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首打油诗作为开场白。打油诗也是诗。
退休蜗居享清闲,失落迷茫夜少眠。
电视报纸一杯茶,慵慵懒懒过一天。
偶尔打开笔记本,有幸读到《再生缘》。
《阿拉乌戈人》史诗,如今译成弹词篇。
首先我想说:翻译《阿拉乌戈人》是无心插柳之事,翻译《阿拉乌戈人》是不自量力之事,翻译《阿拉乌戈人》是煞费苦心之事。
当此《阿拉乌戈人》付梓之际,我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翻译《阿拉乌戈人》是非常伟大之事。
翻译西班牙巨篇史诗《阿拉乌戈人》纯属三个偶然,或者说是四个字:无心插柳。2015年在一次整理书架时偶然发现一本很沉的书,长约40 公分,宽约20公分,重约3公斤。是一本从未见过的特大开本书。翻开一看书名是La Araucana(《阿拉乌戈人》)精装本。扉页上写:A mi gran amigo Duan Jicheng(赠给我伟大的朋友段继承),署名VittorGirrolamo(维托尔·吉罗拉莫)。记得那是侨居智利并在智利文化界工作的一位意大利籍老朋友。日期是1983 年5月。我当时正在中国驻智利使馆任文化专员。因为书太重,浏览几页就随便放下了。这是第一个偶然。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无意之中从网上读到一本叫《再生缘》的书,是清朝中叶的一部弹词作品。作者是杭州才女陈端生(1751—约1796 )。讲述了元朝成宗时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的悲欢离合的爱情悲剧故事。原作共17 卷,近60万字。此书被陈寅恪教授赞为弹词篇中最杰出,可以和印度、希腊的几部伟大史诗相比。郭沫若先生读过四遍之后对作品同样给予很高评价。我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所感动,我被那个江南小女子的才华和写作能力所折服。作者开始写《再生缘》时才十八岁。我尤其对书中的七言叙事格式产生浓厚兴趣,油然萌生翻译《阿拉乌戈人》的奇思妙想。并开始试着用类似《再生缘》七言格式翻译《阿拉乌戈人》的第一卷第一歌。现在这个《阿拉乌戈人》译本就是彻头彻尾地模仿《再生缘》七言叙事弹词说唱风格的翻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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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偶然,2015年底和中学老友北大赵振江教授偶然谈及此事,赵教授说他正在参加一项中国和拉丁美洲国家经典作品互译工程评审工作并建议我申请该项工程的出版资助。听后立即激起我完成翻译《阿拉乌戈人》激情。那次会面还曾谈到当时智利驻华使馆文化参赞也曾想在其履职期间把《阿拉乌戈人》介绍给中国读者的意愿。
三个偶然使我下定决心力拼全力将《阿拉乌戈人》翻成中文。当然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我曾经作为文化参赞在在中国驻智利和西班牙使馆各工作过五年,对这两个国家有肤浅的了解和不可割舍的情结。
《阿拉乌戈人》是拉丁美洲殖民地时期最早的一部史诗。在拉丁美洲和西班牙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作者阿隆索·德·埃尔西亚·伊·苏尼加,生于马德里。父亲是西班牙的律师,早亡。寡母入皇室充当公主的侍从主管。埃尔西利亚随母进宫,成为腓力王子即后来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侍从。后在西班牙征服军队中服役,先到利马,后转战智利。1577年前后,埃尔西亚几次参加征服智利阿拉乌戈印第安人的战役,因被阿拉乌戈人英勇不屈的反抗精神所感动,回到西班牙后写成叙事长诗《阿拉乌戈人》。《阿拉乌戈人》全诗共分三部分,三十七歌,于1569 ,1578 和1589 年陆续出版。这部作品内容曾被认为有偏向被征服者的嫌疑,为当时西班牙当局所抵制。
《阿拉乌戈人》叙述的历史是真实的,诗歌的第二卷和第三卷的大部分内容是作者亲身经历的事实。我用中草药比喻这部史诗,因为它含有更多的实质。作者依靠这副“草药”的质量和重量提供给史诗以坚实骨架和丰腴膏粱。《阿拉乌戈人》无疑是一部表现人类美丽与丑恶灵魂的最伟大的工程,它刚直无情地揭露了征服者的残暴与丑恶嘴脸,同时淋漓尽致地塑造了代表阿拉乌戈的人民英雄的形象。人民英雄永垂不朽!《阿拉乌戈人》出版以来,得到世界著名评论家、如法国文学巨匠伏尔泰的正面评论和肯定。西班牙作家文学评论家和作家安东尼奥·费来罗在其为1886 年出版的《阿拉乌戈人》撰写的前言里写到:“在完全掌握充分真实的材料的前提下秉笔直书,妙笔生花,其遣词造句之纯真,其声音抑扬顿挫之艺术效果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当时的诗人和散文家对他望尘莫及,埃尔西亚已经站在了文艺复兴时代古典西班牙语的前列。几乎可以和塞万提斯齐名。”西班牙阿利坎特大学拉丁美洲文学教授、伊比利亚美洲研究中心主任艾娃·巴雷罗·胡安(Eva Valero Juan, 1975生人)在《重塑埃尔西亚之路》一文中写到:“史诗《阿拉乌戈人》更得到智利本土作家和智利人民的肯定。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伟大诗人聂鲁达和美洲文化巨匠安德烈斯·贝略对埃尔西亚的人品和作品均予以高度的评价。”这也是激励我翻译《阿拉乌戈人》的重要因素之一。我愿意把以上三位大家对埃尔西亚的品论摘要如下,以飨读者。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智利女诗人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认为埃尔西亚的史诗是道德高尚的诗歌,是具有伦理价值的诗歌,是具有高度美学艺术的诗歌。在1932年为《阿拉乌戈人》英文版写的序言中,米斯特拉尔写到:
对于西班牙征服者阿尔马格罗那个老家伙来说智利是块遥远而可怕的土地,印第安人是很难咀嚼的一个人民,是最难啃吃的一块硬骨头。从来没有人像埃尔西亚上尉那样带着短暂而有深远意义的远征任务来到这里。没有人能超越作为埃尔西亚·依·苏尼加上尉的历史使命。西班牙大多数征服军军人来到美洲是为名利而来,是为梦幻敌人而来,是为金银财宝而来。更确切地说是因贪婪而来。埃尔西亚是一位时代军人,他具有古典英雄主义精神,他无时不在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但他同时也是一位诗人,他在不停地寻找活生生的诗歌素材。好人埃尔西亚用汗水创作了四百页的诗歌。他完成了自己的劳作。他是一位高贵的士兵,他在一场恶魔般的征服军队中其实只是一块肉,一个普通士卒。然而在这个小卒的肉体和心灵里却蕴藏着一部优秀的史诗。作者像一个技艺高超的石匠那样精雕细琢着这件艺术品《阿拉乌戈人》。他不断地在咀嚼《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他以荷马为楷模,歌唱并讲述野蛮的印第安人。史诗赞美着印第安人的高尚,赞美印第安人永远用民族的尊严保卫自己的每一片土地。我们智利人不能小觑埃尔西亚。
伟大诗人聂鲁达在他的诗歌中曾说:
埃尔西亚重新把我们领入到埃尔西亚之路。那是一条对待美洲印第安人的人道主义之路。因其作品和人品,埃尔西亚应被授予“西班牙拉丁美洲史诗神话创始人”的称号。他为文艺复兴时代的入侵者创建了新型的英雄形象。他把这一桂冠给了西班牙人的同时也给了印第安人,等于给了我们智利人。埃尔西亚的心脏是跟不屈不挠的印第安人一起跳动的。
聂鲁达有许多非常著名的文字,是献给埃尔西亚的。在他的《漫歌》里,聂鲁达写道:
埃尔西亚用他的《阿拉乌戈人》创作了一种新型的诗歌,以历史和诗歌的意愿使阿拉乌戈战争成为一场永垂不朽的战争。他为阿拉乌戈的民族英雄诸如考波利坎、拉乌塔罗以及阿拉乌戈战争,为阿拉乌戈人民的英雄行为树碑立传。埃尔西亚的《阿拉乌戈人》成为一首歌颂智利的新《漫歌》。
聂鲁达还曾经写过这样的诗句:
埃尔西亚,声音洪亮的男子汉,我听到你的黎明的水声,我听到鸟的狂叫声,我同时听到树叶间的雷声。
在史诗《阿拉乌戈人》里几乎处处可以找到智利英雄民族的形象。聂鲁达更把埃尔西亚称为“智利的创造者”和“智利的解放者”。
美洲文化巨匠安德烈斯·贝略认为埃尔西亚的《阿拉乌戈人》是一部壮丽史诗,是一部体裁美妙、堪称经典,并且打破“荷马模式”的史诗。《阿拉乌戈人》是人道主义、正义、爱国主义、利他主义和热爱自由的完美契合。《阿拉乌戈人》作者的主导意识是高贵的:是对人性的热爱,对正义的崇拜,对爱国主义的慷慨赞赏和对被征服者的坚定勇气的赞扬。作者在毫不吝惜地赞扬西班牙人的勇敢和毅力的同时也义正辞严地谴责他们的贪婪和残酷。应该说诗人没有奉承他的国家而是给他的国家上了一堂生动的道德教训课。贝略认为埃尔西亚的史诗不仅在西班牙和西班牙美洲国家而且在世界许多国家的文学界都产生过深远的影响。《阿拉乌戈人》最大的也是其他史诗所不具有的特点,就是作者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演员,还是一个不会自己夸耀自己的演员。他是亲历者,但没有刻意的主观设计。他的灵魂深处只有历史事实。他叙述亲眼所见,是彻头彻尾的纯粹事实。
本书开始翻译的时间是2016年初。用自不量力、铤而走险、持蠡测海、不知所终等词来形容翻译初始阶段的混沌状态一点儿都不为过。当然,当翻译稿件付梓之时也可用老当益壮、不辞劳苦、搜肠刮肚、不避斧钺、不甘雌伏、不进则退、晕头转向、不堪回首等成语来形容翻译过程和一切都结束之后的状态也恰如其分。
翻译快一半时我也曾有类似史诗作者埃尔西亚放弃翻译的想法。因为作品太长。但是,当我看到作者差不多用近三十年的时间以坚韧不拔的精神进行创作时,我的劳作和艰苦就不足挂齿了,一想到作者有时在战争的间隙趴在小块牛皮上或在旧信纸空挡上乃至树皮上坚持写作的呕心沥血精神,我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一艰巨翻译工程。埃尔西亚在致读者前言中写道:
由于忙于参加战争,加之没有足够的工具和时间的限制,不利于写作,我只能忙里偷闲,劳心费力地撰写此书。这本诗作的记事性和真实性是不容怀疑的。情节虽然支离破碎,但确实是在战争的过程中,在当时当地书写的。许多时候由于缺乏纸张只能是在一鳞片甲的牛皮上书写的,有时是在信纸的空白处写的,因为空白处太小甚至只能写下寥寥数行诗句,之后又花费了我不少的精力把这些一一收集起来。
我要向作者学习。我差不多用四年的时间夜以继日、无间冬夏地翻译着《阿拉乌戈人》。每天最多大约翻译二十行左右。
诗以言志,史以记事。翻译亦如此。《阿拉乌戈人》以中文版本问世实乃一奇事。翻译《阿拉乌戈人》是非常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毫不夸张地说这确是一件伟大的工程。
翻译《阿拉乌戈人》于我来说确是一件难度很大的工作。开始翻译《阿拉乌戈人》时早过古稀之年,精力有限。原诗2634 首诗歌是标准的八行11音节诗,其押韵格式是AB、AB、AB、CC。我的翻译格式是采用AA、BA、CA、DA七言押韵叙事格式,类似七律格式但无平仄可言。我的翻译的主导思想是要把诗歌的精髓译出来,并不是逐字翻译的那样狭隘,也不是像释义那样宽泛,一些词语我会省略,而有时我也会添加自己的见解。然而,我所省略的是无关紧要的描述,而补充的是我也希望可以轻易从埃尔西亚的感觉中推断而出。埃尔西亚的史诗不是匆匆写就的,它是慢慢完成的。翻译也是如此。交稿的前一天我还在给译稿“涂脂抹粉”。
但翻译难度确实很大,半天时间译不出一首诗是常有的事。我自己不止一次地自言自语说此项翻译于我来说是不自量力。但翻译《阿拉乌戈人》确实是一种有意义的尝试,尤其是此次对用七言叙事诗翻译格式的尝试。关于用中国诗歌传统形式翻译外国古典诗歌,历来在翻译界一直在七嘴八舌,高谈阔论,争论不休。但是,我认为总应该有人尝试一下。本人不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见到过有人用古诗格式翻译过短诗。但用中国传统诗歌形式翻译一部21,072 行的西班牙史诗我应该算作是第一人。说失败说成功都为时尚早。如今:木已成舟米成炊。白纸黑字已成书。把每句11音节,以AB、AB、AB、CC押韵的西班牙史诗翻译成中文,使用汉语语言应该有人可以用相应的形式翻译出来,只是取决于译者的汉语和西班牙语水平而已。老实说,我没有完全达到翻译《阿拉乌戈人》应该具有的水平。但把结构押韵都十分严谨的巨篇史诗如《阿拉乌戈人》翻译成散文诗本人也不敢苟同甚至说得难听一点,我认为是驴唇不对马嘴。
最后,本人有一个不得不说的重要问题。那就是这部巨篇史诗的书名。历来在我国每当有关文章写到西班牙和拉丁美洲文学史提到这部史诗名字的时候,一般都冠以《阿劳卡纳》《阿拉卡那》或《阿拉乌卡纳》《阿拉乌戈人》等,不一而足。其实,无论哪种译名都不准确,不足以表明作者的初衷。有人说,这部史诗一是献给与作者有特殊关系的国王腓力二世,一是献给一位对作者有救命之恩的阿拉乌戈姑娘,后者的理解符合埃尔西亚的初衷,因为史诗的西班牙语原文是La Araucana 。根据作者亲身经历那段不寻常的故事来判断和西班牙语语法的定冠词规则,这里的La Araucana 应该贴切地直译为“阿拉乌戈姑娘”。这里有一段不得不提的故事。1557年,当时的西班牙军事统领智利都督加西亚·乌尔塔多·德·门多萨,为一次战役胜利而举办一次庆祝活动正值高潮时,埃尔西亚与一位曾有过过节的名叫胡安·德·比内达队长发生了冲突。两人同时剑拔弩张向对方示威。当时正巧带着一副舞会假面具的加西亚·乌尔塔多·德·门多萨正好从附近路过,两人躲避不及。加西亚立刻决定把他们二人判处死刑,并在第二天凌晨执行。乌尔塔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说情。几个当地权贵去求助一个当地少女,据传那个少女与乌尔塔多似有暧昧关系。少女去乌尔塔多那里说情,请求原谅埃尔西亚。乌尔塔多很快改变主意,将死刑改为流放。后来埃尔西亚曾被监禁三个月。事件不了了之。据说,埃尔西亚被羁押并被判死刑,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曾经以蔑视的口吻说过:加西亚·乌尔塔多是人为提拔的“飙升队长”(当时的身份还是队长,任命为智利都督是后来的事),因为他的父亲安德烈斯·乌尔塔多·门多萨当时正担任秘鲁总督。加西亚·乌尔塔多这是借机报复埃尔西亚。埃尔西亚在史诗的第37 歌中的第70首专门提到这次冲突:
不说事件何所终,飙升队长造极刑。
我被无端缚广场,险被斩首示公众。
不说长期被监禁,无缘无故遭罚惩。
不说遭受千般罪,活受比死罪孽重。
埃尔西亚不忘这段救命之恩,因为没有那位少女的说清和搭救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作者之所以将史诗名称定为《阿劳卡娜》(La Araucana),也算是一种深深的报答。如果将这样一部伟大史诗命名为《阿拉乌戈少女》或《阿拉乌戈姑娘》我认为与史诗内容不符,也不免有失作为一部史诗的庄重。所以,我将原预定的书名《阿劳卡娜》改为现在的书名《阿拉乌戈人》。
直至今天,在阿拉乌戈大区的首府、智利第二大城市康塞普西翁市中心仍然竖立着埃尔西亚和那个不知姓名的阿拉乌戈姑娘的雕像。雕像矗立在高约 15 米左右的石柱上,作者的腰身稍稍前倾,一副沉思的模样,其身后站着一位身披黑色宽大斗篷右手高举橄榄枝的姑娘。姑娘的形象就是作者提到的救命恩人。无独有偶,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圣地亚哥市政府居然也建立起一座形似康塞普西翁的雕像石碑,碑石的顶部矗立一座雕像。雕像内容居然也是作者埃尔西亚和一位阿劳卡娜姑娘。其主题也是纪念那位阿劳卡娜姑娘对埃尔西亚的救命之恩。
借此出版机会,我衷心感谢我在那里工作二十年年的文化部,感谢在文化部的支持下成立的中拉经典互译工程处,感谢为其工作的多位专家、领导及其工作人员,他们为推动中拉文化交流承包了一件伟大的工程。在此更应该感谢商务印书馆,感谢为了出版《阿拉乌戈人》的领导和编辑工作人员,尤其应该感谢崔燕女士的辛勤耐心的劳动。是她在第一时间就代表商务印书馆向我表示出版《阿拉乌戈人》的意愿,并在后来做了大量细致的印刷出版工作。我还要感谢智利驻华使馆,他们慷慨地赞助《阿拉乌戈人》的出版。我还要感谢北京的西班牙塞万提斯学院的大力支持。我更应该诚心诚意地感谢北京大学的博士生导师赵振江教授,是他为我提供翻译信息和鼓励并为我的译文撰写了完美无缺的前言。还应特别感谢我的另一位挚友、文联出版社的高级编审陈福仁同学,是他不厌其烦地把中文翻译稿件做逐字逐句的修改并提出十分宝贵的修改意见。
由于中外文水平的限制,诗歌的翻译仍存在许多修改的余地。我深知译稿中可能还存在一些硬伤。我的译作只能算抛出一块砖头,更确切地说是抛出一块土坯。我相信将来会有更好的译文出现在读者面前。或者再给我三年时间,我再重新翻译一遍。谢谢亲爱的读者。
段继承
2022年9月29日
结稿于耄耋之年开始之日
1.《阿拉乌戈人》(全两册)
[西]阿隆索·德·埃尔西亚·伊·苏尼卡 著;段继承 译
一部关于美洲大地征服的民族史诗。
用诗歌的形式记录的智利历史。
拉丁美洲殖民地时期最早的一部史诗。
内容简介
史诗第一卷出版于1568年,从智利的风土人情开始讲起,讲述了西班牙征服者来到智利之后,与当地原住民阿拉乌戈人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诗人并没有站在某一方,也没有突出描绘某位英雄,而是将战争场景和参战人员群体作为了讲述的对象。阿拉乌戈人的扛木头比赛、西班牙统帅维尔瓦迪亚被杀、十四名英雄奋勇杀敌、堂娜梅西娅守护康塞普西翁城、阿拉乌戈人欢庆胜利、掷长矛比赛、拉乌塔罗与特瓜尔丹的生离死别、连科与安德雷阿的搏斗等场景细致逼真,描写生动,令人印象深刻。
第二卷出版于1578年,延续第一卷的内容,从西班牙人到达康城(康塞普西翁城的简称)开始说起。阿拉乌戈人与西班牙人继续战斗,大小战役无数,其中不乏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如贝特戈楞与图卡贝尔的较量、安达琏山谷之战、加瓦利诺被砍去双手后绑上两把尖刀继续投入战斗、格拉乌拉的不幸遭遇、连科与图卡贝尔的较量等。有意思的是,诗人借助柏洛娜托梦、费东博士的玻璃球等方式,描述了圣金廷之战与勒班陀海战,颇有几分“夹带私货”的味道。
第三卷出版于1589年,故事从连科与图卡贝尔较量结束之后开始。西班牙人与阿拉乌戈人之间的战斗仍在继续,作者不再描述战争整体,而是重点讲述了一场战斗:西班牙统帅雷伊诺索定下计策,让土著士兵小安德烈骗阿拉乌戈人,说西班牙士兵有午睡的习惯。阿拉乌戈统领考波利坎相信了小安德烈的话,趁着西班牙士兵“午睡”的时候发动进攻,结果可想而知。阿拉乌戈人惨败,统领考波利坎也被俘。除了这场战役之外,诗人故技重施,还讲述了黛朵建城以及腓力二世参加葡萄牙王位继承之争的故事。为了向腓力二世表示忠心,每一卷的正文开始之前,诗人都会加上或长或短的献辞。
作者简介:
阿隆索•德•埃尔西亚•伊•苏尼卡(Alonso de Ercilla y Zuñiga, 1533-1594),出生在马德里的一个贵族之家。幼时在西班牙皇宫里成长。开始作为腓力王子的侍从。随同王子访问欧洲多国。后成为腓力国王二世的扈从,参加过多次重大外交活动。在此期间,受到良好的宫廷教育,学习拉丁语,意大利语,英语和德语。与此同时,积累了丰富的文艺复兴知识。后来加入西班牙征服美洲的军事活动。1557年4月抵达智利,在智利共征战17个月。参加多次征服战役。1562年回到西班牙。曾经参与王室的外交活动和并曾担任税务官员。分别于1569、1578和1589年出版一至三卷长篇史诗《阿拉乌戈人》。1594年逝世于马德里。
译者简介
段继承,北京市顺义人。1964年毕业于北京外国学院西班牙语系。1964-1978年在北京外国学院附中任教。198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硕士研究生班。1982-2001任文化部参赞,曾先后在中国驻智利、西班牙和秘鲁使馆任文化专员和文化参赞。2006-2007在四川外国语大学任客座教授。2007年受西班牙外交部缴请作为访问学者访问西班牙。2012年获得中国翻译家协会颁发的资深翻译家证书。主要翻译出版作品:西班牙史诗《熙德之歌》(1995,文联出版社)、《生命的悲剧意识》(2019,广州花城出版社)、《沙国之梦》(1997,合译校对,人民文学出版社)、《未来城市》(2008,合译校对,建筑出版社)和《罗萨莱斯诗选》(2011,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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