旅游大国,签证审批的手续格外简单,所以几天间便让她成功拿到了泰国旅游签。
购买了机票之后,顾震芳仍觉得不稳妥,她又带着假账卡到银行中支取了十五万现金,随后才登上去往泰国的飞机。
而这一切丝毫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甚至连丈夫李宽厚也被蒙在鼓中。
因为,当时李宽厚正在外出公干,而且妻子也曾说过单位最近要查账,工作量十分巨大。
所以就算妻子暂时失联,李宽厚也并没有向坏方向上想,只当是工作繁忙无暇联系。
但几天后,顾震芳单位的一通电话,让李宽厚彻底懵了。
“顾震芳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你知道她在哪吗?”
当时正在出差的李宽厚以为妻子遭遇不测,便火急火燎地从外地赶回了上海,但回到家中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顾震芳的失踪迅速在同事圈和朋友圈内传开了,不少以前的债主纷纷登门催债,李宽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家中已是债台高筑。
但眼下妻子行踪不明,这让李宽厚也不知从何理起,他感到十分无助。
而顾震芳欠下巨款的消息也再次传回了单位中,财务部的领导迅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账目普查当即提前进行。
这一查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顾震芳手中的账目极度不符,其相差金额高达77万之多。
而且会计还发现,在三天前顾震芳还支取了15万的公款项,此二者相加已是92万巨额,这在2000年近乎是天文数字。
海事局随即将这一情况以“携款潜逃”的名义,上报到了上海人民检察院,在社会上也引起了轰动。
潜逃之后:金额巨大,专案重视
当时正值上海经济大发展时代,不少单位的账目数额暴涨,这使得不少单位都出现了腐败分子携款潜逃的情况。
而顾震芳相较于其他案件,其数额十分巨大,这引起了检察院的高度重视,当即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经过缜密的排查,专案组成员发现顾震芳因赌博输光家产后,从2000年4月便开始利用假账和假发票盗取各类公账款项。
直至10月份为止,确定共盗取海事局92万元人民币,其中77万元已近乎花光,仅剩携带而逃的15万元。
而且,办案人员还发现顾震芳早已登上了去往泰国的飞机,其人已不在国内,但由于泰国当时与国内并无引渡条约,就更别谈联合办案了。
所以,外逃泰国的顾震芳实在难以追捕归案。
至此,顾震芳彻底失去讯息,而其丈夫也登报与顾震芳进行离婚公示,一个圆满的家庭也就这样被摧毁了。
就在顾震芳出逃的四年后(2004年),检察院经过慎重讨论,将顾震芳列入了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报。
希望国际刑警协助调查,但一直没有相关线索,顾震芳就这样失踪在了泰国。
2015年时,贪污92万元巨额公款的顾震芳被列入了红色通缉令名单中。
在这样极度的重视下,工作组开始走访全国上下,摸排顾震芳从前的熟人相识。
也是通过这样严密的排查,线索果然浮出了水面——顾震芳和李宽厚曾经的邻居举报,李宽厚在9年前领回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办案人员经过缜密的分析,认为这个孩子并非是李宽厚和现任妻子的孩子。
因为孩子年龄并不相符,倒是很符合顾震芳所怀孩子的年纪,如果这一讯息坐实,那说明李宽厚很有可能知晓顾震芳的行踪。
于是,检察院迅速传唤李宽厚,在办案人员的不断询问下,李宽厚也坦白了实情,这个孩子就是他与顾震芳的孩子。
不过李宽厚表示这并不是自己接来的,而是顾震芳的姐姐与弟弟送来的,还从他们口中得知顾震芳已经在海外死于非命了。
办案人员初期并不信任这一说法,他们用李宽厚的手机拨通了顾震芳的姐姐电话,从她那里得到了近乎相同的答复。
2006年时,顾震芳便已命陨海外,她和弟弟一起到泰国参加了顾震芳的葬礼,才把顾震芳和李宽厚的孩子带回国的。
在专案组的询问下,顾震芳的弟弟也对这一消息进行了确认。
那顾震芳真的已经如“丁义珍”一般,声销海外了么?
命陨海外:冒用身份,下嫁残汉
专案组在经过讨论后,认为顾震芳存在“诈死”的可能,所以亲属的证词并不能取信,亦不能作为结案讯息。
在这样的认定下,专案组借助“天网行动”的国际合作关系,委托最高人民检察院与公安部对顾震芳的“死讯”进行详核。
但传回的消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顾震芳于九年前就已死亡,死因是触电。
这一消息也得到了泰国移民总局和中国驻泰大使馆的确认,而随着专案人员到泰国的精密调查,顾震芳的“亡命末路”也逐渐被还原而出。
2000年时,顾震芳带着十五万元乘飞机潜逃到泰国后,深知自己所办理的只是旅游签证,在旅游时间结束便会被遣送回国。
在这样种口下,顾震芳想到了“买身份”。在金钱的开路下,当地的“黑中介”为顾震芳盗用了一个泰国身份。
这样,顾震芳便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泰国人,不用担心被遣返的问题,但腹中的孩儿却成为了大问题。
要知道泰国作为宗教国家,并不允许无故终止妊娠,而且也不允许单身生子,所以生孩子成为了顾震芳的眼下难题。
在这样的考虑下,顾震芳选择用钱买通了当地一位残疾老汉——盖奥。
盖奥是一名四十岁的单身出租车司机,而且右眼失明,生活也十分穷困。娶妻生子就成为了他的梦想,所以顾震芳的委身下嫁让盖奥十分开心与珍惜。
在两人结婚半年后,顾震芳腹中的孩子如期产下,盖奥怀着感激对这个孩子视为己出,并通过开出租车供养家庭。
但养尊处优的顾震芳开销确实颇高,所以大部分的家庭支出还是得靠顾震芳带出的赃款。
就在这样一个“畸形”小家准备步入正轨时,泰国移民局查出了顾震芳的假身份,被当地列成了黑户并进行追捕。
无奈的顾震芳只能选择举家迁到乡下贫苦村子,以此躲过移民局的追捕。
不过看着日渐消耗的赃款,顾震芳深知这不是长久之道,所以她开始着手寻找出路。
之后在别人的建议下,顾震芳应聘到了一家当地的台湾企业打工,做起了清洁工的行当。
但自幼便是“众星拱月”的她,又如何能够食得这人间疾苦呢,面对着繁琐而又低下的工作,顾震芳内心极度不平衡。
最终,简陋的条件夺走了她的性命——顾震芳上班的第一天便因不会操作热水器而触电,在员工宿舍内当场殒命了。
而盖奥微薄的工资实在难以供给孩子,所以他只能致电顾震芳的姐弟,让他们将孩子接回国内抚养,由此才有了李宽厚接到孩子一事。
盖奥向办案人员表示,他曾向顾震芳建议其回去自首,但顾震芳的态度十分坚决,一个劲地摇头说道,
“不!我不能回去,回去肯定要坐牢,我不能回去!”
对此,办案人员深感遗憾,而后又询问了顾震芳那几年的心理活动,盖奥摇了摇头,悲伤地表示顾震芳一直很想家。
原来,在顾震芳举家搬去泰国乡下时,并未想到乡下的条件会如此困苦,常常以泪洗面,让盖奥内心十分难受,在场工作人员也不禁有些神伤。
在艰苦环境和思乡心切的双重折磨下,顾震芳的海外逃亡生活一定是十分折磨且难熬的。
随后,办案人员前往泰国相关机构,调取了顾震芳死亡的材料以及证明,并制成了文档。
曾经的“天之骄子”,最终也随着这几纸材料黯然收场。
经办的闵行区检察机关也表示,“顾震芳一案是上海检察系统近年仅有、全国少见的对外逃死亡犯罪嫌疑人调查取证,进行撤案的案例。”
同时,顾震芳一案也被称为“天网行动”最遗憾的第62号。原因在于顾震芳出逃海外,仅39岁便不幸命陨,下场让人惋惜。
后记
纵观顾震芳的一生,总是让人感受到无尽的遗憾。
近乎完美的人生开局,再到光荣考上大学,毕业又被分配到国家机关工作,在工作后迎来婚姻并喜得一子,家业圆满的半生经历堪称人生之巅峰,幸福之典范。
但如此完美的前半生,却也让顾震芳步入了末路——沉迷赌博。
本想“小赌怡情”,不想却堕入了“赌债缠身”的深渊地狱,直接导致了而后的携款潜逃,最终落得了“客死他乡”的悲惨命运,其下场让人无尽唏嘘。
正如古话所云,“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
人生在世,总是要学会克制自己,切莫因“小恶”而放纵自身。
若是顾震芳当时懂得这个道理,不去迷信“小赌可怡情”的浑话,大概也不会让人生落得此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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