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住男友家,我胃疼到冒汗,让他帮我带盒药回来。
却等来他妹的消息:
「我哥说你最会装了,所以就带我出去吃宵夜了。」
原文选自:知乎《却等来来》已完结 放心冲 图片源于网络 侵删
1
段枫将两盒胃药砸在我身上。
我缩在被子里,捂着肚子,脑门上汗津津的。
屋子里灯光暗沉,药盒滚在床单上,贴着我脸颊。
他冷笑一声。
「疼成这样?」
「你身子他妈是水做的啊?经不起折腾。」
我一边不住地冒虚汗,将自己缩得更紧,不想去听他说话。
他却钻进我的被窝,从我身后抱住我。
他身上好冷,夹着室外的寒。
冰凉的指骨贴在我肚子上,我抖了下。
他停住了。
嗤笑一声。
「不是胃疼?」
展开全文
我现在不仅胃疼,还发冷。
可搂着我的人意识不到,将我从被子里拎出来,额头贴着我的脑门。
半晌,他抚了抚我的头发。
「你发烧了。」
我抿着唇,盯着他眼尾那颗痣看。
然后,他稍有恶意地轻笑了两声。
吻落在我的鼻尖。
「乖,剧烈运动可以止烧。」
指节,就轻叩过我的锁骨。
我感冒了,他还要对我这样。
段枫这人是禽兽。
这件事我知道,老早就知道了。
2
第二天手机里有两条短信。
一条是我闺蜜的。
「你老公又在给他那个小青梅铺路了,你不管管吗?」
另一条是段枫他妹的。
「我哥说你最会装了,所以就带我去吃宵夜了。」
这么说,段枫白天在自己公司给小青梅铺路,晚上带妹妹出去吃宵夜,半夜回来了还要来弄我。
浴室里,热气不断蒸腾。
我盯着自己身体上的红痕。
他精力可真旺盛。
我是在今年六月份跟段枫订婚的。
是我的软磨硬泡终于有成效了?
还是我卑微到他也看不下去了?
他终于答应娶我。
谁都知道,在跟段枫这段感情里,我是低廉的一方,他妹知道,我闺蜜知道,我知道。
谁都知道。
我擦着头发,看闺蜜发来的视频。
是一段新闻。
谢薇安,段枫的小青梅。
昨天成了他公司的首席模特。
全靠段枫一手把她推上去。
而段枫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讨厌他那个青梅。
他偏就要气我似的,扬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别像个妒妇一样。」
接二连三的消息弹出来,都是我闺蜜的。
「我在医院里。」
「你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段枫陪着他小青梅在挂水呢!」
「我记得你昨晚不是胃炎犯了?他陪你去过医院了吗?」
他不仅没陪我去医院,还把我折腾得更需要去医院。
我叹了口气。
打字,跟她说我现在就去趟医院。
我顶着愈发昏沉的脑袋,开车到了医院,闺蜜一把捧住我的脸。
「你脸色怎么都差成这样了?」
「段枫不知道你病成这样了吗?他还在那陪他青梅?」
「到底谁是他老婆啊?」
我去挂了号,打针,吃药。
拿完了药准备走,闺蜜拽住了我的袖子。
「你来医院,不是找段枫算账的吗?」
我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不是啊。」
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我是来开药的。」
可这句话刚说完。
我转过身,抬头,就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谢薇安拽着段枫的衣角。
好了。
现在不想见,也得见了。
3
「婷姐姐,你不要生气呀。」
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女孩子立马松开了段枫的衣角,朝我道歉。
「我今早肚子疼,就喊阿枫陪我来医院了。」
「我没有朋友……我就只有阿枫了。」
她眼眶红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就好像在怪我夺走了她身边唯一的人一样。
「你没朋友,就抢别人的男朋友是吧?」
「阿枫?叫的可真亲密。」
我闺蜜一向是直来直往的性格,而且最看不惯绿茶。
所以她一出言,女孩就立马可怜兮兮地躲在段枫身后。
在场,就我和段枫两人没说话。
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
可我的思绪有些飘,而且就算烧退了,脑袋还是有点晕晕的。
直到他出声喊我。
「生病了?」
到底是谁把我弄成这样了,他好像没有数似的。
我抿了抿唇,不想再看见那两个人。
于是我直接拉着闺蜜,转过身走了。
3
闺蜜被我拉得一路小跑,到最后,她甩开我的手。
「你要一直这样低头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要跟他结婚吗?」
「你要是再心甘情愿地卑微到这种程度……」
地下车库里,好像更生气的是我的闺蜜。
「我跟你说,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她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垂着眼,沉默了半晌。
张了张口,说。
「嗯。」
「那你别管我了。」
似乎是怎么也想不到,我是这样的回答。
她一向直来直去,而且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一瞬间,她变得特别激动,猛地拎住我的衣领。
「婷!」
「他段枫是上辈子救了你全家吗?」
「你非得在他这么一颗树上吊得死死了?」
她摇晃着我的肩膀,想要我清醒点。
可我脑袋有些晕,被摇晃着,难耐地嘶了声。
重心不稳,于是我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
她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情况,赶紧伸手过来拉我。
这时候我的钱包因为我一系列的动作,也摔出来,掉在了地上。
摊开,内里就夹了张照片。
「你怎么还把段枫的照片放钱包里啊?」
她把照片捡起,我想抢过去,被她先一步收回。
她仔细看了看,突然讶异地出声。
「等等,这不是段枫?」
「他是谁?」
照片里的男人靠在窗台上,盯着镜头看。
眉目深邃,恰如远山。
是的,和段枫很像。
但他不是他。
我盯着地上的那张照片。
为什么不分手,为什么要挽留。
我不就是贪恋他那张脸吗。
那张……和他无比相像的脸。
4
我第一次听见秦自牧这个名字。
是六年前,校长办公室,收到退学通知的那个下午。
原因是我考试的时候作弊了,虽然我是提供答案的人。
虽然那只是一场平常的考试,虽然退学在大学里并不常见。
可我的任课老师是秦自牧。
大二,教核工程技术的秦子牧。
那天,校长办公室里,男人端坐在沙发之上。
明明高挺的鼻梁上架上眼镜,总让人觉得温文尔雅,可他盯着我,吐出的话永远冰冷而毫无温度。
「我不认为一个失德的学生还有资格待在这座学府里。」
「哪怕她的成绩再好。」
他在暗讽我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这个学院的。
却干起作弊的勾当。
谁都知道 A 大什么课做手脚都可以。
唯独秦自牧的课别。
因为他不仅重修率极高,而且他是真抓考试作弊,抓到了就直接劝退。
那我为什么还是愿意铤而走险。
因为在考试的前几天,我妈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时候家里不仅要供我读书,还得负担我妈高额的医药费。
那天,学校里几个富二代找上我。
要求我在秦自牧的考试里给他们传答案,给的钱够我妈住好几天 ICU。
他们信誓旦旦,说不会被发现。
医院又不止一次打电话,催我妈的医药费。
于是我咬咬牙,答应了。
结果就是这样。
不仅被当场抓到,而且直接被勒令退学。
秦自牧说的话永远都不是假的。
他在开课第一天就说不要在他的考试里作弊,作弊了就退学,他说到做到。
A 大很难考,考上 A 大的我是家里人的骄傲。
连我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都因为我是 A 大的学生而自豪。
而现在,我要被退学了。
我根本就不敢想我妈知道这条消息时会怎么样,于是在校长室被通知完后,我跌跌撞撞地跟着秦自牧去了他办公室。
我想求情,想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语无伦次,解释自己传答案是为了挣医药费,可说着说着,我情绪有些崩溃。
我哭了。
坐在窗台旁的男人,就这么翻开他搭在桌上的书,开始看。
完全不在意我是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否哭得嗓子都哑了。
我哭完了,他才抬眼看我,合上书。
他其实看起来很年轻,眉目俊朗,指骨修长。
是很多非本专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那天,他只是平静地听我哭完,然后看着我的眼睛,
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人永远都不要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失态。」
那句话,我记了很久。
后来,我还是被退学了。
错了就是错了。
这句话,我以前不懂,那时却深有体会。
退学前我加了秦自牧的微信,跟他说,我还是会考上这所学校。
我不知道我在他眼里算不算一个失德学生。
我以为他不会回我,第二天早上却收到了他的回复。
「加油。」
秦自牧是严厉的老师,他让我退学了,我却没法恨他。
后来,我没有考上秦自牧所在的学校。
倒不是因为考不上,是成绩太高,被另一所学校抢走了。
不过大学四年,我依旧选择了自己很感兴趣的核工程专业。
毕业了之后还是在往那个方向考研。
然后,我填报了 A 大。
初试和复试的成绩都很好,A 大的核工程专业一直是一流的,我却在找导师时碰了壁。
因为……我以前在 A 大有前科。
而且,导师对女学生的要求往往更加苛刻。
没人愿意收我,我垂头丧气,走出校园时,碰到一个人。
那是我时隔四年再一次见到秦自牧。
他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从实验楼里走出来,身形颀长,见了他,我反射性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才反应过来,都四年没见,谁会记得曾经一个做过弊的学生。
没想到他松了松眉毛,走到我身边。
「准备考我们学校的研?」
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问,我怔了一下。
「啊……」
可是没有导师愿意收我。
——话到底说不出口。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下文。
半晌,他开口。
「我看了你的成绩单。」
「考得不错。」
「愿意选我当导师吗?」
那时的秦自牧,都没在导师名单之中。
他已经是学术界的泰斗,学生早就满了。
我不知道他是为我破的格。
我只知道那天,峰回路转。
平静地看着我的人,安稳而沉邃。
原文选自:知乎《却等来来》已完结 放心冲 图片源于网络 侵删
5
当秦自牧的学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无论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
实验做到一两点是常态,被骂也是常态。
他总会换着法子嘲讽人。
大家都想跟上他的脚步,可大师兄很累,二师兄也很累。
就只有小师妹我,勉勉强强。
我们三个后来经常睡实验室里。
二师兄第二天醒来,掀开被子,看我还在记数据。
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师妹,你已经是秦自牧的形状了。」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而且还刚巧,被推门进来的某人听到了。
男人脸都没红一下,叫我们要睡滚回宿舍睡。
研一研二两年,想想看是我为数不多洋溢着激情的日子。
连高中高考时都没有这么有激情。
秦自牧出国参会时也偶尔会带我,他的解释是因为我英语好。
研二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去校门口那家火锅店聚了个餐。
那几个男生连番给秦自牧灌酒,誓要把这个恶魔男人给喝趴下。
结果,自个却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
我没怎么喝酒,推了推身旁的男生,那人醉醺醺地就要摸我手腕,我被人拽开了。
一回身,发现是秦自牧。
他今天穿的高领毛衣,一条银链点缀在黑色毛衣之前,又优雅又欲。
秦老师和其他古板的教授不同,他会穿搭。
而且,身上没烟味,反而有股好闻的松柏香。
他眯着眼盯了我半晌,忽然问我。
「令堂……怎么样了?」
时隔多年,又有人提起我的母亲。
我摇了摇头。
「五年前,就走了。」
其实想想看,被反复地下达病危通知书,又怎么可能会活得长久呢。
可秦自牧愣了愣,忽然低声朝我说。
「抱歉。」
那年,我为了凑够医药费,被人撺掇作弊。
秦自牧发现了,然后退了我的学。
原来他一直记得,可他这句道歉,却不是我该承受的。
他没有做错。
恍惚中,我突然被人抬手揉了揉头发。
男人眼睑终于有些泛红,到底是喝多了,说话藏了点气音。
「毕业后,来我研究所吧。」
6
那时,秦自牧负责了一个很重要的实验项目。
核试验一向危险性高,对人才的需求度和奖励度也高。
我成了他的助手,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
秦自牧是个很干净的人,什么都很干净,住所很干净,试验台很干净,人际关系也很干净。
他总是拿一双深邃又清澈的眼,平等地望着一切。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是个脆弱的人。
这样的脆弱感,总让我认为我会在下一秒会失去他。
可那会儿,我在他身边待了一年。
一整年风平浪静。
我和他的关系,也更亲密了。
和秦自牧关系进一步是很难的,可慢慢地,他家里开始放专门为我准备的鞋子。
以前他是出声提醒我器具要放回原位,现在是叹口气直接帮我摆好。
有时,我觉得我会沉溺在他的眼神里。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我,不靠近,也不远离。
那是,正月十四的一个晚上。
我在睡梦之中,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是他打来的,声音很平静,问,是不是吵醒我了。
我否认,盯着床头的灯,显示凌晨三点钟。
今天应该是秦自牧在所里值班。
这个点打过来电话也太诡异了。
可他只是轻轻笑了声,说,他想听我的声音。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翻手机,一条条消息弹过来。
所里在联系消防车,救护车,要求全员就位。
我手抖了抖,核试验的危险性很高,而一旦造成核泄漏,那遭殃的可就不是所里那一方土地。
是无数河流,是千千万万。
我问秦自牧,是不是实验室里出事了。
他嗯了一声,很平静,特别平静。
「同事操作失误。」
「温度过高,冷却棒下不来了。」
「现在要手动关闭阀门。」
下一句说不出的话是,得有人去,去哪怕穿防护服也不行,在核含量几千伦琴的空气中,关闭阀门。
我哑着嗓子问他。
「那个操作失误的同事呢,让他去啊。」
「他缩在角落里抖呢,路都走不好。」
他话里有些戏谑,我听见拉拉链,穿防护服的声音。
我在电话里喊他的名字。
「秦自牧!」
那样大声,有名有姓地喊他名字。
「婷,你知道的。」
「如果没有人关闭冷却阀门,那石墨堆芯就会爆炸。」
有一场著名的核事故。
切尔诺贝利事件。
事发,就是反应堆爆炸,石墨堆芯四散纷飞。
自动装置无法启动的情况下,就得人为扣合安全的扳机。
核泄漏所造成的的危害,又何止是生灵涂炭那么简单。
「秦自牧。」
我话里,慢慢地染上哭腔。
「可不该是你去。」
你从来没做错什么,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为什么是你去,你有那么大的价值。
他笑了。
话里沉闷了一瞬,我知道,是他戴上了最后的面罩。
「婷,可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是我所存在的意义。」
那是一个月亮很圆的晚上。
秦自牧对我来说总是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的。
那场电话挂断的前十秒,他还在笑。
「好可惜啊,婷。」
「我还挺喜欢你的。」
8
我回到家时,还在下雨。
打了退烧针,这会儿发热也退了。
段枫给我发了条短信。
说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谢薇安吵着要他带她去吃海底捞。
我回了句「嗯」。
他就再无回音。
我瘫倒在沙发上,又翻开那张照片,盯着看。
段枫长得真像秦自牧。
像到,我在某个研讨会看他的第一眼,就移不开了。
那时的我,刚确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没法再继续待在研究所里。
秦自牧又才走,生活几近一团乱。
而我的老爸,却在这时候领回来一个私生女。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时成熟稳重的爸爸,会背着我死去的妈妈在外面有过其他女人。
他把那个小女孩领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说,将来他的遗产,要我们俩平分。
当年他拿我妈去世后留下的补偿金创下的产业,要我和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孩平分。
下大雨,我回家,没伞,淋了一身。
打开家门,却看见我爸和那个私生女其乐融融地吃晚饭。
那个女孩坐在餐桌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姐姐,都怪我,爸爸要给我做晚饭,就没时间给你送伞了。」
我那时候,其实处在几近崩溃的边缘。
几乎那一下,就把我的弦给拉断了。
我和我爸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后来再也没有回过家。
我有点犟,我爸每年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接过。
因为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我看见任何和核试验有关的东西都会头晕,犯恶心。
几乎是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在出租屋里度过了好几个月。
整晚整晚地失眠,然后想秦自牧,想得要死。
想他亲手给我做的菜,想实验结束后有时跟他一起下班了走回家。
失去了核研究的机会,找工作也四处碰壁。
我甚至被诊断出轻度的神经障碍。
我握着小刀,想就这么下去找秦自牧。
却疼得到最后还是翻身起来找医药箱包扎。
后来,就遇到了段枫。
我突然发现我是个卑劣的人,很卑劣的人。
我贪恋一切关于秦自牧的东西,我的爱并不高尚。
哪怕是脸像就可以。
哪怕是注视着我就可以。
「那是我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动力。」
很夸张,对吧?
可那时候的我,早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
9
家里的门打开了。
晚上六点半。
我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忽然被人拽进一个怀抱里。
段枫和秦自牧不一样,段枫身上的味道更具攻击性。
我想回头看他的脸,却被他掰过了下巴。
「不生气,嗯?」
大概是问我,他晚上带着小青梅去吃饭,我为什么无动于衷。
可六点半,吃海底捞也不可能就这么快回来。
我没心思管段枫到底去干什么了,我并不介意,只要看见他的脸就行。
他的手指慢慢地捱过我的肩颈,我刚洗完澡,皮肤好像要比平时更加敏感。
「我跟她去吃海底捞,我在她身上砸钱。」
他呼吸滚烫,贴着我耳侧。
然后气笑了一样。
「你他妈的就不能生气点啊?」
「你他妈就不能有点情绪?」
我回身看他,才发现他眼尾捱了点红。
挺懒地倚着门框。
「你喝酒了?」
我歪着头,问他。
他如同被夜色裹挟着浓重的气色,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婷。」
夜晚安静的门厅,他的话我一字一句,听得无比清晰。
「如果我跟她真的发生关系,你是不是也是这幅表情?」
他死死地盯着我,我居然在他眼里找到了悲伤,还有哀求。
于是我仔细思考了一下。
我回答不出来,愣愣地看着他。
他神色猛地转变为了然。
门厅的那盏灯很昏暗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肩膀。
我听见他轻轻地说。
「行。」
「真有你的。」
「我他妈才是舔狗。」
「一直是我在求你,不是吗。」
他稍软的黑发蹭过我的脖颈。
低哑而自嘲。
10
周六有个展会。
闺蜜因为要出差,让我帮她参加。
之所以找我,是因为这个展会跟科研有点联系。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项,但知道我以前在核研究所工作过。
到场的有不少业界大牛,但我因为和这个圈子接触的已经很少,所以认识的人并不多。
直到会场暗了下来,我看见站在台前演讲的人。
曾经的核试验研究所里。
有一名研究员因为误操作而使冷却棒降不下来。
最后,是秦自牧走进几千琴伦的空气中。
关闭了阀门。
当时那个缩在角落里,要秦自牧为他承担后果的人。
此时正冠冕堂皇地站在讲台之上,演讲。
我只感觉全身气血一瞬间倒冲进头顶。
那个人说,他走到今天这步有多不容易。
那个人说,他所有的科研成果都无私地对外开放。
那个人说,他愿意为人类的未来奉献自己的一切。
去他妈的奉献他自己的一切。
当初犯了事躲在角落里的人不是他吗?
当初不愿出去而把责任推到秦自牧身上的人不是他吗?
我觉得我的手在抖,回过神时,手里的香槟已经碎了一地。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灯光亮起,讨论声,质疑声,窃窃私语声。
我盯着台上那个毛发稀疏,一脸得意样的男人。
大声问他。
「你这么说,不怕秦自牧秦教授从地下出来找你吗?」
我能从他一瞬间的怔愣里发现他的失措,然后,他很快调整好了微笑的表情。
「小姐,麻烦你再重复一遍刚刚说的名字?我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他。
「五年前在东洲研究院发生的事,你会忘记?」
「你忘记你是怎么因嫌麻烦而不遵守实验操作,最后导致反应炉过热,冷却棒降不下来的事情吗?!」
「你忘记你是怎么玩忽职守,怎么推卸责任的了吗?」
我的这两声质问下来,全场鸦雀无声。
然后,我听到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呢?王老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你要是再这样随口泼脏水,我就喊保安来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大学生过来拉我的手臂,我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现在也有学生尊崇。
更无耻的是,台上的人,特意表现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小张,这位有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其他人吧,不要这么无礼。」
当年,我就觉得这个研究员明明犯了事还没被怎么处罚有些奇怪。
现在,我明白了,他不仅身后有人,还狡猾精明。
五年时间,足够他把那些卑劣的行迹给洗刷。
「不过,这位小姐,如果您还想闹事,那我只能很苦恼地将您给『请』出去了。」
台上的人,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
而他的学生,已然拽着我手臂,拉住我。
那人还故意把我往地上的玻璃碎片上拽。
就在我重心不稳,要摔倒在一片碎渣上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轻搂住了我的腰。
「王和,你还真敢让你学生对我学生动手啊?」
我曾经在梦里梦到过很多次和他重逢时的场景。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文选自:知乎《却等来来》已完结 放心冲 图片源于网络 侵删
原文已完结~放心冲
特别声明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